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刘晓和王亮被分派到四化建安装队上班，他们跟着几个师傅做下手，在厂子里安装消防管道。
消防管道安装位置在每个厂房车间屋顶上，需要站在十几米高工作台上作业，经常不断爬上爬下。所谓工作台就是用木板装订的大凳子，站在上面还摇晃着，
刚开始，刘晓上去根本不敢站起来，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更别说把头抬起来，用手安装管道。
但是安装队有几个女性师傅，很熟练上去站在上面，面不改色心不跳工作，刘晓只能强制自己克服胆怯心理，尽量站稳在上面。
有时候安装队师傅很照顾他们，看他们上去不敢站起来，就让他们在下面做打磨工作。
所谓打磨，就是用手握着一个小型电动打磨机给需要安装管道两头打磨平整，为后面管道对接做焊接准备工作！打磨的管道有粗有细，有长有短。
厂子里有一群美国人，专门负责安装技术质量检验，他们经常来回在工地上走动，对安装工程进行检查。
所以，带着刘晓他们几个师傅对他们打磨后管道检查非常仔细，不合格就得重新打磨。
每天打磨工作把刘晓累的腿都蹲麻了。
带他师傅叫姜平，是一个三十多岁，中等个子男性，在安装队工作七八年了。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每次干活，都要嘱咐刘晓“慢慢干，不要急，刚开始干不熟练，时间长就好了。”
刘晓看着姜平每次用肩扛着管子，一只手扶着管子，一只手攀着工作台，熟练上下。心里由衷佩服他。
说心里话，这个工作，刘晓是打心里不喜欢干。
他毕业安徽一家普通高中，高考时候没有发挥好，差十几分与大学无缘。本来老师们说他底子好，让他在复读一年，争取在考一次，可是他考虑到家庭经济状况，即使自己考上大学，家里经济条件也未必供得起自己上大学。所以毕业后他通过同学关系找到一个小县城当小学教师工作，到学校报到第一天，他心拔凉拔凉的。
那个小学校在县城边上，属于一个农村小学，学校校舍都是用土坯搭建起来的，房顶用茅草盖的，顶上披着帆布，房子两面窗户有的连玻璃都没有。他咬着牙在哪里坚持了三个月，每月领着不到200元微薄工资。后来过年时候和同学们聚会时候，听说南方在开发特区，待遇不错，他心动了。他趁着过年找到亲戚家里，打听到表哥在这里做工程师，毅然从小学校辞职加入南漂创特区大军中，只身闯到特区来了。
说心里话，他还是想找一个比较体面安静工作。
这种走南闯北，爬高爬低，每天与打磨，电焊打交道活，是无论如何不适合他的。
每天上班，他都自己强制自己忍着，他必须要先挣一笔钱，才能再这个城市安顿下来。他来的时候，口袋里只揣着自己在小学校挣的工资和加上借亲戚钱，一共1000多元。如果不靠打工挣钱，他根本没办法在这个城市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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