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有一种花,在早上发芽,中午的时候长大,黄昏爬到窗前,爬到枕边,在人睡着的时候,悄悄开在梦里,又赶在黎明第一缕曙光前凋落。它的香气浓的让人看见,在半空变成心里人的模样。
它是彼岸花,人醒了再也记不清梦到什么;是栀子花,之后出奇的清香淡雅;也是罂粟花,能让人神魂颠倒不能作罢。
你昨晚睡得好吗?梦见了怎样的故事,故事里有没有她?
我昨晚梦到了,还记得她在晚春清冷的早晨歌唱,在深秋温暖的午后徜徉,撑伞在盛夏淋漓的雨中晃荡,在凛冬炙热的雪花间发光。
她明眸皓齿,像极了清冷的月光,长成了诗中的模样。身上的花香,背后的翅膀,端的漂亮,引来蝴蝶围绕身旁。
可她却说自己孤独彷徨,常在夜里游荡,不知所处,不知所往。
于是,我见她挂满泪痕的歌唱,瑟瑟发抖的晃荡,刀尖下无助的眼光,深夜里写下撕心裂肺的诗行。
每一次看见,我都与她一样,不论是夏花冬阳,酷暑寒霜,都一模一样。
我小心翼翼的保护她,跟随她,却在黑夜里迷失了方向,我看到了周围尽是虎豹豺狼,在夜里无数双眼睛发着绿油油的光。
终于我厚重的皮囊很是牵绊,追不上她像风一样。我努力的走过去,在泥水里跌跌撞撞,我发现蝴蝶停在路旁。
“你何必苦苦追寻?”
“我怕她受伤。”
“已经不是这样,你的眼睛在黑夜里也发着光。”
我惊疑,蓦的低头看到水中自己的爪牙目露凶光。
“她早就有所归,有所望。是山间的清风,是清晨的朝阳。”
蝴蝶兀自飞走,我惧怕自己,厌恶自己,可怜自己,竟不敢再往前爬。回过头,选了个不知名的方向,披上精致的伪装,尽量让眼神看起来温柔光亮。
慢慢的,我感不到寒冷,忘记了光芒。宛如一缕游魂,走走停停,无处安放。
终于,在一朵黑色的花旁,我点燃了自己,化作冲天的火光,属于恶魔的影子疯狂的在地上扭动,慢慢的逃往更黑暗的方向。
当着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我醒来找到个偏僻地方,把燃烧过的灰都埋在了没人能找到的梦乡,在一个个凄冷的深宵,偶尔记起几秒,时间长了,任它腐朽,糜烂,直到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