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的最后一天

年少时总会幻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过一个什么样人生,很少会去想生命的最后一天会怎么过?步入中年后,就觉着:也许我的人生不成功,但依然希望自己有一个完满的人生,希望自己是寿终正寝,不给家人添麻烦,自然而去。

那天将至,我想是个周六,虽然已垂垂老矣,是个手脚麻利的小老太,可以跟老Q怼着乐呵,最好身边还有条狗。

一早6点醒来,慢慢起床,去厨房打开炖锅开始熬粥。然后回来躺床上一边刷手机,一边等老头子醒来,如果简书还在,给喜欢的文章点赞,或加一段评论,或发个百来字小文,宣告我还在这个世上。老Q他醒来了,我开始正式起床、洗漱、做早餐——煎蛋、蒸包子、榨菜,准备差不多了就叫老头起床。吃完早餐后,服完药,我们就下楼遛狗散步去,顺便去小区超市取预订的食材乳鸽、鲈鱼和一点蔬菜。

上午很清闲,因为头天跟儿子约好,今天晚饭才过来吃。遛狗回家后,和老Q一起清理食材,装盒放冰箱,之后他泡茶、上网看书、下围棋的自由时间。我整理衣物,选好下午的衣服,切好水果后,就在老头旁边坐下,随手一杯清茶,打开手机追剧。狗狗躺在旁边,有时指使阿狗去叼个纸巾、抹布什么,边喝茶边看剧边逗狗,想想也很惬意。

当10点半,我就叫上他一起去厨房,不能让他老坐着,给他任务活动活动。淘米煮饭,饭锅里加蒸个豆腐鸡蛋羹,电蒸锅上蒸条小鲳鱼,或许再炒个莴苣胡萝卜丝。年纪大了,牙口不好,要吃软的。午饭后就是午休,下午孩子们要过来,很高兴,早早醒来。

下午2点钟我就在群里语音“孙宝贝们,奶奶就要预定零食和晚餐了,想定黑椒牛排、麻辣小龙虾、蟹煲、百合西芹,油焖笋丝,乳鸽汤我已经在炖了,鲈鱼、娃娃菜也洗好,小Q过来加工一下哦,你们还需要什么?”“老妈,菜够了,零食不用定了,我一会儿会带的,小宝网课还有半个小时,就出发了。”儿媳回复着。“哦!好的。”

孩子们一周才过来一次,零食怎么可以少,我知道儿媳孙女喜欢蛋糕、坚果,孙子们跟他爸一样无肉不欢的。嘴上应着,预定时还是加了提拉米苏蛋糕、每日果蔬干、肉脯、鸡蛋干、鸭脖子。3点前一切就绪,就坐在阳台窗边等待。半小时后是零食外卖的门铃响了,4点,孩子们来了,带着水果、牛奶、饮料、米和油,家里一下子热闹了。爷爷指一指桌子上一堆零食,孙儿们高兴的哇哇直叫,趴在地上的狗突然蹦起来,似乎活过来了。

儿子和儿媳把东西归整好,也加入到挑食零食的队伍中,“老妈,味道很正!”儿媳眯着眼,“喜欢就好!”我很欢喜。

“来来,除了你奶奶的零食好,爷爷今天新沏的大红袍不要太香哦,要不要来点?"老Q端着茶壶,在书房门前吆喝。

“要!要!要!爷爷,我要我要!"三个猴子就窜到书房里去了。4点半,预定的菜肴也到了,我和儿媳开始摆菜,儿子进厨房做清蒸鱼和上汤娃娃菜,儿媳一直在儿子身边打下手,有说有笑,我很欣喜,多想我跟他爸这么多年来也是一直这样的。希望两人一直这么好下去!

当我进书房里,大孙子坐在爷爷的椅把上,对着屏幕跟老头讨论着围棋,两个小的坐在茶吧旁,一手拿茶杯、一手拿着他爷爷的古籍,摇头晃脑,你一口我一口对饮着。“哈哈哈,两个小学究,很爽啊!”“奶奶,你也来嘛,很香很香的?”孙女拿着一杯茶凑到我面前,嬉皮笑脸地说。“是的,奶奶,大红袍很久没喝了,是爷爷珍藏的。”小孙子接上。

“是的,我跟你爷爷一辈子,才喝过几次,你们多幸福。”“这么香,我也尝尝!”儿媳闻香而来,声音在身后起来。“妈妈辛苦,给你妈妈来一口。”小孙子立马领会,把自己手里那半杯递过来。“哈哈,真是亲生的,喝剩给你妈。”我笑起来拍了他一下,转向儿媳“咱先吃发饭,饭后让你爸再泡一壶品起来。”

“对了,吃饭啦!”

“吃饭啦!”呼啦一下,人围过来了,“今天菜太棒了!”,看着桌上的八菜一个蛋糕,是好丰盛,主要都是爱吃的。老Q取出红酒,交给儿子,又跟儿媳说,“希希,老规矩,今天让Q陪爸喝点,一会回去你开车行不?”“爸,没问题了!”儿媳干脆回复。

“爷爷,我驾照也有一年了,也可以开的,你们放心喝。不过我其实也想喝点。”已经大二的大孙子笑着说。

“行,那今天让你妈妈辛苦一下,你也陪爷爷咪点。”大孙子兴奋得打了响指。“耶,谢爷爷老爸!”

孙女拿着云台正拍着视频,满桌的菜肴,每个人笑脸,当我们的举杯相碰时,招呼孩子们吃吃、孩子们连声点赞声,哈哈哈笑声......我有些恍惚,眼前景象似乎忽远忽近。

晚饭后,又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我有些莫名疲惫,相聚的场景都被孙女机子收录下来。看窗外天色也不早了,我给孩子们装好零食,叮嘱着要注意身体,催促他们离去。但又很想抱抱他们,儿媳感觉我有些异样,过来拉着我微凉的手,我竟轻轻说了一句:“XX,辛苦你了,好好照顾他们!”

“妈,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有点累,可能刚才有点兴奋,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看着儿子酡红的脸颊边的鬓发中夹着几缕白发,我有点伤心欲泪,跟孩子们挥挥手,慢慢关上门。老头子拉着我胳膊,一起走到阳台窗边,看着银色的越野车驶出小区.....

“还有我呢!”靠在床上老Q拉着我,轻声说,“今天你有点伤感,我们俩这样过很好的,带着三个孩子,儿子不容易的。”

“嗯,QQ的鬓发像你,也白了,算算也快五十了。还有家里保险箱的公证书、书稿、物品我整过了,目录都记在红本上。”我东扯西扯。

“知道了,不都是我记的,你的字有我的好看,呵呵!”老Q呵呵笑起来

“得瑟,不过记性也是没你好。如果我有一天老糊涂,记不起你,你也得带我一起好好吃饭、吃药、遛狗、看书、下棋。反正我哪里都不去的。”

“行行行,你酒也没喝,有点醉了,呵呵呵。我可有点醉了,想睡了!”老Q说完,呼噜声旋即响起来了。

有点昏沉沉,但脑子全是儿子的模样,有婴儿、幼童、学生、成年,当感觉身体渐渐发冷,我打开手机,找到儿子微信,留下最后一个语音:“QQ,很幸运成为你的妈妈,妈妈一直为你骄傲,好好照顾自己和家人,妈妈一直守着你!”说完,给老头子拉上盖好被子,躺下后意识逐渐模糊了,慢慢闭上眼睛,“永别了,世界!”,似乎只是睡过去而已。

恍然如梦,或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或许很俗,若真能如此自然而去,那是万分幸运的。如若从现在开始合理安排好生活,锻炼好身体,让身心健康,无病无灾的生活,也是极有可能的。

当然,经常听人说:明天和意外不知谁会先来。既然如此,就更应与爱人、家人相互关爱,好好生活,珍惜与他们在一起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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