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都说冰糖葫芦儿甜,可甜里面它透着那酸…… ”
听着这首既熟悉又有味觉刺激的歌曲,它偷偷地载着我走进了“我的小时候”。你猜对了,我是一个东北姑娘,一个八零后有梦想兼理想主义的老姑娘。
北方的春天有点冷,却从不缺少阳光,就像北方姑娘一样,乐观、坚强、勇敢。春天来了,大家相继约起小伙伴出来游戏,跳绳、打贝子、踢毽子、迈大步、放风筝、躲猫猫……我家的房子是自建水泥房,听妈妈说,建它的时候,她正怀着我,偶尔也会搬砖忙乎一阵子。怪不得我那么爱折腾,勤劳得一刻不停,原来是这样啊!它前面有院子,大概100多平,种上了蔬菜和一棵杏树,杏树是不小心自己长出来的。后面也有个院子,大概80平,种满了杨树。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我家的前院变成了一马平川的黄土地,后院是光秃秃的树林。恰恰是这个季节,前院还没有开始种菜,小伙伴们经常翻墙来找我玩。前院是大家的游戏跑马场,用来跳绳、打贝子、迈大步,后院荡秋千。还有房子的侧面,也就是房山,用来做黑板,偶尔在上面写写画画。
让我记忆犹新的事。那是一九八八年的事情,妈妈是小学教师,为了让我早点适应小学生活,四岁半的时候在妈妈的班级跟着三年级学生一起上课。刚开始还挺老实,遵守课堂纪律,团结同学。跟了一个星期,第二星期再去,无法再坐下,给我笔和纸画画,我把纸撕了满地,还到处扔,这大大影响了其他学生上课,我被迫地请回了家。六岁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上学了,女孩子上学早有优势。可是我已经害怕上学了,课堂不能动,坐得端端正正的,不能交头接耳,不能趴桌子,不能下位,太多的束缚让我闻而却步。妈妈为了让我顺利入学,找来了一个小伙伴,她叫小飞,陪我一起上小学,跟班主任说,要陪我坐在一起,我们成为同桌。她还挺照顾我,什么都依着我,我对她很依赖。有一次,她感冒了没来上学。我吵着也要回家,我说她不来上学,我也不上了。老师说,她感冒了,请假了。随即,我马上回应,我也感冒了,一会我妈妈给我请假来。还有一次,老师留了很多作业,小飞在学校就开始写,我没写。等放学了,去小飞家写作业,写着写着,我偷看她写到哪里啦?我好调整下速度,没想到她马上快写完了,我才写到一半,这下可不好啦。我快马加鞭,一边哭一边自说,谁让你写那么快,不等我啦,我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小飞的奶奶看到我哭了,赶紧说她,让她等等我,可她就是不等,害得我一边哭一边写完了作业。最后那次,我们大家一起去玩,约起了大宝子,这个大宝子坏心眼多,记得某一次因为抢东西还打了我骂了我。这次走矮墙头,也叫“翻山越岭”,就是像山坡一样,大部分都是矮矮地,一般不超过50厘米。想起之前种种不悦,到了大宝子走的时候,我一把把他推下去了,给大家出气,自己也报仇了。我们都跑回家,生怕大宝追上来打我们。晚上,他的奶奶来我家说了事情的经过,虽然我被批评了,但嘴巴就是不认错,觉得一切都是应得的。还好,他的家人很通情达理,再后来我们没有一起玩了,毕竟对于志不同道不合的人在一起也是伤害。
记得姥姥快八十岁的时候得了脑血栓,半身不随,住在我家里。我不愿意去幼儿园,在家陪姥姥。跟姥姥在一起学会了打纸牌,陪姥姥聊天,还能赚点冰棍钱。有一次,我想吃冰棍,姥姥给我买了一根,我还想吃,想办法让姥姥给买。可是姥姥不同意,担心吃多了会肚子痛。我就是不同意。开始埋怨起来:每天陪你,给你洗衣做饭,晚上还要值班带你去厕所,吃根冰棍这么难,真小气。姥姥被我说怒了,等我妈回来教训我,我才不怕呢,如果你告状,看以后谁伺候你!姥姥曾经裹小脚,改革开放以后就不裹了,但要往脚脖上缠黑色布条,我每天都给她缠,姥姥长得小,身体不重,每天我都掺扶和半抱着,带她出去晒太阳,跟邻居们聊天打牌。日常的护理,都是我做的,因为父母忙着上班,没有时间照顾。姥姥也就成了我的一个玩伴。我七岁那年,姥姥离开了我们。曾经照顾姥姥的日子,身体力行地学会了尊老爱幼,孝顺父母。
春天,我家就是大家的游园,小院子每天都充满着欢声笑语,每天放学都能与同伴尽情的游乐。爱着春天,也爱着小院给我的欢乐。
北方的夏天很凉快,平均温度30度,偶尔高温不超过35度。因为夏天的北风很舒爽,户外活动有很多,跳房子、走墙头、跳皮筋、过家家。
夏天,前院被蔬菜塞得满满的,没有场地疯跑了,但还有一块空地可以游戏,就是我家的门前还有大约20平米的空地,地面铺了水泥,很干净很光滑。每天黄昏将至,这块空地就是小伙伴的天地,有时玩到天黑还不舍离去。
陪我上小学的小飞自然也少不了她的陪伴,我们一起过家家。我在家的窗户下面垒砌一个小房子,用砖头和木板搭建的,里面铺上毯子和各种捡来的瓶瓶罐罐,把小窝布置得很温馨。记得那次我们在里面玩生宝宝游戏,小飞扮演的是妈妈,我是爸爸,我拿着一个布娃娃放到小飞的肚皮下面,她躺在小窝里不能动弹,我安慰她,要勇敢,一会宝宝就出来了,你就是妈妈啦,正当我说完,哗啦一声,小窝的房顶侧翻倒下,还有一块板子压在了小飞肚皮上,欣喜后的惊讶,让我们哈哈大笑,想着小窝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没有经过它的允许就增加人丁,内部空间不够啊。我们开始重新搬砖修葺小窝,让它的内部空间更加宽敞。游戏让我们知道了生命的美好,爱的伟大。
前院隔天早晨要用水泵浇水,我也跟着爸妈用水井浇水,给蔬菜和我的果树洗澡。其实,我最想做的是给我的“浴缸”灌满水。菜园的前中央,有一口大缸,跟当年司马光砸的那口缸差不多大。我很喜欢它。一到夏天,我会把它装得满满,等中午太阳出来晒,晒暖了,我就光溜溜的进里面泡,只露出个小脑袋在外面四处观察。自由就是让自己的身心能全然的放开,接受大自然的馈赠。
假日,很多大小伙伴都聚集起来,有的在树林里,有的在小河旁。我家的不远处有个小树林,还有一条小河,听说是西郊公园挖的河,不是很深,有很多小朋友都下去玩水,游泳。自然也少不了我。那次,是几个男孩子出去玩,我跟在后面,他们说去游泳,让我在上面放哨,帮他们看着衣服,如果有人来了,要大喊他们的口号。我满口答应着。在小河另一边的山坡上欣赏着蓝天白云,不时地有微微的风从我的脸庞拂过,宛若天境一般,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我被他们的呼喊声吵醒,北风把几件上衣吹到了河里,湿湿的,他们集体埋怨我不尽职,下次不带我来了。这一次的出游,感觉很扫兴,费力不讨好,自己那么孤单。快乐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没有免费的午餐。
偶尔的相约也少不了。原来几个小伙伴,来我家院子里抓蜻蜓,然后在蜻蜓的尾巴上拴上带线的纸条,上面写着:某某救了这只蜻蜓。大家统一走进了院子,不顾蚊虫的叮咬,开始大面积疯狂捕捉。最后我们一统计抓了十只,放了两只。开始准备白线,白色纸条,把白色纸条拴在线上,让蜻蜓拖着她远走高飞,谁发现了它,就会知道我们救了它,功德无量啊!
北方的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这个季节,大家忙着收割,忙着收获。我们也开始忙乎起来。
院子的菜熟了,开始采摘,我的果树果子也熟了,该和小朋友们分享,我的树林子,叶子回归母亲的怀抱,要去捡些美丽的叶子珍藏起来。房山是我们收获的见证,上面有很多涂涂画画,它也开始验收我们的成长,一年快过去了,看着它上面的字迹就知道我们这一年的成长情况。
早上的太阳没有那么刺眼,我们清晨出动。叫来几个小伙伴,丹、岩、醒。两个女孩,一个男孩。他们住在我隔壁,年龄都比我小。我经常带着他们上课,教他们数数,背古诗,唱歌跳舞,做飞机帆船。有一次上课,任务是每人作一首诗,没要求。他们都呆住了,原来他们不懂得什么是诗。我做示范,随口一说:天地之间,唯我独尊。水火之上,唯我独行。他们看着我,我看着他们,相视无语片刻。我爽快一笑,便开始讲解。告诉他们我是有特异功能的,以后要好好听我的话,随叫随到,不只是会教你们上课,还可以带你们出去闯天下。他们开始兴奋啦,父母叫回家吃饭都在犹豫,与我在一起的时候真美好。想起我真的有点特异功能,可以接受宇宙的能量,预测我未来30年的人生,现在已经有一部分应验。可惜30年以后的人生是要自己去创造的,非常走心,所以无法预测!
秋天的田野依然美丽,特别是山坡,像一排排小沙丘,冲上去跑下来,还有几个窑洞似的拱桥,供我们在里面听风声,听雨声。傍晚时分,约来了伟,最喜欢这个小男孩,年龄比我小,人小才气大,会唱会跳,每次见他都不愿意离开。有时还会偷偷地跑出来跟他约会。我们在山坡上大声的唱歌,他的嗓音很好听,能传到很远的地方。秋天傍晚的太阳很美,我们肩并肩坐着看夕阳,一边唱着,一边说笑。他还会给我堆个小沙丘,插上木棍,让我从沙丘下面慢慢掏出土来,看看木棍何时能倒。后来因伟的陪伴,懂得了与异性的相处之道。
与榕姐相约在清晨6点,一起去田地里“偷萝卜白菜”。榕姐很懂事,年长我两岁,家里很穷,兄妹三人,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很辛苦。她说带我去偷萝卜白菜,我觉得挺好玩的,就答应做她助手。到了大地上,茫茫一片萝卜白菜,放眼望去,见不到尽头。她告诉我哪个是白菜,哪个是萝卜,怎么拔,我都记住了。太阳升起来了,正当我们满载而归,打算明天还要来的时候,一个人影迅速从后面闪过横在我们面前,让我们站住。我害怕得躲到榕姐后面,原来他是菜地主人,他说我们偷菜,非要带我们见家长,榕姐百般阻挠劝说,她说家里穷,想填点蔬菜,爸妈都很辛苦,不知道能做什么。田地主人仍然不依不饶,榕姐马上跪下求他,我愣在那里。心想:为什么要跪呀?不就拿了点蔬菜,谁稀罕他家的菜,不值多少钱。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主人。主人见榕姐年龄小,说下次再偷菜就送到学校和派出所,然后放了我们。我们灰溜溜的回家了。人生第一次体验“偷”的感觉,也体验到“被罚”的下场,至今我都没有拿过别人的东西,还养成了一个习惯,不是自己赚来的,从来不去享受。几分耕耘,几分收获。
冬天来了,我最喜欢的冬天。因为有雪,可以堆雪人,打雪仗;因为有冰,可以滑冰,打冰嘎。还可以吃糖葫芦,每当听到糖葫芦的叫卖声,我的心都跟着声音飞出去了。有时还会叫来几个小伙伴一起分享糖葫芦,一边吃一边下五道。五道是一种棋类,横竖五条线,两个人玩,每人五个棋子,谁剩下一个棋子或者一个不剩就输了。
我的口算能力很强,记得一次老师在黑板上写了100道题,老师说可以在本子上算出结果,一会她提问,要对答如流,不能看着答案说,她会计时的。同学们都在想着算着,我一边看,脑子里马上出答案,我也不道哪里的神灵让我不用笔算也不用摆弄手指,像计算机一样出答案。老师终于写完了,问我们谁先来。一向积极的我,第一个举手,流利的说出了答案,老师看着我,不知是被我吓到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我坐下后,下一个同学也陆续做出来,但我是最快的。后来,老师让我当了小组长,协助她负责一些业务,我很开心,助人为乐,一向是我的天职。再后来,我听妈妈说,老师表扬了我,说我口算能力很厉害。
我的逻辑思维和分析能力很差。每次老师留作业,只要是应用题,我绞尽脑汁地想都做不出来。相比起语文,天壤之别。语文可以前三名,数学倒数吧。正是我的数学差,我结交了好朋友,她叫影,每次只要我有问题,她就会帮我解决。后来,她不帮我了,不知是闲我烦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恰好我妈负责学校的超市,每到下课,我就跑到超市拿东西,妈妈很生气,别的老师看了会嘲笑我,我的贪吃和无赖为我妈丢脸了。可有谁知道再好吃的东西我连闻的欲望都没有,全全送给影,让她帮助我辅导,告诉我应用题怎么解。似乎成了习惯,只要我送她东西,她就给我辅导,否则都不理我。心里很无助,别人帮不上我,只有她离我最近,至少平易近人,解决我燃眉之急。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我索性离开这样的朋友。后面再也没有联系过,同学间互相帮助是一种美德。可是,这样的友情让我伤痕累累。为了学习而贿赂不丢人,但为了好处而帮助人很可耻。
小时候喜欢见义勇为。我和楠是好朋友,她可爱,个子小。班级里的调皮头特别喜欢捉弄她。有一次抢她的东西,楠很生气,我看到了,立马上前阻止,并把调皮头的战略品给夺回来。我的行为激怒了他,他拿起文具盒向我的头部砸来,躲闪不及,正好落在我的额头左侧,一个大青包鼓出来,吓坏了我身边的小伙伴。当时也没有感觉疼,就是很气愤。放学回家,我妈看到了,非要拉着我去找老师,去找他的家长,我阻止了。因为这是见义勇为,楠也没有说声谢谢,可能她害怕,或许他们在游戏,是我扫了他们的兴。总之,通过这件事后,我再也不莽撞的帮助别人了,以后想做英雄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我的小时候也有春夏秋冬,每个季节都有最美的相遇,遇见自己的美。八十年代,还领着粮票,每家每户固定粮食油;八十年代,已经赶上了禁止超生,每家只能一个娃,优生优育;八十年代,你一群我一伙的小孩子们可以非常自由的选择玩伴,不受限制;八十年代, 穿着代表着人心,朴实干净;八十年代,不管大小学生,都在家里学习,不懂的习题去同学家问,非常积极向上;八十年代,学习和工作都很拼搏,因为每周只休息一天;八十年代,学生们都还在用友谊经营着青春,用勤奋激励彼此努力;八十年代,每天都在祈祷新年快点到来,可以品尝到平时吃不到的美味,所有亲戚伙伴大团聚,非常热闹;八十年代,每个人心里只有生活,过好每一天的生活,每天都很忙碌……八十年代,已经离开我们很久了,可它的美好却永远记在每个八零后的心里。
我的小时候,就这样不太完整的复制了一遍,非常走心的回忆,当然还有很多趣事,期待八零后的你与我一起共享昨天的美。据说八零后这个年龄现在很怀旧,很依恋回忆,回到过去的自由。也许时代变了,现在的外表华丽包裹了纯洁的心,而心的宁静依然向往着那片净土。
最后,感恩刘大人让我肆无忌惮地回忆着小时候,突然有一种发光的力量在包围着我;很感恩父母精心培育我,给我一个健康完整的人格,让我在人生道路上吸引德高望重的恩师,遇见高德大僧,汲取精华绽放生命。
――黛如初(生于83年5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