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天很蓝,喜怒哀乐非常简单
小河清澈,鱼虾游得很欢
麦垛旁的玩伴,笑得坦然
那时的麦场很宽很宽,麦粒满天飞,尘土一行一行
孩子们需走很远的路,才能穿过村边的那片树林
黄牛辛勤的耕耘
奶奶纳的鞋垫,总是五彩斑斓
那时的年,是一年的期盼
雪也下很缓,铺满大街小巷就迎来了年
鞭炮很响,钻天猴很神奇,手中燃放的礼花也很炫
我的父亲好像很有文化,因为它会写很多春联
煤油灯,烛光,遮不住满天的繁星点点
被窝里有暖脚的瓷壶
三叔的瓜棚屋子,是很别致的三角形
父亲的大轮自行车,总是跑的飞快
谜一样泥湾,承载着我和全村人的喜乐
在潮涨潮落中渡过一年又一年
那时的日历本很厚,挂在墙上,日子一天一天被撕掉
母亲要用一个月备年货
走亲戚可以用掉整个正月
麦子要抢收很多天
秋收播种要两月余
在这些喜悦的日子里,总是干劲十足,风雨无阻
释文:
童年的时候家住在乡下,那时候没有雾霾,天空很蓝。无忧无虑的童年活的很真实,喜怒哀乐都简简单单。小村旁有一条清澈的河流,哪里小鱼虾很多,徒手就可以逮到很多,没有一点污染。
夏天收麦子的季节,高高的麦垛又滑又软,孩子们总是爬上爬下,,很快被推倒并藏在里面躲猫猫,玩的不亦乐乎。麦场是很大的一个提前造好的脱粒场地,场地很大很宽,可以许多家一起用,场面很壮观,脱粒机是半自动的,需要人工往里放带茎的麦子,吐出磨碎的麦茎和麦粒混在一起。大人们要顺风扬起,麦粒满天飞,灰尘也一行一行。
村的旁边有一片树林,树林里有一条小道,穿过树林就可以去到繁华的小镇,小伙伴们经常结伴而行,穿越树林,去镇上赶集。
那时候是黄牛耕地,牛走的很慢,但它是大人们的喜欢。我的奶奶总爱坐在门口纳鞋垫,动作娴熟,先画上各种花有时还有蝴蝶,然后再一针一线把图案绣出来,成品很美,总是满心欢喜作为上品送人。
那时候的年非常隆重,小孩子最期盼过年,可以吃好吃的,有新衣服穿。过年的时候经常下雪,飘飘洒洒雪下的很厚,铺满房檐屋顶,大街小巷,那时候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钻天猴满天飞,手里拿的礼花,闪闪烁烁随意转动,像许多的小星星在飘舞。我的父亲在外地工作,经常回来的时候给左邻右舍写春联,我因为有个会写对联的父亲而特别自豪。
那时候的空气特别好,也没有光污染,夜晚星星布满整个天空,我总认为星星会有法力,会悄悄许愿,许的什么愿不知道了,只记得满天的繁星点点。在煤油灯和蜡烛的陪伴下入眠,被窝里的暖被瓷壶是热的。
我的三叔有一片西瓜地,每当瓜成熟的时候,他会在地里搭一个简易瓜棚,是三角形的,我对这个神奇的房子特别着迷。总是研究来研究去,自己也造个赝品。
父亲有一辆大轮自行车,他总骑着它去上班,我喜欢在黄昏的时候去接他,因为他的手提包里常常有好吃的。
我家门前有个湾,像一个巨大的池塘,每当下雨的时候它就会变大,湾的中间有一条小道,水少的时候就会浮现出来,把湾分成一大一小的两个月潭。我总爱在那条下雨时漫过一半的时隐时现的小路上走,湿了鞋子,湿了裤子,走偏了就湿了全身,湿了全身的时候回家会挨打。
夏天的时候,湾旁柳树成荫你会看到‘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美景。湾和我家之间有几颗高大的杨树,枝叶繁茂、郁郁葱葱,像在头顶撑起了一把把遮阳伞,这片宽阔的空地是村里很多人乘凉,张家长李家短的集散地。
记忆中的刘叔,那时还是二十七八岁的单身汉,与老母相依为命,因为家里穷娶不到媳妇,但他有一项手艺就是把我不知名的枝条扔到水湾里泡很多天,捞出,枝条就可以剥下皮称之为麻,去掉皮的枝条在他那双灵巧的手下变成各种各样的筐、篮。那不久就被邻村的一个漂亮的女高材生看中,成就了一段佳话。
湾的一边被人垒了一段石台,夏天石台上聚集了许些洗衣服的女人,那年记不清自己几岁,兴致勃勃的随姐姐在哪洗衣服,我总是对水里的东西感兴趣,不小心就掉到了水里,听姐姐说是村里的壮汉把我提着脚丫从水里捞出来的,回到家姐姐挨了一顿揍。
有时湾里会长满浮萍,成群结队的鸭子在一片嘎嘎嘎的叫声中就吞食饱了,然后悠闲的在水中梳理本就光滑的毛,时而钻入水中,时而互相追逐打闹。我经常站在中间的小道上,拿着一个长杆的渔网捞浮萍,等浮萍捞满筐就背回家喂猪。我们家的猪长得短嘴毛白,非常好看,是一头母猪,每年都下很多有颜值的小猪,活泼又可爱,我非常喜欢,捞的浮萍就是他们争抢的食材。小猪长得很快,又胖又可爱又洁白。
冬天的湾是冰封的,冰上很是热闹,是孩子们的天下。生命在于运动,这项运动,可以体验快乐和速度。那时的孩子没有溜冰鞋,全靠助跑或站着滑或蹲着滑,技术高超其乐无穷,但也有不小心掉到冰洞里的时候,自己爬出来冻的瑟瑟发抖而不敢回家。
那时候的日子很慢很慢,母亲为了备年货,要去赶很多次集,备一些只有过年才吃的到的美味。亲戚们之间互相走动,拿的东西不多,但吃的菜肴很丰盛,边聊边吃,一醉方休,整个正月都是年味。麦收秋收都是复杂的工序需要很多天。但这些都是满满的喜悦。
感怀:
我的乡愁是永远回不去的从前,木心的《从前慢》约在百年前,人们总是喜欢很慢的时光,心情舒展,美无处不在。
但时光却因为欲望的渐长,越来越快,滚滚向前,家乡的变化日新月异,不复从前,现在的过年也不那么重要了,秋收麦收两天就完。各种的高科技使你的慢生活分分钟被打乱,你打开手机便可以看到世界的尽头。
开快餐店的老板娘会因为耽误一天而懊恼,你会因为失业在家而苦闷,父母生病也怕耽误子女上班,孩子掌握知识慢你会焦虑......
我也焦虑的写下几句话来安抚自己:凡事一定要慢慢来,不要着急,很多人比你优秀,但也有很多人不如你,不要让任何人打乱你的脚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于2022.9.27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