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过人海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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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们再见面是因为工作,当我采访着路玉瑶,看着她对我的问题对答如流,不禁在心里感叹:“岁月让这个女孩更加坚韧和优秀。”

“今天的采访快接近尾声,请问玉瑶是什么支撑你一路找寻灵感,坚持写作呢?”

她笑了笑,淡淡地说:“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过是看得多,阅历丰富,让自己一步一步坚持下来。当然,热爱可抵岁月漫长。”微微一笑,可见她对写作真的喜欢。

我始终没有问出口,为何小说都是凄凉的结局。临时修改了大纲问题,我害怕,害怕我所害怕的会出现。

我关了录音笔,对玉瑶说:“好久不见,看到名字,还在心里默默想是不是你,没想到五年不见,你已如此优秀。”

“安逸,你不也一样,鼎鼎大名的记者。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你约我,怎敢没空呢。”相视一笑。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这么多年,当年那个饱腹诗书,眼睛干净的女孩,现在愈发成熟有魅力。

我准时赴约,没想到玉瑶还是早到一步。

“我没迟到吧?”我忙放下包,拉开椅子落座。随后拿起一个杯子,倒入白水,一饮而尽。

“没呢,是我早到。你还跟以前一样,喝水都那么急。”她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我。

我们边说,边看菜单,点了一些记忆中彼此喜欢的菜色,趁着上菜的间缝,我们又开始热烈的聊起曾经的欢乐时光,但我们都很有默契的避开那个人。

此刻的我们无话不说,似乎时光并没有将我们分开。

但传来熟悉的音乐声,我明显发现玉瑶脸色苍白,双手紧握,她似乎很紧张。只是一个前奏就让她反应这么大,随着歌声缓缓响起……

曾经意外 他和她 相爱
在不会 犹豫的时代
以为明白
所以爱得痛快
一双手 紧紧放不开
心中的 执着与未来
忘不了 你的爱
但结局难更改
我没能把你留下来
更不像他能给你一个
期待的未来
幼稚的男孩

我着急地从她的对面来到她身边,轻声安慰她:“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用我掌心的温度给她传递力量。

她泪眼婆娑地抬头问我:“为什么都这么久了,我还是没能走出来,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

这首《男孩》仿佛唱着她死去的爱情,她以为缘分让他们走在一起,会相守到最后,最后却是曲终人散,留她一人原地徘徊。

“以前他唱着《男孩》,是说我改变了他,他会给我一个未来。现在听来多么讽刺。”她喃喃自语。

这一晚,美味的菜肴被这首歌破坏了,索然无味,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酒入愁肠愁更愁。我本想阻止她,可话到嘴边不知如何说起,只听见她说:“安逸,其实这些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好。”说着酒又倒进杯子,一口闷。

也许情绪发泄出来,心里会好受,我便没了阻止的欲望。

五年前,我作为玉瑶最好的朋友,她却在最关键的高三谈了恋爱,而我还是事后知道的,我终究没有阻止她,以为她是真的找到了幸福。

薄文浩的出现让我们的感情有了裂缝。说起这个人就气得牙痒痒的。

“安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玉瑶神神叨叨地走进我,引得我十分好奇。

“什么秘密?”我克制住自己八卦的欲望,淡定地询问。

“我跟薄文浩在一起了。”说完立刻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我惊讶地没说出话,怎么能想到在老师眼中的混混,拐走了我们的文学美女。我打心底里都觉得他配不上玉瑶,他们不是一路人。

“你是认真的吗?他有什么好的?不爱学习,就想混社会。”

“安逸,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这么说他。”有点不高兴地表达,她的满心欢喜似乎被我的追问浇了一盆冷水。

我看着玉瑶一步一步越陷越深,却无可奈何。虽然恋爱占据了一部分时间,可玉瑶的文学梦在爱情的灌溉下愈发的茁壮。而薄文浩,也十分识趣的没有打扰玉瑶,陪着她去图书馆学习,却抵不住无聊犯困趴在桌上睡着。

坚持排队几小时,只为买玉瑶喜欢喝的奶茶,刮风下雨都会坚持接送玉瑶上下课。招惹玉瑶生气,会偷偷唱歌哄她。我看着这翻天覆地地变化,慢慢地放下芥蒂,不带有色眼镜看他。

学生时代的爱情就是这么单纯,令人羡慕。就连薄文浩玩的比较好的狐朋狗友,一声“嫂子”都让玉瑶惊喜万分,内心雀跃好几天。

以为会这样安然地度过高三最后的时光。

奈何好景不长。

谁知有一天玉瑶哭着跑来找我。

“我们 分手了。”眼眶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声音哽咽。

“他说他不喜欢我了,要跟我分手。”鼓足了勇气说完,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我却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拍了拍肩膀,安慰她,拿着纸巾为她擦拭泪痕。渐渐地她心情平复,慢慢入睡。

我踏出寝室,去找薄文浩。

“你在干什么?”我大声喊,只见他拥着女生的手稍微松了些。

傲慢不羁地回答我:“关你屁事。”

“你什么样,确实不关我的事,你为了这个伤害玉瑶?”我希望他听到玉瑶的时候能够动容,然而我的希望落空。

“我们分手了,你们以后不要找我。”说着还看了一眼此刻身边的女生,似乎宣示自己已经有主了。

我看着这令人作呕的男女,头也不回的回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玉瑶说。

只听见有哭声,我快步走回去。

“你怎么了?”玉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 疼。”她指了指她的胸口,用手捂着。

“走,去看医生。”我拉着她起床,她挣脱了我的手。

“呼吸疼,很疼,让我缓缓。”满是哭腔的语调,我分不清是这突如其来地分手还是身体出了问题,呆呆地站在原地。

大概缓了一会儿,她说:“没那么疼了。”又继续躺下,闭着眼睛,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后来的玉瑶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成绩逐步下滑,上课走神,听着听着就落泪,连最爱的文学也跟着荒废。

直到后来,玉瑶性子愈发冷淡,跟谁都保持距离,连我都不待见。她开始抓住最后的时光奋力一博,我以为她重新振作,也埋头在自己的学习里。

高考结束后,渐渐没了音信,失去联络。

我看着此刻酩酊大醉地玉瑶,仿佛时光就在昨天,那个人的伤痛真真切切地存在。

我带着已神志不清地玉瑶到家,给她泡了杯蜂蜜水,一晚上她都跑卫生间,进去了就是在不断地呕吐,累了就倒在马桶边上,我不知道她这些年是不是都这样过来的。

搀扶着她上床,听到她说:“安逸,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会有心理和生理反应。没办法,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关于过去的人和事,我都会很难受。”

“那种真真切切得到后,又突如其来地失去的感觉,令我痛不欲生。”

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过去的人和事,所以我也是过去的,我的存在也会让她难受。

“我恨啊,恨他那么无情,那么快进入下一段感情。我想到了自杀,想让他愧疚,我甚至拿着剪刀,想在自己的手上划一下,就一了百了了。”她哭着笑。

“可我怕啊,怕疼,怕我爸妈难受,又默默地放回剪刀。我是不是很没用?”她无情的嘲讽了一下自己。

我是真不知道玉瑶走到这一步,心里的痛苦远远大过现在外表的光鲜亮丽。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是慢慢抱住玉瑶,我希望她能感受到力量,有勇气重新站起来。

也想告诉她,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第二天,我做了早餐,喊她起来吃饭。

她不好意思地说:“昨晚喝多了,没做什么事吧?”

“没有,快来吃饭吧。”我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昨天的事。

有些人,有些事,只有自己才能扛过去。结痂的伤口被撕开还是会疼,能做的就是尊重她,陪伴她。等有一天她愿意说了,在她的身边倾听就好。

“等会儿,送你本我的签名作吧。”

“好啊,大作家。省的去签售会才能见你一面。”我调侃,她没有接话。

她的助理已经在楼下等着,我送她到门口,看着她远去,突然加紧脚步上前,迅雷不及掩耳地拥抱她,在她耳边,对她说:“无论何时,我都在。”

她明显一愣,随后笑了笑,上车。

也许我们之间的友情再也回不到过去,但这份珍贵的感情会让我们随时有所依靠。

我希望她有一天能真正走出困境,拥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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