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温和,但是因为时值深冬,空气中时不时夹杂着丝丝冷风,我觉得还是挺冷的。我和宝宝穿过公园的广场,来到了架在人工湖上面的石桥上赏鱼。水不是清澈见底的,而是发绿了。这湖水里的鱼儿密密麻麻的,正悠闲地游来游去。有红白相间的鲤鱼,有罗非鱼,还有灵鱼。桥边有几个大人在教着小孩子投食喂鱼。只见食物一沾到水面,鱼儿便挤过来抢,食物到嘴了就马上溜走。
我们走到凉亭旁边的石桥上,看见挨近岸边的水底里有条又长又扁的鱼,苍白而死气沉沉的,估计是白鳝鱼,也不知它究竟是死是活。说它是活的吧,它却一动不动地躺在水底的石头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它是死的吧,它却没有浮到水面上。一般来说,死去的鱼儿不都是飘在水面发臭吗?难道它是刚死的?一般鱼刚死的时候是沉在水底的啊。一时间我困惑不已。
就在我思虑间,旁边有群小学生向我们的位置走来,男男女女,闹哄哄的。一个瘦男孩指着水底的白鳝鱼尖叫道:“哎哎,你们看,有好东西啊!你们快来快来!一条蛇在水底啊,我们把他捉上来好不好?”
“唔系蛇,系白鳝来个。”一个头挽长发的妹仔反驳道:“白线啊!”我在旁边偷笑,哈哈,她前面一句粤语挺标准,后面那句普通话就走调了。
这时候,另外一个穿短裙的妹子说::“那水又深又冷,我们得去找条长棍子来才行啊!要不然怎么捞鱼?”
这建议一提出来,其他两个小学生都纷纷赞同。他们走下台阶往前面湖水边去了。宝宝拖着我的手往前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妈咪,走!妈咪,走走!”我只好跟着他们走到了一处浅水区,水边搁浅着一只没有胶丝的扫把,俗称的叫做“一条毛都没有的扫把”,只剩下“T”字型木架还被水泡得发黑了。
那男孩捞起了木棍,然后我们众人都回到刚才的石桥上,瘦男孩留在桥底那儿。他挽起裤腿,手拿起木棍往水里一捞,谁知水里没见任何反应。他大叫一声:“啊我的手不够长啊,够不着那鱼儿哎哎!从我这边看也看不到水下的情况。”语毕又抬头看了一眼桥上的两个妹仔,妹仔们同时翻着白眼,一个说“切!”。另一个说”哎呀,这样也不行啊,烦死了。”瘦男孩不再理会,而是捞了又捞,抱怨着水冷,只好放弃。
突然,远处有嘻哈声传来,瘦男孩从桥墩间看到了湖对面的同伴,觉得终于有救了,他大声吆喝着同伴过来。“哎,等等啊!”对面的男孩子大声回应着,然后冲过来。不到三分钟,那两个男孩就来到了瘦男孩面前。“在捞什么?”为首的个子高,体型微微发胖的男孩子抢先说。"白鳝鱼,捞不?我看不见他了。”瘦男孩无奈说道。胖男孩把手上的一只铁楸扔给身后的一个身穿卫衣的男孩。然后急忙挽起裤腿,卷起袖子,抢过瘦男孩给的木棍子,站在水边就要打捞白鳝。石桥上的妹仔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催着胖男孩动手。也许是他高个子的原因,看着水面,突然高兴起来:“哈哈,我看到了,是条白白的蛇。”
拿着铁楸的男孩当即鄙视了他一眼:“不是蛇,是鳗鱼,对!应该是鳗鱼,快捞啊 !”
“唔系鳗鱼,系白鳝好不好?”长发女孩纠正他说道。
“白鳝?哦?可能吗?不是的,你看错了!”拿铁楸的男孩叫着。
“怎么不可能?你懂不懂啊?就是白线,对吧?姐?哼。。。”这回穿短裙的妹子有点生气了。
“##。。。¥¥。。” “。。。。”
“吵什么?捞上来不就知道了,它都被你们吓跑了。”桥下捞鱼的胖男孩呵斥。他把棍子小心地往前探,不敢挪动太大步,因为脚下全是石头。冬天的湖水刺骨寒冷,他冷得直啰嗦:“我捞中没,你们在桥上看看。”
桥上的瘦男孩说:“差不多了,快往下沉!一捞就行”
胖男孩依言照做,果然触到了白鳝,白鳝摇头摆尾游了一下,呆在了离原地不远的地方。“哇,动了,动了。。哈哈”这群学生都高兴地尖叫起来。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白鳝还活着,或许它在等食物过来,装死躺在水底的也不一定。桥上的小学生们都快起哄了“还在旁边,旁边!”瘦男孩甚至还吹起了口哨。手拿铁楸的男孩子兴奋得手舞足蹈,顺手就拿东西的那白鳝,他忘记了他拿的是铁楸。这铁楸本是三角状的,手柄是木棍。只见那铁楸刚开始还浮在水面,这会儿却是慢慢地沉了下去。
“啊。”胖男孩吓了一跳,“我的铁楸啊,你干嘛把我的铁楸丢下去?不是叫你拿好吗?欠揍啊?”胖男孩眼看着那铁楸就要没入水底,慌忙用棍子点了一下铁楸。由于浮力作用铁楸这次慢慢得居然又浮上来了。他快速拿起木棍贴着水面把铁楸给拽回来,然后丢掉木棍就走回桥上去了,继续把铁楸给身穿卫衣的男孩拿着。
这群学生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不知是谁提出了个建议:用石头把它砸死好不好?平时这些学生基本都是吃饱饭就窝在家里看电视玩游戏的,根本逮不到这等刺激的室外活动。于是这个令人激动的想法立刻得到了其他小学生们的响应。湖水底本就是数不清的两三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头。然后他们纷纷捞起石头,再跑回桥上,对准着那白鳝猛砸。但白鳝始终都是堪堪避开了石头那致命的一击,然后又在旁边保持慵懒的原状。仿佛这一切在它眼里不过是个可笑的举止罢了,它藐视这一切。他们都没事,反倒是我们有事了,我们这些看热闹的都被水花溅得满脸都是,没想到这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学生力气居然如此之大。渐渐地,水底渐渐地变得浑浊了起来,他们便渐渐地不再砸石头了。
那个手拿铁楸的男孩子不知道在激动什么,铁楸再次一不小心飞到空中又呈漂亮的抛物线状态落入了桥右边的水里。因为力度过大,铁楸很快没入深水中。石桥的左边靠岸边,右边自然就是深水区域。胖男孩再次生气了,再次慌神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左边水面,抓起木棍,冲到铁楸掉落的对应桥边。接着他翻过铁围栏,反手抓着铁柱子,试图用木棍去戳水面。但是这次没那么幸运了,即使他是如此身手矫健,铁楸也早就没影了,任他怎么捞也捞不到了。一会儿胖男孩左手快支撑不住了,慌慌张张的丢掉木棍,右手抓回铁柱子,一个鲤鱼翻身又回到了桥面上。他愤愤地骂着:“**叫你拿个东西你都拿不稳,我真是高估了你的能耐。气死我了,哎呀,以后想拿铁楸出来玩就没门了!气死我了!真是气死了!”一边说着,一边扒开这些同伴走开了。其他人没说话,估计觉得没意思,几分钟时间,这群学生就作鸟兽散。
又过了很久,我突然看到水底的白鳝鱼动了一下,依然是那么鲜活的生命。很庆幸这些小学生没有成功地砸死它,要不然这湖水里又少了条大鱼儿。这个公园里很多鲤鱼,罗非鱼和石螺。但是乌龟,生鱼,白鳝在这里算是稀有物种,一个也不能少。记得我上次亲眼看见一对夫妇推个婴儿车来偷走了一只身长有二十厘米的大乌龟。男人负责跳到桥下抓乌龟,女人负责把乌龟装进袋子然后塞进婴儿车底座,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看到我走近桥边了,就慌张地逃离了现场。至于那车上有没有婴儿我都不知道,谁知道呢?说不定那婴儿车就是作案手段而已。呵呵,公园里本来有一对同样大的乌龟,后来只剩下一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