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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从前》

/黎峰

（1）竹林

人类的发育总也赶不上竹林

就像在端午节，我在竹林中拾粽叶

纪念一个伟大的诗人

本来，竹林怂恿着鸟包围了我的老房子

我多想纪念我的爷爷奶奶

可是，大雪被季节挡住了

怎么也凑不够竹林七贤

于是干什么，都显得势单力薄

（2）山顶

走羊肠小道，爬上山顶

关于儿时的记忆已被覆盖

更难见，魏晋风骨

山的长高与白云下移有关

喊一声，回应无关风月

就像自己跟自己拥抱

山跟山个性不同，独立成册

而对于山里的人，山是合伙刁难

山放走了水，放生了路，放空了资源

留下石头做武器，守住出口

山像极了连绵的坟头

用春夏秋冬，盖住四面炊烟

（3）山中

在山中，我发现如果放弃抵抗

就会得以善终。把自己代入其中

先闭上眼，借任意一块石头打坐

都能入定，相忘于江湖

再关上耳朵，想象一副山水画

把自己概括进去，无影无踪

最后全部放开五官和五体

亡命穿梭无目的地左冲右突

你会发现，飞禽走兽们也不容易

生存并不像捉迷藏那样简单

得到的孤独和埋没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改变了现实

（4）山前

放眼望去，我们活着的价值

似乎只是为了照顾这片田野

种子在粮仓和田野间传来喜讯

我们在春夏秋冬里忙得直不起精神

所有的生存技能产生于此

那些菜园、果木、禽畜都是副食品

分享艰难的只有树

在木讷、粗糙和潦草中慢慢失去语言

而根，紧紧地抱住泥土

到死也不会失去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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