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写。
文/嗨皮姚
2017年10月19日 星期四 天气晴
我坐在客厅终于把一个碗大的石榴全部吃完了,包括籽儿,我妈说吃石榴可以化积,尤其是籽儿。但我吃它只因为它好吃,把一大把石榴籽儿放在嘴里,吧唧一口下去,汁水四溢,整个口腔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爽。
今天天不错,终于见到了太阳,姥姥家地里的农活还在召唤,于是在弟弟的号召下,我们五六个人一起踏上了归乡的路途。
这情景和小时候很像,几个孩子终于放了寒暑假,得以聚在一起,当然要去姥姥家晃荡一圈。姥姥会准备她拿手的辣死鸡,在家不被允许吃辣的我们总会胃口大开,多吃半块馒头。吃饱了再拿着放羊的绳子寻两棵距离适当的树,扎紧了荡秋千。坐在绳子上,放任身体脱离地面,忽上忽下,总觉得天空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脑袋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事情,放空,放空,直到屁股被硌得生疼,排队的小伙伴失去耐心开始催促,换人,幸福戛然而止。所以荡秋千真的是童年里最喜欢的游戏了,以至于长大了也暗暗下决心,等我有了自己的家,一定要在院子里备一个秋千,谁也不能和我抢,我要一边晒太阳,一边悠闲自得地荡。
正想得出神,姥姥家已经到了,虽然不久前刚来过,但刚从回忆里出来,看到面前的院子还是觉得破了很多。门前的对联,我和姐姐念过多少遍,门口的葡萄树,也曾盼着早日挂果,青的时候就忍不住要尝一尝有多酸,咝,一口下去牙都要倒了,笑着吐出来再呸两口,明年仍然忍不住尝尝是不是和去年一样酸。
姥爷看见我们来很开心,逆着光看着他笑起来酒窝依然明显,也能忽略泛白的头发。他说,你们等着,我看看给你们安排什么活儿。大部队终于来了,他和姥姥再不用一边看着雨,一边发愁,今年的花生啊玉米啊还没有晒,蒜还没有种,可如何是好。
安排个大概就先回来吃了午饭,一顿火锅热腾腾,姥爷拿出珍藏的好酒,兴致很好地不停劝几个劳动力喝起喝起,完全忘了这是自己的小辈,是子孙。他再三感慨,好酒还是要和你们这一班人喝。可不是,这么多年,好面好菜也没少给我们,不然我们哪儿能无忧无虑地长大呢。
我们长大了,姥爷也老了,光着的胸膛和记忆里一样,被太阳晒得黑黄黑黄,我们只需要带着孩子过来和他亲昵地说个笑话,把手放他肩上捏一捏,他就笑的酒窝晃呀晃,一张帅脸仍然可以被称作男神。我姥姥说,当年她嫁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找一个帅气的,能看着脸吃饭。果然如她所愿。
说干就干,三个男士去地里平地、松土,姐姐和姥姥伸展塑料,而我乖乖地抱着儿子时不时地给大家喊声加油。
能来帮忙真好。不然70多岁的姥爷姥姥加上90多岁的姥姥娘,不知道要发愁成什么样子,又要累成什么样子。还好虽然我做不了什么,周先生还能出份力,我也能多少心安一点。
姥姥娘说,你们来真是救了我的老命了。现在来干活比我死了烧纸好的多。我们都让她不要说丧气话,那样的情形我不敢想。只能在他们有生之年,尽自己微薄之力。
姥姥坐在院子里捡花生时候我问她,这样的生活还要继续多久呢,她说我最多还能活十年吧。在人生已经可以倒数的时候,还要不停地忙,种七八亩地,累的一身病痛,什么时候享福呢。她却不肯撇下她和她儿子的地,也不肯撇下她待了一辈子的家。可能归根结底,是我们不够有钱吧。
一个下午做完了能做的,我们也回了家。一路上继续嘻嘻哈哈,我知道,想要彻底改变他们的情况,抽空来干活是解决不了的。
只希望我们尽快强大。
儿子终于睡着了,老公还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亲亲儿子的脸颊,晚安咯,宝宝,晚安咯,这世界。
愿我们的父母长辈都能健康长寿,愿我们行孝的时候都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