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森林的一夜

文/绵羊


正午时分,踩着磕脚的沙子漫无目的地走在Busselton栈道旁,一群海鸥正栖息于我前方。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一阵恐慌,海鸥们一个个依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似乎早已见惯这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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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道上四个蓝色小房子并排而立,在蓝色的背景下,反而失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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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栈道被称为是南半球最长的栈道。

栈道上,一辆红色的列车正在缓慢地前行,车上搭载着远途而来的乘客。远远看去,倒让我想起神隐少女中千寻坐上的那一趟没有返程票的列车。

只是电影里,飞驰的列车在望不到边际的蔚蓝大海上驶向未知的前方。而在这里,乘客无须担心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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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长的栈道,我曾经在南澳也见过一条,对比起来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这里人气旺盛,不乏有乘客来访。而南澳的栈道,十分冷清。站在开端向前眺望,长长的栈道上却看不到一个乘客的身影,仿佛要带你去到一个无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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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海地区的海水全部干涸,留下一堆堆石子暴露在太阳下,晒成咸鱼一般的模样。但我却认为,这些标志赋予了栈道时代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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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Besselton之后,我们并没有直奔Margaret River,而是转头去了Eagle Bay前面的Cape Naturaliste Lighthouse。

这里游客众多,许多人付费攀上lighthouse一览全貌,而我们囊中羞涩,只能步行至海边。

去海边的路并不少,但我们却错误地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路。

走在周围bush环绕的小路,地上裸露出来的岩石使得道路崎岖不平。苍蝇迎风而来,拍打在脸上。有时用手挥走前来围观的苍蝇的空档,脚就从不平稳的石头上滑了下来。

半小时后,从狭窄的小路中解放了出来。两旁虽没有了扎腿的bush,地表被风干的植被也并没有让去海边的路好走一点。稍不小心踩在这些灰黑色的植被上,还会听到咯嘣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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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趣的是,这里的植被色块分三层,像夹心饼干一样,到了海边又绿意葱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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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从未在阴天来过海边,但在沉闷的乌云压迫下,近海却泛出了浅绿色。跟身后一片黑水对比起来,异常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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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时的路并不好找。

我们在这一片看似荒原的地方攀爬了许久,却见不到一个类似路牌的地方。


离开lighthouse,去Margaret River已是傍晚。

开夜车时习惯了北领地光秃秃沉静的夜晚,一下子开进森林腹地,被周围三米高的树木层层包围,顿时有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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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导航,我们在夜色朦胧中驱车前往腹地露营地。突然想起去年去大洋路的那天晚上,有生以来第一次做公路旅行,因为胆小开了几分钟的车程便调转回头了。不由得想,当时如果我们也开车驶进去了,里面会不会跟这里一样有众多露营者扎帐篷,一片祥和景象。

但我无法得知。

第二天清晨,鸟叫吵醒了我。我再次仰起头在晨曦中打量这个地方,头顶的树枝全部交汇到一起,连接着树干本身,织成了一个巨大的网,将我们这些露营者罩在其中。


两年前,让我在这样的地方跟一群陌生人住一晚是万万不可能的,待上一个小时都会神经紧绷起来。

还记得第一次来澳洲换宿,去了维州乡下的Leongatha,在十公顷的土地中唯一一户人家住宿,晚上洗澡直接对着看出去漆黑一片外的大面积玻璃,总有一种恐怖电影的前奏。

想想在这个地方住了十五年,没有换宿者的时候,那对老夫妇也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生活,总觉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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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细想,我当时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不习惯。

在中国的城市待久了,习惯了灯红酒绿的生活,回归自然之后,却开始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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