母亲的背影

        母亲最近在我所生活的城市居住了一个月后,向我提出要比原计划早点回老家了。其实,我也非常理解母亲不想在我这里长住的原因,由于和老家农村居住相比,母亲不习惯在城市的楼房里长时间居住,不习惯住楼房这种生活方式,也不习惯自己白天一个人在楼房里度过孤单寂寞的时光。古人讲,孝顺是我们中国人最重要的道德要求,而理解父母和顺从父母的意愿,我想应该是我们做子女的最重要的孝顺方式了吧。因此,经过我对母亲的再三挽留后,母亲还是要执意一个人回老家农村居住,所以我就顺从母亲的意愿,决定把母亲送回老家居住。

       由于母亲是准备乘坐普通火车回老家,昨天我抽时间把母亲送到了这个城市的火车站。其实从小到大,不管是小时候母亲送我上学,还是现在我送年迈的母亲坐火车回老家,我的心里总不是滋味,总感觉人世间的一种悠悠离别之情让我很不舒服。由于父亲在北京打工,这次母亲回老家是一个人生活居住,因此,临行前,我给母亲买了好多吃的东西、防止“三高”的药品和一些日常用品,所以母亲回家坐火车时带的东西比较多,我给母亲装了一个手拉皮箱、一个大提包和一个小挎包。在我的印象中,咱们中国人每次出门,特别是坐火车出门,如果两手空空不带些东西,心里就感觉不对劲啊,别人看见你也觉得这个人坐火车两手空空比较奇怪啊。我曾经有一次坐火车去北京,就在火车站候车大厅专门观察了来往旅客,看看到底有没有坐火车不带东西不提包的。结果我连续观察了半个小时,发现除了儿童和行动不便的老年人外几乎没有一个人不带行李的,并且大部分人都是大包小包一大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车把母亲送到了火车站,把车停放到安全的停车场后,我拉着皮箱、提着大包、领着母亲向火车站自动取票机方向走去,虽然现代高科技快速发展后,网络购票方便了,但现场的自动取票机还是人山人海排起了长队,我领着母亲一眼望去,发现在取票大厅里连续二十多台自动取票机,都是排起了很长的人流队伍,于是我找了一处旅客稍微少些的取票机排队进行等待取票。不过,这种自动取票机只要一刷身份证,火车票自动就出来了,相对还是比较方便的,我们只等了十多分钟就给母亲取到了票。取到火车票后,我带领母亲往火车站进站口方向行走,结果快到进站口才发现,旅客进火车站也得排长队顺序进站。于是我和母亲只能按顺序排队进站了,但母亲乘坐的火车距离开车时间还有半小时,我们排队进站也不是很着急。

        我在陪母亲排队进站的过程中,顺便和母亲交流了好多事情,主要是叮嘱母亲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遇上问题及时打电话,我又嘱咐母亲回老家后一个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吃好休息好、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我知道老家离我这里只有三个小时车程也不算太远,我知道即使母亲回老家后和母亲通电话也比较方便,我还知道在物质经济比较发达的当今社会,母亲在老家吃饱穿暖都不成问题,但当我和母亲马上就要分别时,母亲还是落泪了,同时母亲嘱咐我要好好工作的基础上,把孩子照顾好,要好好教育孩子尽量培养成才。看到母亲的眼泪和听到母亲的嘱咐后,我的眼圈顿时也湿润了,但我强忍自己男儿不能随便落泪啊。随着人流向进站方向缓慢涌进,母亲马上就要进站了,根据铁路运输要求,送站的人不能进站啊,因此我只能和母亲在进站检票口附近分别了。母亲虽然老了,但当潜意识明白进站后必须自己一个人拿这么多行李时,母亲在距检票台提前几米距离就从我手上抢走了皮箱和大提包,提前适应一下这么多行李对老人的考验。其实我们每个人在漫长而艰辛的一生中,都会遇到必须自己单独面对的人生场景和人生挑战,一个大皮箱和一个大提包对一个年轻人来讲,可能问题不大,但对像母亲这样的老年人来讲,就是一种有形的负担和无形的挑战啊!

        当我目送着母亲缓步地通过检票口和检身台后,我又通过进站口的玻璃窗向里使劲眺望,看着母亲两只手提着皮箱和提包一步一步向候车室行走,我看到的只能是母亲的背影啊,看到的是母亲那越来越步履蹒跚的模糊背影。当我盯着母亲的背影一直凝望时,我的大脑里一下就回想起了小时候母亲送我上学回去的背影,回想起了母亲在村口公路上送我等长途汽车回去的背影,回想起了我上大学临行前母亲送我去县城火车站,火车开走后我从火车上看见的母亲背影。当我回忆起在不同时间段母亲的背影后,我顿感时间流逝的好快啊,岁月真的是在无情的催人老啊,母亲在时间的长河里真的是越来越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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