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命定义的探讨和推论

关于生命的定义方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实体定义，即把生命定义为某些物质实体，如蛋白质、核酸、细胞，另一种是功能定义，即从生命的性质和功能来定义生命，强调生命所具有的的新陈代谢、生长发育、自我繁殖、遗传、进化、应激性、自稳态、自组织等等特性对于区分生命和非生命的重要意义[1]。有些主张功能定义的学者更加强调一些根本性质对于定义生命的重要性，如新陈代谢、自创生、灵活适应和生长繁殖过程中的信息传递。但是由于生命现象的异常复杂，到目前为止，对于什么是生命这样一个重要的问题，却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

如果要定义什么是生命，必须从生命最根本的特性——自我同一性出发来去探讨。自我同一性是指一个生命在时间轴上是有延续性的。就像我们每个人，昨天的我们和今天的我们是同一的，明天的我们和今天的我们也应该是同一的。定义生命必须寻找到那个决定我们始终是我们自身的具有时间延续性的对象，那个对象可以说就是生命本身。如此来审视已有的定义生命的方法，就会发现有很多不足。

首先实体定义是有问题的，因为不论是蛋白质、核酸还是细胞都会伴随新陈代谢活动而不断新旧更替，任何的蛋白质、核酸和细胞都不具备时间轴上的延续性。

其次，功能定义也有不足。功能定义认为生命是具备某些特定性质和功能的系统，如花是可以新陈代谢的，所以花是生命。这里的系统或模式，如花，并不是等同于构成它的物质，似乎还有一些未说明的其他成分，但是也是离不开物质的，包含物质成分的。正因为如此，在这里功能定义所定义的生命仍然不是具备时间延续性，决定生命自我同一的对象。

那么什么才是那个具备时间的延续性，决定生命自我同一性的对象呢？回答这个问题，可以从对生命的生存现象的分析入手。生命的生存表现为这样一种现象：一些物质以特定的合作形式，对环境中的刺激进行反应，一方面从环境获取物质和能量，进行新陈代谢，另一方面抵抗环境中的破坏力量，从而维持和发展这种合作形式。在生命的生存现象中始终存在的是一种物质之间的特定合作形式。这种合作形式也就是功能定义所定义的生命中除物质外的那个未明确说明的成分，是依赖于物质却又有独立性的对象。如何去理解这一点呢？先看这样的例子。二维平面中，四条线段可以组合成长方形，也可以组合成平行四边形，在三维空间中，十二条线段可以组合成立方体，也可以组合成菱形体。所以，同样的线段可以以不同的组合形式，形成不同的整体，线段越多，越多样，他们之间的组合形式就越多，可以形成的整体也就越多。组合形式依赖于线段，但是却又是一种独特的对象。生命现象中的合作形式正是类似于线段组合形式的一种对象。只是生命现象中的合作形式是一种动态的物质之间相互作用的关系，并不是静态的。这种物质之间的合作形式最终实现一些特定的性质和功能，如新陈代谢、生长发育、自我繁殖、遗传、进化、应激性、自稳态、自组织等。

虽然构成合作形式的物质是不断新旧更替的，但是合作形式却是始终延续并发展的。所以，合作形式就是决定生命自我同一性的那个对象，也就是生命本身。所以，生命现象可以这样来描述：合作形式不断适应环境，补充维持自身延续和发展的物质和能量，抵抗破坏力量，从而维持自身的延续和发展。新陈代谢、生长发育、自我繁殖、遗传、进化、应激性、自稳态、自组织等功能或性质都是合作形式自我维持的表现，可以说只要是具备自我维持特征的物质之间的合作形式，就应该是生命。下文中所指的合作形式都是指这种合作形式。当这样定义了生命之后，我们可以得到以下的一些推论。

1.生命会因为衰老而必定死亡只是一种错觉，生命本质上是可以永生不灭的。既然合作形式才是生命本身，生命不等同于构成生命的物质，那么物种个体的繁衍其实也就是合作形式维持自身延续和发展的一种途径。子代合作形式本来是亲代合作形式的一部分，即亲代的一个具有强大成长能力的生殖细胞，两者本来就是同一个生命。生殖细胞（两性繁殖的物种中是受精卵）不断发育成长，形成愈加复杂的子代合作形式。它和亲代合作形式在构成物质上是不同的，但是却是亲代合作形式的延续和发展。子代合作形式能够更好地维持合作形式自身的延续和发展，并最终取代亲代合作形式，其实也是一种新陈代谢过程。以我们人类为例，我们身体内总是有一些部分（如一些旧细胞或组织）会死亡，一些新的部分（如一些新细胞或组织）会生长出来，我们不能说旧部分的死亡就意味着我们的生命终结了，同样的道理，我们的后代其实就是我们身体中生长出来的新的部分，虽然这种新的部分更加有独立性，但仍然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我们也不能说我们死亡了就意味着我们的生命终结了。这是因为生命的本质是一种合作形式，并不等同于构成身体的物质，体内细胞组织的分裂和受精卵的分裂发育都是合作形式通过基因作用延续和发展自身的方式。所以，正是因为繁衍的存在，生命本质上也就是可以永生的。通过亲代的死亡和子代的诞生，生命获得了更强的可塑性，能够更好地适应环境。灯塔水母因为具备返老还童的能力，往往被认为是具备永生可能性的，其实我们人类通过繁衍后代也是可以永生的。灯塔水母的返老还童和人类及其他物种的繁衍都是体内生出新的更有活力的部分，并没有本质的不同。我们之所以产生生命会因为衰老而必定死亡的错觉，是因为我们的意识的有限性，我们只能凭借记忆认识到此时的我们和过去的我们是一体的，我们却很难意识到我们和我们祖祖辈辈是一体的，因为我们没有他们的记忆。需要注意的是同一亲代的不同子代都是该亲代的一部分，所以该亲代和其所有子代是同一个生命，但是同一亲代的某一子代并不属于其另一子代的一部分，所以同一亲代的不同子代并不是同一个生命。

2.地球上所有生命都是一个独立个体的看法也是一种错觉。其实地球上所有生命都是一个大生命体的一个组成部分。所有的地球生命都是遥远的过去一个特殊的合作形式延续和发展的结果。这个遥远的合作形式，就是所有生命共同的祖先——几十亿年前原始海洋里出现的一个比单细胞生命还要原始的生命。它一直存活着，不断演化发展，并最终形成由我们每个人和其他所有生命体所构成和创造出的整个生命世界。我们都是这个大生命体的一部分，正如我们每个人也都是由更微小的局部——器官、组织、细胞和细胞内物质构成一样。我们之所以认识不到这一点，同样是因为我们意识的局限性，我们只能观察和记忆我们自己，仅仅能够意识到我们自己是一个整体，同样缺乏来自这个大生命体整体视角的感受和思考。

3.地球上所有生命都是大生命体内的合作形式。所有大生命体内的合作形式的生存和繁衍都是大生命体维持和发展自身的方式。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机制也是大生命体维持和发展自身的方式，即大生命体内那些能够更好地适应环境，有效维持和发展自身的合作形式会取代那些不能适应环境，不能有效维持和发展自身的合作形式。 

为了更好地解释这一点，首先需要对大生命体内的合作形式进行说明。大生命体是一个庞大的物质之间的合作形式，大生命体内的合作形式就是构成这个大生命体这个整体合作形式的部分合作形式。它并非单指某一物种个体，细胞、组织、器官、物种个体、物种个体之间组成的群体等等，相对大生命体这个整体合作形式而言，都是构成它的部分合作形式。每个层次的部分合作形式都可以形成某种合作形式，进而构成更高层次的部分，如细胞可以构成组织，组织构成器官，器官构成个体，个体构成群体。每个层次的合作形式都可以说是独立的生命，又可以说是更高层次生命的一部分，而所有的生命都是大生命体的一部分。生命并不是有明确的界限的。将个体看成基本生命形式，或者如马克·贝多教授将群体看成基本生命形式都是不对的，只要是生命现象中决定生命自我同一性，能够进行自我维持的合作形式，就是一个生命。这就像一个三角形不管它是一个独立的三角形还是镶嵌在一个复杂多边形当中，它都是一种形状。并且严格地讲，大生命体内并不存在完全独立的合作形式。任何合作形式都会和其他合作形式相互联系，构成新的更高层次的合作形式。病毒、多细胞生命体内的细胞、组织和器官，某些群体中的缺乏独立生存和繁衍能力的个体，如蜜蜂和蚂蚁，还有附庸于其他生物的群体，如人工饲养的动物群体等显然是依赖于其他合作形式来生存和繁衍的。即使是看似有一定独立性的生命，如独立生存和繁衍的物种个体，包括单细胞和多细胞生命，独立生存和繁衍的物种群体，如野生动物群落，它们的生存和繁衍也离不开其他合作形式。所以传统上对病毒是生命的质疑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它是一种能够自我维持的合作形式，那它就是生命。另外，一些看似没有生命的物质，如细胞内外的无机质、物种创造和使用的工具，是充分参与到不同层次的合作形式中的，也因此成为大生命体内不同层次的合作形式和大生命体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也可以进行代际传递。当我们说明了大生命体内的合作形式的概念。我们就可以更好地理解大生命体延续和发展自身的两种方式。

大生命体维持和发展自身的第一种方式是通过大生命体内的合作形式的生存和繁衍实现的。这些合作形式的生存和繁衍，其实就是努力促进一种新陈代谢过程，即用新部分代替旧部分，同时可能伴随着生长发育。当合作形式是单个细胞时，合作形式内部微观的新陈代谢只是细胞内物质的替换，当合作形式是多细胞的组织器官或物种个体时，合作形式内部微观的新陈代谢可以包括其内部细胞或组织的子代取代亲代的过程，当合作形式是物种个体构成的群体时，合作形式内部的新陈代谢可以包括构成其的物种个体的子代取代亲代的过程。合作形式的繁衍和代际替换，也会因为合作形式所处的层次而表现不同，如细胞、可再生组织和器官、物种个体、物种个体组成的群体，都会出现不同的亲代繁衍子代，子代取代亲代的形式。

大生命体维持和发展自身的第二种方式是大生命体内那些能够更好地适应环境，有效维持和发展自身的合作形式会取代那些不能适应环境，不能有效维持和发展自身的合作形式。

这里需要指出这里的环境不是指自然环境，而是由大生命体与自然环境相互作用所产生的环境。这种方式实际上可以细分为两种途径。

一是合作形式具有一定的可变性，在不同时间会表现出应对相似环境刺激的不同的具体形式。只有那些适应环境，更好延续和发展自身的具体合作形式得到保留，不适应环境，不能好延续和发展自身的具体合作形式被消除。这就表现为训练的作用。

二是亲代合作形式进行繁衍时的生成方案会发生变异，生成多种子代合作形式，然后那些能有效地在环境中延续和发展自身的合作形式会得到保留，不能有效地在环境中延续和发展自身的合作形式会被消除。比如群居性物种总是更愿意为自己的近亲属付出，从而形成一种特殊的合作互助关系。这种特殊的合作形式之所以被保留下来是因为生成这种合作形式的基因更可能在近亲属的身上携带，通过促使个体帮助近亲属的生存和繁衍，这种合作形式能够更好地维持和发展自身。

这里首先涉及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传统上所认识的亲代和子代的关系是不是合理？亲代合作形式以某种方式使自己的合作形式的成分重新表现出来，这种新表现出来的合作形式就应该是亲代合作形式的子代。基因是亲代合作形式产生子代合作形式的一种方式。基因是由亲代合作形式产生的一种生成方案，借助于基因的作用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最终使亲代合作形式得以延续和发展。那么亲代合作形式可不可以通过其他方法使自己得到再现呢？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某一合作形式通过符号示范，对另一具有观察学习能力的合作形式进行改造，使其融入自身的合作形式的成分，从而维持自身延续和发展。这个时候，符号类似于生殖细胞，符号被另一合作形式学习，类似于受精过程，被改造后的合作形式，则是两种合作形式的融合。这样，原先的两种合作形式和改造而来的合作形式也构成亲代和子代的关系。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某一子代个体的亲代可以不局限于两个。这个过程中的符号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实体符号，即有示范作用的合作形式，另一类是象征符号，象征符号可以对合作形式进行象征表达，如人类的语言符号。所以，基因只是亲代生成子代的生成方案的一种形式。另外一种生成方案，则是借助于各种符号进行表达的。符号表征的生成方案相对于基因，能够更好地把亲代的合作形式延续和发展，因为基因延续的是亲代的基因所决定的亲代的合作形式，而符号却可以把亲代通过训练和观察学习所获得的合作形式延续下去。两类生成方案都不仅仅是影响物种个体的性状，而是可以影响大生命体内部不同层次的合作形式。比如人类的基因与人类的文化和科技传承都是不仅仅影响人类的身体结构的，还可以影响人类在群体生活中的心理和行为。

来自亲代的这两类生成方案在生成子代时都可以发生一定的变异，生成多种子代合作形式，那些能够在环境中更好地维持的合作形式将会保留下去。达尔文提出的亲代繁衍子代过程中基因的变异以及自然选择和性选择的过程，只是其中的一种表现形式[2]。达尔文的局限性在于他只是从物种的视角看待生命的进化，缺少大生命体角度的观察和思考。 

总之，大生命体通过这两种方式，不断维持并发展自身，表现为诸多生命的性质和功能，如新陈代谢、生长发育、自我繁殖、遗传、进化、应激性、自稳态、自组织等。

二、大生命体的演化阶段

通过一些研究结果以及对自然界和人类生活的历史和现状的观察，推断大生命体的发展可能有这样几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组成大生命体的物质之间的一些简单的合作形式形成并发展，表现为一些非常原始的生命形式，如比单细胞还原始的物种，单细胞物种或简单的多细胞物种。这些非常原始的生命形式之间没有形成更加复杂的合作关系，彼此相对独立，努力从环境中获取物质和能量，以维持自身的延续和发展。他们之间只存在微弱的对物质和能量的竞争。在这种情况下，大生命体无限制地消耗资源，最终资源无法满足大生命体的需要，导致构成大生命体的物种个体大量死亡，大生命体无法有效延续和发展。这一阶段已经被最新的科学研究证实，Hodgskiss等发现大约在20亿年前，地球发生了一场生物大灭绝，大约99.5%-80%的生命灭绝了，他们猜测这是因为无限制的生物种类和数量的增多导致营养供给不足引发的[3]。

第二个阶段：大生命体的部分合作形式之间以生存竞争为主要形式的合作形式逐步占据主导，某些部分合作形式以破坏另外一些部分合作形式的方式获得能量和物质，主要表现为各种物种间或物种内部的支配层级。在支配层级中，生命之间互相牵制，达到一种生态平衡，防止对资源的过多的消耗。这虽然看似残忍，却也是一种有效的合作形式，因为它延续和发展了大生命体，同时这种合作形式也改变了环境。这种合作形式中，生存竞争越来越激烈，具有灵活性的生物神经系统在这种竞争中开始出现并发展。

第三阶段：以高度复杂而又具有充分灵活性的生物神经系统为基础的平等互助的合作形式逐步取代第二阶段中相互竞争和牵制的合作形式，成为主导形式。任何的合作形式都有一定的可变性，但是生物神经系统拥有别的合作形式所不具备的高度可变性。这主要是由于生物神经系统中，数量庞大的神经元通过数量庞大的神经突触具备了与周围神经元形成数量庞大的合作形式的可能性。这赋予了生物神经系统强大的灵活适应环境的潜力。越复杂越高级的生物神经系统，越可以通过生成方案的代际传递或者训练，生成灵活的和智慧的适应环境的具体合作形式，而这种生物神经系统也就越能够被环境选择和保留。于是，生物神经系统将会不断发展演化，最终进化出人类的高级生物神经系统。人类借助于高级的生物神经系统，相对其他生物发展出更加复杂的人类社会组织，包括人类社会中人与人、人与其他生物和人与自己所创造的工具之间的复杂的合作形式。这些合作形式会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进步，特别是人类的工具文明会变得越来越发达，于是，所有的物种都会被逐渐纳入这种由人类所主导的合作形式中。最初，这种合作形式中，虽然有合作互助，但还是存在支配层级的，充满了竞争和掠夺。随着人类智慧的提高，人类会越来越意识到竞争和掠夺只能带来痛苦，只有平等和友爱才能消除痛苦带来幸福。这里的痛苦和幸福既是每个人的痛苦和幸福，也是大生命体的痛苦和幸福。于是，人类会借助智慧逐渐消除诸多人类之间或人和其它动物之间的支配层级，减少竞争和掠夺，努力建立一个人类和其他物种个体各尽其能，平等友爱的合作形式。这需要通过对人类和其他物种的一些与支配层级相关的原始本能进行内在的改良和外在的制约来实现。人类还会控制自身和其他物种对资源的欲望，防止对资源的滥用，实现可持续的发展。在这个阶段人类已经懂得发展机械神经系统弥补自身生物神经系统的不足，如使用计算机、因特网、人工智能等技术，这是下一个发展阶段的萌芽。人类目前正处在第三个阶段的发展过程中。

第四阶段：在前一阶段合作形式的基础上，人类的智慧高度发达，可以对自己的生物神经系统充分的改造，将机械神经系统和自身的生物神经系统结合。于是一个以机械神经系统和生物神经系统结合为基础的更加和谐且具有更强的环境适应力的合作形式将会逐渐取代第三阶段以生物神经系统为基础建立起的合作形式而成为主导。于是，大生命体适应环境的灵活性和能力更加强大。

各个阶段之间不是截然分离的，往往前一个阶段就蕴含着下一个阶段的合作形式的萌芽。前面阶段中占据主导的合作形式在后面阶段中也不会完全消失，而是有所保留。

三、大生命体的意识问题

意识是什么？意识的内容并非客观事物本身，而是生物脑对客观世界的一种表征。这种表征不是对客观事物的临摹，而是用意识符号表征它们，并赋予客观事物特定的意义，即对个体生存和繁衍的价值。意识应该是与脑细胞的某种合作形式有关，与脑细胞的合作形式对环境的反应有关。生物脑中的脑细胞是不断新陈代谢的，所以说意识并不是与构成脑细胞的物质对应的。这种特殊的脑细胞的合作形式的延续和发展才是意识持续不断的基础。生物某一时刻的意识，是生物脑中某些脑细胞之间某种合作形式对环境反应而产生的结果，具体表现为外界的环境刺激使脑中特定的神经元之间的网络结构出现激活，即同一网络当中的神经元之间通过神经纤维的连接发生电和化学的作用。并且某一时刻，大脑当中不同的网络结构都会出现激活，只是有些引发的意识居于主导地位，处于意识中心，有些引发的意识处于次要地位，处于意识背景当中，有些还处于潜意识中，没有表现为意识现象。这些网络结构之间的神经纤维的连接把这些不同层次的心灵成分整合为一个整体性意识。脑激活区会随着时间而变化，从而使整体性意识的内容也不断变化。胼胝体可以将意识连接起来，切断胼胝体，会成为具有两个独立意识的裂脑人。其实不同脑区（不同层次的部分）的意识都有独立性，靠着神经连接形成整体。我们每个人都是很多意识的整合，人和人之间在未来确实可以通过高级连接，形成意识整合。那么，大生命体的意识是不是也可能由构成它的某些部分，比如生物的神经系统建立起某种网络连接，在同一时间进行特定的相互作用产生？并且不同的生物神经系统相互连接形成的网络结构区的激活会引起不同的大生命体的意识觉知？这些网络结构区之间的连接也会使大生命体出现一种整体性意识？激活的这种网络结构区随着时间的变化也能够使大生命体的意识内容不断变化？回答这些问题就要先阐明意识的本质以及脑细胞以特定形式合作对外界作出反应从而产生意识的基本原理。当我们搞清楚了这种基本原理，就可以来理解大生命体的整体性意识产生的问题。

虽然不能肯定大生命体整体性意识会最终出现，但是人类借助于计算机、人工智能和互联网实现的信息共享似乎预示着生物神经系统建立网络连接进行相互作用的可能性。或许这种相互作用还不足以产生大生命体的整体性意识现象，但未来在脑科学和机械神经系统技术发展的基础上，人类有可能建立起更加有效的生物神经系统相互影响的方式，届时大生命体产生某种整体性意识现象是可以期待的。

参考文献：

[1]李建会.生命是什么？[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3，19（4）：86-91.

[2]达尔文.物种起源[M].舒德干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

[3]Malcolm S. W. Hodgskiss, Peter W.Crockford, Yongbo Peng, Boswell A. Wing, and Tristan J. Horner.A productivity collapse to end Earth’s Great Oxidation[J]. PNAS，2019,116（35）：17207-17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