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地狱(七)

夜已深,繁星不知几何,一轮明月照耀在大地上,映射出一抹抹幽光。

在简易的帐篷里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胡迪生也不例外,他发出了均匀的呼噜声,嘴角上带着一抹笑意。他做了一个梦,在梦的前半程母亲又回到了他的身边,正抱着幼小的胡迪生哼着小曲。

在这一幕温馨的画面中,胡迪生觉得就连呼吸都是香甜的,他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氛围。母亲哼唱的不知名小曲在幽静的空间里回荡着,像是一首催眠曲,带走了世间所有的烦恼。

他就这样在母亲的怀抱和保护之下渐渐长大,变成了一个大人。母亲却慢慢变得苍老和虚弱,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她的脸色越来越差。父亲醉酒之后的打骂声化作梦魇将这个梦境扰得七零八落。

一只无形的恶魔爪子从黑暗处伸了出来,将母亲从胡迪生的面前夺走。他在后面拼命地呼喊着,想要追上来,可是无论胡迪生怎么努力,母亲离他越来越远,直到那双手带着母亲消失在黑暗中。

“不要,不要带走她。”

胡迪生愤怒地挣扎着,喊出了声。在他醒过来的那一刻,有一双手轻轻拍打在他的身上。

“迪生哥,能不能陪我去上厕所。”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胡迪生从睡梦中醒来,浑身紧绷绷的,一头大汗。

他看到了说话之人,那是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梳着一个马尾辫,神态之中有些焦急,额头紧皱在一起用手捂着肚子,显然是疼得厉害。

她叫胡月儿,是这一批进山的人中的一个,胡迪生和她打小就认识,只不过白天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干活,没时间叙旧,胡迪生也就没有主动和她打招呼。

胡迪生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来。两人一起离开了帐篷。此时的山谷格外寂静,只有不时的几声鸟兽类的啼鸣从远处传来,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

“就这儿吧,我帮你看着,你快去吧。”

胡月儿露出感激的目光,一溜烟寻了个隐蔽的草丛猫了进去。

胡迪生百无聊赖地站在不远处等待着,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样的深夜里,还有人巡逻,一束光忽然打在他的脸上。

“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胡迪生连忙解释着。而胡月儿也刚好方便完了从草丛中伸出了头来。

那人将手电筒照了过去,带着一抹邪性的笑看了过去。

“这小姑娘长得挺标志啊,要不要跟老子耍耍,我那里有厕所,还有好吃的东西呢。”

胡迪生察觉到对方的神色不对,满脸的淫笑。这声音把胡月儿吓得脸色苍白,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在月光之下,胡迪生看到对方腰间挎着的那把长枪,大气也不敢喘,他不想胡月儿被带走,挡在她的身前,脸上挂着笑容。

“这位老大,我们明天还要干活了,要回去睡觉了。”

“老子跟你说话了吗,再多嘴一枪蹦了你。”

男人蛮横地推开了胡迪生,手已经抓住了胡月儿的衣领,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始在她身上摸索。

“不要,不要这样。”

胡月儿的挣扎没有任何作用,她就这样被带走,胡迪生永远也忘不掉那双带着绝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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