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于我,又爱又恨。
唯一庆幸的是,年少时能侥幸地躲过它的催残。奈何成年后却终究没能躲过它的诱惑,一旦染上,如魅相随。便总在取舍之间纠缠不已,一至如今。
生命有如一支香烟,有的人匆匆吸完 有的人细细品味 。总是有那么多的“禁止吸烟 NO SMOKING ”限制我的自由,就象限制我的呼吸。
于是我看到那些标志就紧张,一紧张我就忍不住摸摸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它们躲藏在贴近我身体的最隐秘的部位,悄悄耳语。它们象我一直喂养的两只宠物,随时会蹦出来,翻几个跟斗------我胡思乱想并通过这种胡思乱想放松自己。
在这个视长寿为绝对价值的文化中,吸烟总是遭到令人屈辱的指责,尽管我们对烟草的各种可能性尚未完全了解。
其实白痴也知道,真正的烟民绝没有扮酷的半点成分。 诚然,吸烟也并非不能给人自悦的感觉,它充满了康德所说的“消极的快乐”,这股迷人的力量使吸烟变得“超凡”。这种快乐是一种邪恶的美,暗示了某种永恒而成为无可避免的苦涩的快乐。
有人说过,如果香烟真的有益健康,反而很少会有人去碰它。
有点谬,有点荒唐。
每个吸烟的人都曾想过戒烟,都在奉行一个虚幻的信仰:这是我抽的最后一根烟。事实上,这“最后一根”总是变成“另一根”,变成“最后一根”系列中的一根罢了。
从另一个角度理解,持续的戒烟本身,就是一种无奈的生活方式。
最近热播的《人民的名义》之中中有一个桥段,省公安局厅长祁同伟邀请老同学侯亮平做客,陪同的还有山水集团董事长高小琴。
在谈及候亮平说自己已经戒烟了的时候,祁同伟表示非常佩服侯亮平,说自己戒了100次,但又复吸了101次。还意味深长的说,如果人能够把烟给戒了,那你说他这心,得有多狠呐!祁同伟说这句台词的时候,特意扭过头望着高小琴,似乎有些弦外之音。
戒烟应该很难,尽管我还不曾尝试。因为我看到身边吸烟的人,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戒烟成功。或许对于一个吸烟者来说,他的身体和心灵对于香烟的依赖都非常大。还有现实的戒烟环境不容乐观。香烟已成了男人交际与沟通的基本方式,诱惑无处不在。
当然,这都是不想戒的借口。
在我对烟认知的导师中,印象深刻的便有林语堂《我的戒烟》一文,林语堂先生在文章开头便说“凡吸烟的人,大部曾在一时糊涂,发过宏愿,立志戒烟,在相当期内与此烟魔决一雌雄,到了十天半个月之后,才自醒悟过来。”
接下来的行文中更是讲了自己“一时糊涂”的故事,林语堂提到戒烟难首先在于是身体上的,“头三天,喉咙口里,以至气管上部,似有一种怪难堪似痒非痒的感觉。”然后是精神上的,无论是社交,还是创作,又或者是搞政治,都很难脱离于香烟。正如他在文中写道“思想之贵在乎兴会之神感,但不吸烟之魂灵将何以兴感起来?”
一篇文章下来,林语堂给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吸烟是“灵魂的清福”,而戒烟则是对身心的“摧残”。全文似乎宣扬着完全没戒烟的必要,吸烟好处多了去了。
我的烟龄算下来早已超过20年,20多年的时间里我虽有过N次戒烟的想法。但却没有一次真正的付绪行动。
一来可能是还年轻,没有认识到太大身体上面的健康影响。
二来可能便是受到了“林老戒烟”思想的影响,心道智慧如大师者尚且如此认知,吾等何必纠结,便抽得心安理得。
总结一下自己对于抽烟的感悟:烟于我,侵袭与身体可说是入了骨髓,整个身体上的细胞都已习惯和依赖了它的存在。而且俘虏了我卑微的灵魂,结成了难以摆脱的心魔。
明明知道,它作用与身体肯定是敝大于利。于是在清醒的时候想戒掉它。在糊涂的时候,却又被它占据着身体诱惑着心魔。
搞笑的是,清醒是在刚吸完后,糊涂却是产生在刚吸完后不久。
如此纠结。
就像现在,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肯定心怀戒烟的念头,
但不知多长的时间内便又会很快的忘记。
趁现在刚吸完烟,戒烟方占据上风,
便许个愿,
愿:烟如往事,一逝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