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上海并没有上个月那么热。白天还有似火的骄阳,夜晚已经有了一丝的凉意。
我上周离开家,箱子很空。走之前绞尽脑汁的想到底该带一些什么,却总也想不到什么。除了给同学带的物件,最终选择去店里买了一些干货。就算是这一点东西,也是妈妈催促了好久才决定的。她说,你总得带一点什么回去,你要时时刻刻记得家里的味道。
我带着有浓郁家乡味道的香菇和银耳回来,打开箱子,野香菇浓郁的味道扑面而来,是不同于超市里卖的那种,它带有一种独特的肉香,好像从远古的森林里飘来,木屑、雨水、青苔等等,一一浮现在我眼前。它在箱子里,浸染了所有的衣物,我闻了好久。
第二天,我拿出另一袋银耳。这种银耳很小,一朵比一元硬币大不了多少,散发着自然的光泽。取出来三四朵,用水泡上,它在水里张开的速度也特别慢,好像特别不情愿在这样的环境里展开自己怀抱。找出去年同学让家里寄的新疆小枣,清水洗去表皮的灰尘,切开一个小口。它在等银耳,一点也不着急。
银耳泡好了,比原来的体积大了不少。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流水冲去根部的泥沙和木屑。把银耳和红枣放在小锅里,倒入半锅清水,打开电源,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期间开始看一部电影,读了半本书,从欧洲游历回到亚洲,从冬天回到了夏天。回到炖锅旁边,一边慢慢的搅动着锅里逐渐浓稠的汤汁,一边回忆刚才的内容。想起来朋友从香港买回来的黑糖,拣了一小块放进去,淡淡的甜味,不会发腻。
银耳红枣汤终于在无尽的期待中煮好。盛在白净的瓷碗中,像一朵盛开的莲花。这一锅汤水,中午吃了一份,晚上吃了一份。想来在晚上吃更好,打开阳台门和房间门,夜色刚起,微风徐徐,喝一碗清甜的汤,我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上个周末,我打开那袋香菇,为了找到和它搭配的东西,我又去了一趟附近的菜场。偌大的市场里,我有点晕头转项,最后只能决定做一锅素汤。买了莲藕、胡萝卜和青菜。回来以后将他们一一削皮洗净,香菇早早的用水泡发,一起放进炖锅里,小火慢慢地炖着,只撒了一点点盐和油。
煮好的汤水里,呈现出淡淡的白色,带有胡萝卜和莲藕的清甜,也带有香菇本身的肉香和鲜美。喝了两碗,感觉美味极了。
晚饭的时候,往剩下的汤里放了一袋拉面,煮了一会,感觉这简直是自己吃过的最好的拉面。
今天看到一个故事,出自周作人的散文《结缘豆》:煮豆微撒以盐而给人吃之,岂必要索厚偿,来生以百豆报我,但只愿有此微末情分,相见时好生看待,不至伥伥来去耳。古人往矣,身后名亦复何足道,唯留存二三佳作,使今人读之欣然有同感,斯已足矣,今人之所能留赠后人者亦止此,此均是豆也。
时光总是在我们身边不断的走动着,可是有了食物,仿佛就拥有了抵御时光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