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涯海阁
雷声吵醒了月婼,起身再看看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准备关窗,忽然发现窗下似乎闪动着几个黑影。
月婼有些好奇,心想:
大半夜的,谁在下面晃悠?不对,这驿站恐怕是招贼了!
月婼警觉,使出凌波步从窗边跑下,暗中观察。发现这群贼人不是普通的贼:不抢不闹,留下一个记号就急匆匆的离开。
“这是,什么印记?”
再看看门外,雷声霹雳,狂风大雨,早已没了人踪,等了一会,没有动静。懒懒的打了几个哈欠,回到房里休息,直到清晨被一个丫鬟叫醒起来洗簌。
早晨,驿站的空气夹杂着水气,天还不算放晴。伙食依旧延续着昨天的清淡,早饭,只有两个馒头,一碗白粥加点咸菜。
“饱了吗?”
“嗯,八分饱。”
“那快去收拾行李,我们走吧。”
“一大早,就赶路?”
浩然没有回答,急匆匆的拉着月婼上了马车,亲自驾马,向远处奔走。
马车跑得很快,颠簸得比昨天更厉害,月婼不禁掀开帘布问浩然:
“昨晚刚下过大雨,今早赶车这么急,不怕摔吗?”
“姑娘昨晚应该感觉到了,有人来过驿站,但却没动任何东西就离开了。”
“这个……你知道?”
“他们触碰了我的阵法,我自然清楚。那群贼人不是一般的山贼,那印记来自心灵魔教。”
“心灵魔教?”
“除了杀手团,其它门派也会杀人,心灵魔教便是其中之一。但是魔教和杀手团不同,它只遵循一点:要不死,要不入教,杀人纯粹取乐。”
“这个,确实恶趣味。”
月婼放下帘子,在马车里继续忍受颠簸。
两个时辰后,马车停下,月婼缓缓下车,第一反应就是找个地方吐一阵。
“抱歉抱歉,忘了你晕车,这里有石凳,你且坐会,等我,我叫人出来。”
说完,浩然便进门去。月婼一阵吐完,抬头看看,不见浩然,再往上看了看,发现牌匾上写着“天涯海阁”四个大字。
天涯海阁,江湖门派,名为海阁,却不靠海。月婼不由觉得奇怪,想进门一探,忽见浩然带着一位老者从门里出来。
“亭玉姑娘,久等了,我们进去吧。”
“等等,这里,是哪里?客栈?驿站?我们不是赶路去锦州吗?”
“锦州可以明天去,后天去,但是今天,我们得在这休息了。”
月婼皱了皱眉头。
“你还没回答我这是哪!”
浩然有些着急,想要拉月婼进来,老者抢先一步走到月婼面前,对月婼行了个礼。
“姑娘,是老朽不好,我人老,腿脚不是很灵活,走得慢,让姑娘在门外吹风了,实在不好意思。”
月婼慌忙将老者扶起来说道:
“不不,老人家,我只是好奇:这里是为何写着天涯海阁,却不靠海?”
“唉,现在是乱世,谁不想找个世外桃源?就像这外面的风,总是这么大,让姑娘受惊了。”
“不不,老人家,我只是好奇。唉,要不这样,我们进去聊,我进去,我进去。”
老朽点了点头,欲向月婼再次行礼,被月婼扶起。月婼跟着浩然走进门内,走向院里最高的那栋阁楼。
一路上,月婼四处张望,发现天涯海阁内的布局、装饰都非常的雅致:亭台楼阁,水榭小轩,阁楼高低错开,一花一木,皆有生机,真有世外桃源的感觉。
“也许天涯海阁只是个雅名吧?”
月婼心里想着。
“到了。这内阁比较高,老朽一把年纪了,爬不了太高,也不方便,就不陪你们上去了。阁主,就在楼上,还请姑娘和星君,稍微锻炼下身体。”
老者说完便离去,浩然对老者行了礼。
“他刚叫你什么?星君?”
“嗯,因为我名浩然,字星宿,所以阁主给我起了个称号,叫浩然星君。”
“你小子不错啊,名字够威风。”
“过奖,过奖。我们上楼吧。”
“等等,这又是哪?这楼看着足有十层高,是这里最高的一栋楼,难怪那老丁爬不上来。”
“这是天涯海阁的内阁,阁主就在楼顶。”
“我们要去见他?”
“人来了,总不能不懂礼数吧?”
月婼瞥了浩然一眼,随后跟着浩然开始爬楼。
楼中阶梯错综复杂,看上去感觉就像个迷宫,月婼不由得心想:若不是有人带路,恐怕一辈子都上不了楼顶。中途,月婼忽然感觉到一层楼的房里有异样。
“咦?”
“亭玉姑娘怎么了?”
“这里……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呵呵,我们先上去吧,别让阁主等急了。”
说着便继续往上爬。
内阁多是错层,上上下下的,月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旁边的人和物,似幻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分不清。
到了顶楼,浩然还活泼乱跳,月婼已感到有些疲惫。进到了一房间里,月婼看见屏风后有一个人端正坐着,隔着屏风,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人,长什么样。
“浩然,我们好久不见,要和我叙叙旧吗?”
屏风后面是一声音甜美的女子。
“魔教出现驿馆,只留印记,未动任何,实在异常,你不去好好查查?”
“魔教最近势力大了,吞并了不少地方。”
“那为何昨晚他们不动手?”
“他们不是留记号了么?今晚你们就别回去了,这小驿馆的守卫没个好的,哪抵得住。唉,不懂魔教换了哪个教主,发展得真不错。”
“你就不怕他们威胁到天涯海阁么?”
“威胁?搞笑,谁能动我?我又怎会把一个心灵魔教放眼里。倒是浩然,你有没有兴趣在这多住几天?”
“抱歉,驿馆里有我的朋友,我这就回去。”
“唉……好吧,你可以走,但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得留下。”
月婼一愣。
“留她?”
“她也见到了魔教,这个情报,我要了。”
“留多久?”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就留到什么时候。”
月婼想要离开,被浩然一把拉住。
“亭玉姑娘,懂棋吗?”
“别问了,她肯定懂。”
阁主喊了声。
“那你,陪阁主下会棋,很快我就会回来。”
月婼一把甩开,目光转向屏风。
“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面目,只是表象。你若和我对弈,你赢了,我不留你,随你出入,但是你输了,我身边正缺个丫鬟。”
“无聊透顶。”
月婼转身想要离开,被内阁的守卫拦住。
“来硬的?”
“你留下,浩然可以走,你不想留,浩然和你都走不了。”
月婼想要动手,被浩然拦住。
“亭玉姑娘,就一盘棋的时间,我就回来。这里的守卫连杀手团都奈何不了,你这么硬来,一是伤和气,二是你会受伤。”
月婼退回来,又看看了屏风。没有动手,一屁股坐在一张凳子上。
“这就对了,来人,把我的玉棋子端来。”
忽然,浩然被弹出门外,月婼想追,发现门打不开。
“你把浩然怎么了?”
“浩然?叫这么亲切?唉?有望有望。不过你也别急,他刚不是说了吗?就一盘棋的时间,他就回来。”
月婼心里嘀咕,有些慌张,坐到凳子上,如坐针毡。
过了一会,内阁守卫拿出桃木棋盘和玉质棋子,将棋子和棋盘放下后便离去。丝毫不给月婼跑出去的机会。
“执白还是执黑?”
“你选。”
“那我执黑,你执白,如何?”
“好。”
阁主就拿起一颗黑子,迅速落子。
月婼一看棋盘,不由一惊:这落子的位置,竟是天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