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SPSS老师给我们讲因素分析,在提到读“碎石图”时,老师说:“要注意图中的这个‘拐点’,这个点就代表了合理的因子个数。”拐点之前的个数,一是一;拐点之后的个数,百算零,这就是拐点,代表了泾渭分明。
中学时,语文老师不喜欢讲“点”,他就在黑板上画了一条直线:“表示话题或语气的转变,名为破折。” 数学老师也不喜欢“点”,特别是我点错的小数点。“如果你一天能吃1.5根火腿肠,连续吃了31天,那你一共吃掉了多少根火腿肠?”“额……46.5根。”“哦,你还知道啊,小数点被你吃掉了吗?”我摸了摸自己有些凸起的肚皮,羞愧地不敢抬头。
小学时学美术,国画,拿着毛笔在宣纸上指点江山,兵荒马乱。美术老师背着身子在上面讲:“点是点,线是线。点要有神,线要有力。”说到“点要有神”时,我忽然发现在美术老师顺滑黑色布裤的屁股位置处有个大洞,隐约露出了捂得发白的皮肤。心潮澎湃的我一个小跑,便将那出鞘的毛笔戳在了白色的平原上,顷刻间,层林尽染,我从一个潜在的国画大家跌落神坛。此次以后,我只得埋头苦读十年寒载,捂着屁股叱咤方圆,也只有在梦醒时分,才会有一束光打在我的眼前,晃晃悠悠,像极了那片平原。
后来,美国有一个有名的植物学家,也可能是气象学家,用他的论文,解释了我刚才所讲述的“点”与“线”的故事。这个人在一片混沌中,画出了一只蝴蝶,然后他说啊,别看我这只蝴蝶小,它扇个翅膀,便能惊醒数千里之外的一只猛狼。一时间,“蝴蝶效应”这个词风靡全球,就连老李在卫生间随便弯腰捡起的揉成一团的卫生纸,也能吓出隔壁老王的一身冷汗。“呸,马了个巴子的蜻蜓采荷。”
也就是说,人的一生总会发生些极具历史性的一刻,可能经历时没有什么感觉,但当足够远去后,回望蝴蝶扇动翅膀的那一刻,这才发现,有一阵凛冽的东风,原来已经吹了一年又一年。
SPSS老师的“拐点”会依旧这样讲下去,语文老师画破折号所用的粉笔灰,怕是为城市的重度污染做出了不可计数的贡献;我的那个白屁股的美术老师,很可能不会因为驱逐一个黄毛小生,就为失去一个潜在的国画大家而遗憾垂首;美国那个有名的植物学家或气象学家,如果认为绿头苍蝇更加唯美的话,想必别说千里外沉睡的雄狮,就是缩在被窝里的我,也会满身冷汗,白色是产卵。
讲到这里,我已经不得不承认了。其实十五年前,我就对我一个玩伴说:“天上的云彩有的像猪,有的像狗,有的像猫,有的像鸡——咋没一个像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