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发夕至的前世今生

发小问乘多久高铁就能到家,答八个小时左右,他说朝发夕至,挺好。

朝发夕至,是啊,日行千里。

小时候,还未上学的年纪就乘火车,不过那时是小铁路,绿皮车,百十里路咣当咣当一晃就是大半天。不像现在,有动车,有高铁,有和谐号,有复兴号,时速能跑三百也能跑三百五。

也真是不像现在,那时的车慢,上了车就像到达了彼岸,车上俨然一个暂时生活场所,能刷牙洗脸,能吃饭,当然吃的是零食,多是方便面,也有人喝酒,酒足饭饱后,大家愉快的聊着天,都是天南海北的人,都是带着故事来的。一节车厢坐满,有时还站满,坐着的自在些,脱了鞋,释放了脚,满满的车厢里,满满的人,满满的二氧化碳,口臭味,脚臭味,屁味,混杂着烟、酒、鸡蛋、泡面的味,不止五味杂陈。夏天还好点,冷气开的足,气味分子不活跃,冬天就麻烦了,那么冷,不得不呼着这空气,慢慢也习惯了,久处芝兰之室,久处鲍鱼之肆。再热闹的场子过了夜里十二点也会慢慢冷场,座上的人东倒西歪酣睡的肆意,站着的人要不找个支点倚着眯着睡,要不坐在过道的地面上睡,身材娇小的少妇或孩子干脆躲到座椅的下面铺张报纸躺着睡。睡得讲究的人是睡不着的,看着睡定的人们,有种众人皆醉的感觉,当然还有嘹亮的鼾声,偶尔也有说梦话的。

那时的路途太远,火车太慢,人们忍不住要说话聊天,也有唱歌的,放着高音喇叭听歌的,热闹极了。不像现在,朝发夕至了,再远的旅途一天基本也到了,说话的兴致还没酝酿好,就到站了;一人一座了,再没有四个人挤在三人座了,再没有时不时站起活动活动,也让站着的坐下歇歇脚了;再没有火车乘务员想法设法编出幽默的段子推销小商品了;再没有听着车轮的咣当声看着窗外像是一帧一帧慢镜头的感觉了…

乘过很多次火车,记得一个年轻的夫人——说是夫人,她没有贵妇人的端庄。原本是躺在座椅下熟睡,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看着站着、瞌睡得直栽头的小伙,慢慢的起身,把横躺在座椅上的女儿抱起睡,示意小伙坐下。夫人很快又甜美的睡去,像是不曾醒过,她的女儿也很乖,一直没有醒。不知道这个座位是她丈夫的还是谁的,只是一直到终点站,坐着的还是小伙。称她一声夫人,记得她还很美。这也是再也没有了的。

走过很多城市,最近的一次在西安,快捷换乘通道没有清晰的指示;郑州却一直做的很好,只不过出郑州东站高铁站,还要露天走一段才能到汽车站,下雨下雪了,太阳太大了,可能都不方便。

坐上高铁,日行千里,朝发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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