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无声呐喊(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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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物理老师姓赵,单名一个安字。

他羞辱我是因为他心虚,他想让我崩溃,好永远封存住那个秘密。

期中考试前的一个周六下午,我和李梦去学校宿舍找班里的学习委员拿资料,因为聊得开心,就多呆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本着散步的目的,我和李梦沿着宿舍楼前小树林里的石子路慢慢走,步子很慢,声音也很轻。除了石子路旁每隔几米就有的一盏地灯,其他地方乌漆墨黑的,晚上走着怪渗人的。

我想赶紧走出去,拽着李梦加快了速度,走着走着一阵奇怪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哼哼唧唧地,很像什么动物受伤的哀嚎。

我问李梦,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李梦说,好像有一点,好像又没有。

我说一定有,我们得过去看看。

李梦有点迟疑,我说,怕什么,现在才几点,鬼这个点是不会出来的,放心好了。李梦如同吃了定心丸,我们一同朝着声音的来源地走去。

2、

越来越近,我听到的声音和之前大不一样。类似小动物的哀嚎不见了,只有粗糙、沉重的喘息声。

我身上麻酥酥的,随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李梦抓着我的手臂,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力度加大了。

绿色的地灯旁,靠着一棵树缠绕着两个人,他们的脖子交织在在一起,如同湖中交颈缠绵的白鹅。

我的心如同潮湿的大海,海浪翻滚而来将我淹没,再退去,再将我淹没。

李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到旁边的灌树丛去了。那两人发现了我,手忙脚乱的慌张了那么一刻,接着就如同两条交姌着的,被人大声斥责的狗,灰溜溜地逃走了。

他们逃走之前,隔着暗绿色的光,我感觉到一股凶狠的力量,那人在暗处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总觉得那个人眼熟,可是怎么都想不出来他是谁。接下来几天,这件事情一直困扰这我,只要我的脑子一闲下来,就立马被当晚的场景填满,我十分急切地想知道那那个看我的人是谁,我甚至有点痛恨这个人,他不仅严重影响了我的上课质量,还影响到了我的睡眠。

3、

答案揭晓是在一节物理课上,赵安的脸和我脑海里的那些画面无缝对接,原来是他。虽然直觉告诉我百分之一百就是他了,可我依然不想轻易下定论。

我偷瞄着赵安的一举一动,他讲了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我就痴迷于看他,偷瞄总觉得会被发现,但我心虚,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我索性把课本竖立在桌面上,从书沿的上方有一眼没一眼的看他,假装自己不是在偷看。

而恰恰是我的这些反常举动,让赵安也发现了我,眼神对视的那一瞬间,我们似乎都直窥对方心底的秘密。我向直觉缴械投降。

这才是真正不幸的开始。以后和赵安遇见,我们都会有意无意地偷看几眼对方,心照不宣,又互相试探。

直到我被他羞辱之后,我发现他眼神里的东西变了,不再是试探,愤怒,而是询问和恐惧,外加一点心不在焉,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李梦。不过也只能是李梦。

4、

李梦对我坦白,说是她干的,她在赵安的办公室抽屉里塞了一张纸条,写下了一句话:我也知道你的事情。

关键就在于这个“也”字,赵安意外的知道,那天的事情不止被我发现了,还有另一个人。秘密倘若被第三个人知道,总有一天会公之于众,所以他恐惧。

我想象着他拿着纸条,把他手底下所有学生的作业翻了个遍,一个字一个字的核对,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他慌了神,所以心不在焉。

字迹李梦肯定改过了,否则赵安不会毫无所获。

他想在气势上先将我击败,但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张纸条先给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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