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遇十五岁的自己

店里的玩偶

2010年我十五岁,初中毕业。小学毕业,我第一次离家到外地求学。学校离家50公里的距离,在那时的我看来仿佛远隔重洋。两个礼拜回家一次也仿若盼也许久才得以实现。

初中三年,我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三点一线。学校为了学生的安全,平时不允许住校生外出(周末除外)。从初一到初三,我自己到过最远的地方是学校出校门不远处的超市,活动范围只是学校周边的小街小巷。那时总盼着快点毕业,可以回家乡念高中,不用住校,不会有人在异乡之感。

须臾七年,现在的我二十二岁,正念大四。期间回去过初中的学校所在的城市,但都不曾进初中的校门看一看,许是不愿回首那段独自走过的时光。

因为好朋友在我初中所在的城市工作,前几天碰上她休息日,我便乘车去与她小聚。

天气晴好,一起在她单位食堂吃过午饭后,我们便沿着城市的街道边走边聊,一路走到我的初中。走在校门口的那条街道,记忆一点点苏醒。街道两旁的店大多旧主易新人,那时卖各种小玩意儿的只有一家饰品店,现在有不少店里的东西都漂亮新奇。

零星的几家店铺还是七年前的样子,我们一一进去看,老店的店老板也与记忆中有些模糊的形象重叠。

站在校门口,我突然不再排斥,想和朋友一同进校园看看。由于学生们正在上课,保安不肯放行,我们说是这里毕业的学生,现在已经念大学,从外地过来,进去10分钟就出来。保安做了登记后终于放我们进去。

从校门口进去是一条笔直的路,路两旁的梧桐树还未发新芽,15岁的我曾站在宿舍阳台上看它们在春天的阳光一点点繁盛。教学楼上贴着的校训依然闪闪发光。食堂依然飘着饭菜香。校园里随处可见备战中考的横幅,在这里时间好像停下了脚步。我们还偶遇了穿着校服一脸稚气的学生,她们手挽着手走着,不远处有一个班正在上体育课,我们不便再向前,便折回校门并向门口的保安道谢。我站在校门口,朋友用手机为我们合影。

十五岁的我,觉得学校很大,中午下课时要跑很长的路才能到食堂,觉得两周的时间很漫长,每天总想着回家,觉得这个学校一点儿也不可爱,以后不想再回来。

二十二岁的我在某一天,和朋友一起,重遇十五岁的自己,像是跨过时光的河流, 走向那个穿着校服稚嫩无措的自己,轻轻抱住她,对她说,别怕别怕,你会长大。有一天你会怀着轻松的心情,再走一走曾让你感到沉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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