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是法国著名作家阿尔贝·加缪的成名作,是一部冷酷而动人的极简主义小说,荒谬小说的代表。小说描写了一个名叫默尔索的年轻人,对待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是冷漠、麻木的,小说对默尔索的心理进行了细致的描写,通过人物的内心活动与外界他人的行为或外界对某一事件的客观要求对比,形成强烈冲突,凸显出这个世界“荒诞”的意味。

小说前面90%以上的篇幅是对默尔索人生遭遇以及他的态度描述,他似乎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身边的事,从头到尾表现得都很冷漠、麻木,直到最后神甫强制他忏悔时的爆发。本文也以默尔索为中心,分为他的前期的冷漠和后期觉醒后的绝望以及联系社会现实三个主要部分。
第一阶段:冷漠、麻木
面对妈妈去世的冷漠。当养老院给他打电报让他去养老院参加母亲葬礼的时候,默尔索甚至连母亲去世的具体时间都没弄清楚,小说开头就写到“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在昨天,我搞不清楚”,后来,默尔索去到了养老院的时候没有问,也没有哭,甚至都不想再多看母亲一眼。养老院院长和他老板为代表的社会外界都认为默尔索应该很难过,应该是痛苦的,应该很想再多看看母亲,而当时默尔索的内心是麻木的、是没有感情的,行为是机械的、是满不在乎的。
面对玛丽的无所谓。玛丽是默尔索的女友,她应该是爱着她的,而他其实也是爱着她的,从后文默尔索在监狱的石壁上想看到的是玛丽的面孔就可以看出来。但在前文的描述中,我们看不出默尔索是否爱玛丽,默尔索自己的意识中更是不知道的。当玛丽提出他们结婚的时候,默尔索的态度是结婚也可以,不结婚也可以,非常无所谓,他认为他对于玛丽只有人类的本能需求。
面对朋友为人处世方式的不在乎。从世俗的角度来看,雷蒙是一个只把女人当作发泄物的人,给她买礼物给她花钱也只是为了让她继续当自己的情妇罢了。面对情妇的背叛,雷蒙想到的只有小人似的报复行为,这样的人是卑鄙无耻的,但默尔索并不在乎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雷蒙给他讲述了自己的报复计划后,默尔索没有表示任何的不认同,而是答应帮他写一封侮辱信,这实际上使他成为了雷蒙报复行为的帮凶,也成为日后默尔索受到法庭审判时的证据。
面对庭审是局外人。在整个庭审过程中,本应作为庭审主人公的被告默尔索却被要求少发表自己的观点,主要都是律师在表述。默尔索就像个局外人似的平静地看着发生在法庭上的一切。当庭长语气平和地向他发问的时候,默尔索甚至觉得他带有“亲切感”,这在一个面对死刑审判的一般人看来是多么地心大,甚至无知。整个庭审过程并没有围绕默尔索的杀人事件展开讨论,而是对他的人品、性格进行了审判,他杀人是无意识的,给他判死刑不是针对他的杀人事件而是针对他个人前期的性情与行为,尤其是他面对母亲死亡时的表现。这是对司法制度的严肃批判与讽刺,默尔索正是这一制度的受害者、牺牲者。
第二阶段:爆发、绝望
默尔索面对周围世界的一切包括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表现出冷漠、麻木的态度,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直到神甫的精神强迫成了压垮默尔索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面对死亡时情感的爆发挖掘出了主人公内心真实的想法。在本书的最后,默尔索说“不知是为什么,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东西爆裂开来,我叫他不要为我祈祷,我抓住他长袍的领子,把我内心深处的喜怒哀乐猛地一股脑儿倾倒在他头上”。这是默尔索长久压抑的内心情感的爆发,他其实也是有喜怒哀乐的,他也是一个正常人,只是他的情感被长期压抑着。遇到事情,他会用一系列的思想或言语麻痹自己,表面上看他是最冷漠、不在乎的人,实际上他的内心本来是很在乎的,只是他一直在麻痹自己、安慰自己,让自己不去看、不去想这个社会和人性中存在的种种问题,这样的人其实是善良、明白的,只是迫不得已,他必须压抑着,他必须让自己以为自己对什么都不在乎,否则他只会更痛苦,他对自己情感的漠视实则是一种求生的本能,这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社会的荒谬才是默尔索冷漠的根源。加缪通过对默尔索这个人物的心理和行为以及他的人生遭遇的描写反应了社会环境的荒谬。在向神甫爆发后,默尔索认为自己之前所度过的整个人生都是“荒诞“的,他遇到的人和事都是荒诞的,都是无所谓的,这时他的内心更想做的是一个敢于直面事实的默尔索,期待社会有一个公正客观司法审判体系,但就因为没有,所以我们看到了默尔索最后的爆发与绝望,在面临死刑的时候,他“第一次向这个冷漠的世界敞开了我的心扉”“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为了不感到自己属于另类……”默尔索此时的话道出了他一直以来行为的深层次原因,通过他的经历也让读者看到了这个社会冷漠的真面目。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所有冷漠、麻木都是为了和外部世界保持一致,不让自己成为异类。在监狱里经历这一系列的情绪波动之后,默尔索感到深深的绝望,从而在接近死亡时感受到了“解脱”,他认为他妈妈也一定感受到了同样地解脱。现在我们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在母亲去世时默尔索没有哭泣,也没有太大的意愿再去看看母亲了,一方面是因为需要“不在乎”,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也并不认为这个世界有多么值得留念,他认为他母亲也一样,说不定他妈妈的离世是一种解脱呢。默尔索从来都不是在以一个经历者身份来看待所有事情的,他是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以冷漠和不在乎的态度来看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件事和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所以是冷漠的、不在乎的。
《局外人》是一本让人看了感受到深深的绝望和痛苦的小说,通过对默尔索心理和经历的描写刻画了社会大环境的冷漠和荒谬,反映了社会对人的压迫现实,独特的视角、精炼的文笔、深刻的内涵,或许这就是作品之所以伟大的原因所在。
你是现实生活中的局外人吗?
就拿老人摔倒我们扶不扶这个问题来说吧,以前我们大多数人事会去扶的,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尤其是彭宇案的发生,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路边摔倒的老人不会再去伸出援手了,一方面是害怕扶了之后遇到碰瓷的,自己解释不清楚,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干脆就不扶;另一方面,是担心旁人异样的目光,一旦自己在这种时候还去扶会被有些人讽刺为:没心眼。社会环境要求人们要以一种冷漠的态度面对发生的事情,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机制。这和书中的默尔索不是很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