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仿佛三十岁是个分水岭,很多可能性开始消失,很多以前不在意的东西却开始思考,比如生活,比如孤独,比如死亡,比如死亡前的存在。
二十一岁的时候,我们有好多奢望,有好多想象,不可一世,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什么都锤不了自己。人一天天老下去,牛皮一天天紧起来,你开始认真审视生活,是否真的对它不够尊重?所以它总是让你吃尽苦头一跌再跌,它总是想让你长长记性。
但承认它的规律又如何?总还有一些奢望在兀自挣扎,不肯安眠。我还想爱,还想哭想笑,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这样的奢望,真的和生活冲突了吗?
但越来越明白,人终究是要和自己相处的。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情,那个摇摇晃晃的余生,都只有自己。硝烟弥漫尸横遍野的茫茫丛林,雾蒙蒙,看不见阳光,看不清前方,你孤军奋战,小心翼翼躲避着,前进着,缓慢却坚定。你很清楚,走过了这片丛林,等待你的也未必就是阳光,但那时,你肯定比现在更勇敢了一些。
或许应该把孤独想得美好一些:
蓝得像染过一样的天,月亮躲起来了,星星的眼泪在洒落,我们迎着风向前走,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
我们都没有说话,沉默同行,然后告别。挥挥手,我们吟着自己的诗,分道扬镳,渐行渐远。或许有微笑,或许没有。
而夜,还是那么静。
静得让人忍不住想象死亡。
人生是通往死亡的单程旅行,不可逆,无力抗。大叔说,
死的气氛逼人,就如无穷的黑暗要把人吞噬。我很渺小,无论作了什么,都是同样的渺小。但是只要我还在走动,就超越了死亡。
深以为然。人总有一死,或死于肺炎,或死于癌症;或英年早逝,或寿终正寝;或死得意义非凡,或死得毫无价值。但只要我在活着的时候好好活着,我就战胜了死亡。
人生实苦,既来之则安之。
回到存在本身,渺小的我们汇入滚滚人群,如出生前打赢的那场战役一般,拼命向前冲,以求拔得受精的头筹。模糊的名字,模糊的面貌,笨笨拙拙的学着不擅长的技能,羞羞答答的表演着不熟悉的人格,磕磕碰碰的寻求着不存在的存在。
春天里一棵小草生长,它没有什么目的。风起时一匹公马发情,它也没有什么目的。草长马发情,绝非表演给什么人看的,这就是存在本身。
而立的我们,真的知道而立的含义吗?
而立的我们,开始探寻自己存在的意义,开始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开始有意识去去伪存真,开始有能力去真的担当。
愿意且能够真正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这是我理解且想要的而立。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年龄确实会是个分水岭:坚持的人越来越坚持,妥协的人越来越妥协。
选择勿论对错,人生各自精彩。选择了,负责就好。
我只愿活得真诚。
王大叔的《三十而立》,一如既往的俏皮、犀利,小小一本,看得不累而又回味无穷。真幸运能遇到大叔,总能在我枝枯叶败的时候给我注入能量。
“前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也不是,天亮后会很美的。”
这是大叔对我的意义。
他是这城市里最普通的一个,工作不错,结婚半年多。烂掉的理想话题常听人在说,他总是笑着附和“难得难得”,可是谁又曾看他转过一身落寞。
如果努力就可以换来欣赏,怎又见她活成平凡模样?人群中来回奔忙不同方向,天大地大祝你如愿以偿。
他还是不普通,他身上还有光。
送给所有而立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