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葡萄,酸橘子,酸柚子,酸番茄,酸菠萝,酸菜鱼,酸奶……光想想我都口水四溢。葡萄从上市吃到下市,总是吃不厌;葡萄下市,橘子上来,下班的路上,小贩推着车子卖,我看到了就走不动路。呵呵,是你爱吃吗?妈妈身边的大人,都说“酸儿辣女”,这样,妈妈贪酸的毛病全记在你头上了。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妈妈得发申明:我贪酸是陈年老疾,与呵呵没有关系。
妈妈小时候,二伯家有一架葡萄。这架葡萄长得特别“有心机”。葡萄旁边有一株笔直高大的水杉。葡萄藤便缠绕着水杉,向上攀援。从地面一直向上四五米,都是遒劲的葡萄藤(没有叶子),再上面,便是它恣意繁茂的藤蔓和叶子。所以,它开花结果,都在四五米以上的树枝上。从葡萄开花,我便在葡萄架下转悠,开始研究怎么吃到葡萄。虽然,我是爬树高手,但是水杉的树干是笔直,光溜溜的,特别容易打滑,爬上去摘的可能性小,风险大。你肯定以为妈妈会像《伊索寓言》里那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狐狸一样。怎么可能?妈妈小时候的聪明才智可全都用在吃上了。因为,葡萄长得高,我反而不担心其他人会摘葡萄,全是我的。我耐心地等葡萄由小变大,由青变紫。开动!我在长长的竹竿末端,绑上一个铁丝圈,在铁丝圈上套上塑料袋,并且在铁丝缠绕的缝隙间,卡上我爸爸的剃须刀片。想吃哪串,我便把那串葡萄套进铁丝圈,轻轻一拉,锋利的刀片,干净利落,那串葡萄便稳稳地落在塑料袋里,完美!等一架葡萄吃完,妈妈的牙齿连说话见风都酸得流口水,就这样,还死性不改,贪酸。
记得高中英语有一篇阅读,讲人们吃什么,便是什么。妈妈如此贪酸,难怪长得以后会成为“穷酸”的教书先生。豆瓣里有一个“父母皆祸害”的小组,里面很多都是教师的子女,父母身上浓浓的“酸腐”气息,让他们的童年回忆充满压抑和痛苦。妈妈读过小组里成员的一些内心独白,难过得厉害,不希望在不知不觉中成为这样的父母。这些父母肯定也是深爱着自己的孩子的,可为什么会带给孩子这么多痛苦,甚至成年以后都难以修复?我想,爱和仇恨、愤怒、悲伤……一样,可以是毒药,也可以是解药。以爱的名义控制侵蚀另一个独立的生命体,比仇恨更难摆脱。难怪,男女情侣之间爱到极致便酸,互相吃醋。妈妈吃醋甚至吃到其他物种身上(爸爸的龟妾们)。书生爱书,便骨子里透着穷酸”味。父母爱孩子,一不小心,便落于“酸腐”的窠臼。看来,人间男女之爱,求知之爱,父母之爱,都像新鲜难以保存的蔬果一样,稍不留心,便一股酸臭。
呵呵,妈妈对酸味食物的贪爱,估计等牙齿落光才能改掉。关于如何去爱,而不至于酸臭,妈妈得要花一辈子时间去学,即使牙齿掉光。
呵呵,食物的各种酸味,你在妈妈的腹中,都一一品尝。人间的酸,等你来领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