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座小城已经半个月了。我还是孑然一身,没找到工作,没找到有情人,更没有找到我苦苦寻觅的意义。我知道如果我再找不到我所谓之意义,我就得回老家去,继续干着我不咸不淡的体制内的工作,相着一个又一个我妈说还不错的男人,然后在某一天和某一个人走进那个围城。我叹了口气,拖着沉甸甸的步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
小城很美,但是美的低调,名气很小。浮夸又着急的游客是寻不到此处的,只有眼中有禅意的闲人或者我这种失意的俗人才爱在此处流连,也算是一种慰藉。古朴的老街道,坐在石墩子上下棋的老头,披红挂绿的广告牌棚子,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突然一股茉莉清香拦住了我的脚步。
抬眼,原来是一个卖花的老婆婆。要论老婆婆这里是有不少的,卖梨子的老婆婆手指粗大,手一颠就知道几斤几两,卖鱼的老婆婆脊背佝偻,杀起鱼来那是一个眼明手快。可是眼前的这个老婆婆却与她们不同,我细细打量来,头上的蓝底白花布头巾裹着她一头干干净净的银发,身上的棉布裙子和绣花小鞋都是古朴别致,不像是出自现代流水线上产品。最不一样的是她的眼睛,清澈如小溪又深沉似大海,有一种能让人静下来的魔力。
“姑娘要买花吗?”
“啊?要的要的”我才缓过神来,知道刚刚盯着人家过于失礼,我赶紧将视线移到花篮。花篮里的花大多是些淡雅朴素的花,茉莉,百合,雏菊,兰花,玉兰,栀子,鲜少有玫瑰芍药之流,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小花,淡淡点紫惹人怜爱。“阿婆,这种紫花是什么,怪稀罕人的给我一束吧”
“这是紫兰英,小野花,不值钱,长在乡间地头上,我小时候最喜欢采来戴在头上,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吧。”
“阿婆年轻时肯定是美人,迷倒不少小伙子吧”
“再美现在也是老太婆喽,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噻”老婆婆一边笑着说一边把花递给我。我给她钱,她不收。我便坚持将钱塞进花篮“阿婆你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卖花也不容易,就收下嘛”“今世卖花,来世漂亮嘛”阿婆笑着说。
我回旅馆找了个瓶子把紫兰英养起来,放在床头,晚上想着白天老婆婆那句“今世卖花,来世漂亮”伴着淡淡点香悠悠的入了梦境。云雾缭绕中,我看见白天的老婆婆身着五色轻纱,头戴牡丹花冠,恍惚间竟幻成绝代佳人模样,仙气逼人,笑吟吟的对我说“今世卖花,来世漂亮”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晃着我的眼睛,醒来了先嗅到花香,心中喃喃,莫不是花仙子的馈赠。下楼来老街吃一碗馄饨,又恰巧看见老婆婆,篮子里的栀子还带着露珠,我忍不住又买了一束,打算带回去和那紫兰英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