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散文《观自在》系列58
·灵性的传达
午后，在尘世的喧嚣里，看那些藏身在树荫里的小鸟们，它们的啾啾、呢喃，依旧是委婉动听的。让人静静地看着听着，渐渐地，便萌生出某些感慨。似乎这午后的鸟叫，可以化解生活中一些不顺畅的感觉。
顺手打开一幅书法，静静地欣赏。这是东山岛书画家林文鸿先生到访舒园时赠我的墨宝。书法作品写的是唐朝诗人王维的诗《酬张少府》：“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
文鸿与我交往已有20多年，深知我的秉性。我想他抄录王维的诗赠我，自有某些涵义所在。《酬张少府》是唐代诗人王维酬答友人的作品，诗中流露了对喧嚣纷扰的尘世生活的厌倦，表达了诗人晚年闲适好静的志趣及恬淡隐逸的生活情趣。诗不迫切而意味深长。
王维的诗，呈现的是一幅鲜明生动的形象画面。诗的开句说的是人到晚年，惟好清静，对世事漠不关心。接下来阐述了这种消极的生活态度，是因为诗人空有一腔抱负，却英雄无用武之地，在严酷的现实面前，不得不退居山林，转换为追求隐逸生活和闲适情趣。似乎让人看到，诗人恬淡好静的外表下，骨子里蕴涵着诸多对朝政的不满。而内心深处的隐痛与悲怆，更是依稀可辨。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在厌倦了凡尘的五颜六色之后，却独爱岁月清欢，无论再怎样深晓人间世事，博览群书，依旧难以做到从容淡定。再回首时，只觉红尘如梦，我们不过在梦里做了一场春朝秋夕的沉迷。尤其是，对于像我这样一个不思进取、自甘堕落的人来说，最惬意的生活，即是任意虚度时光。这也恰如王维的诗《酬张少府》所表达的境况。
时光琐碎，秋天渐凉。内心多出一种期待，就仿佛多出一种告别。恬淡悠闲却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愫。生命中悲欣交集的某些事物，其实都很纯粹。不纯粹的，是人心。
在这个静谧的午后，我欣赏着林文鸿的书法，想起了许多。我看到尘土的颗粒在光线里浮动着。大地上无数事物都带着某种灵性的传达。仿佛发人深省的精神领悟，却尘土一般洒脱超然，游离于微弱的浮动中。这时，秋风来了，不喜不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