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看完传说中精彩的水秀，karla一脸失望地走出剧场。为了让她们的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的旅行有趣，她特地花高价买了一等票来看，结果无聊到差点睡着。她正想和M谈谈感受，发现M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K心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了，总觉得她似乎知道今天她要对她表白而显得心神不宁，甚至某些表情在她看来已经称得上郁郁寡欢了。

“这个表演并没有我想象的有意思啊！”Karla开口想要打破她们之间的尴尬沉默。

“哦，是吗？”M淡淡地说，依旧面无表情。

“嗯，我在三亚看的比这个要精彩多了。而且门票只有这个的一半。”门票二字一出口K就有点后悔了，她讨厌自己在M面前显得斤斤计较。

“是吗？”M依然没有多余的话。Karla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把谈话继续下去。前两天M不是这个状态，不知为何她今天特别沉默，显得心事重重。他们走出剧场大门后，一向路痴的Karla发现她又不记得回酒店的路怎么走了，于是趁势拿出手机打开导航引路以免尴尬。

一回到酒店的房间, M就换了衣服进了卫生间洗漱。这几次她们已经默契地轮流使用卫生间了。此刻Karla坐在床前的长条沙发上，不安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已经十点多了”她心想，“等她们洗漱完估计也要十一点了。明天还要赶动车回去，今晚怕是……”K突然开始担心起明天是否有精神赶车了。她自小就是一个面对压力能本能地绕开压力去担心压力以外事情的人，也许这就是她对抗压力的一种方式吧。

Karla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走到衣柜前换下鞋子。无意间透过卫生间的玻璃槅门她瞥见了正在冲洗下身的M，见到她两腿间的那一团浓黑，K不禁吓了一跳，立刻把视线收了回来。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浑身被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包裹着。不过令她不解的是见到裸露的她，她居然没有任何她在想象中经历过的爱的冲动。她不禁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对自己的这种疑惑感到可笑，为什么这个时候了，她还要去怀疑对M的感受呢？

天色越发阴沉，窗外高大的观音石像在昏暗的街灯下隐约可见。

“哎，我们一起洗澡吧！”浴室里突然传出了M半带玩笑似的邀请。

“才不要呢！”Karla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干脆得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难道你在大学从来没有在公共澡堂洗过澡吗？”

“当然有过，不过我还是不习惯啦。”面对M莫名的邀请，K显得有些慌乱，她不知道为何M要在这一刻，这关键的一晚，对她发出这样暧昧的邀请，难道M已经预感到了什么？K的心思又开始像往常一样漫无天际得泼洒开了……

 Karla从卫生间出来时，M已经敷上面膜躺在床上刷朋友圈了。K再次不安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再不开口，M估计要睡了！”可K一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到了要把隐藏在内心二十多年的话说出口的时刻，大脑就一片混沌，无法思考。这次旅程之前她在心理已经演练了无数次的表白，此刻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K躺在M身边，一边心里焦急地滴答滴答地数着时间，一边嘴上像被胶水封住了似的，怎么也开不了口。“我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我不想再错过今天了……我难道不是为了这个晚上才安排了这次行程吗？”K一想到如果今天不说，她又要开始无休止地单相思，她便咬紧了牙，深吸了口气，心因紧张而猛烈地跳动着。

“M！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说吧！”M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

K又停住了，她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向她表白，尤其是在她们两都已结婚并各自有两个孩子的情况下，可是一想到这二十多年的痛苦，她又不甘心继续这么过下去。

“你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吗？说呀？”

“嗯~这事不太好说……让我想想……”

“什么事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K把自己紧张不安的脸深深地埋进了夜色中，她的心忐忑地快要蹦出她那单薄的身体。

M见K不说话，似乎感觉到了事态的特别“这事和我有关吗？”

“是的……而且很多年了……“

“哎呀，你到底说不说，真烦人！”M其实一直是个外柔内刚，性子急的女人，见不得别人磨叽。

K感受到了M的焦急，她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愚蠢或懦弱，因为这让她更加害怕自己承受不了自己渴望的未来。

她起了身，走向了面朝大海的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然后她转过身，走回了床边，呆呆地看着仍旧敷着面膜的M。不知为何她的嘴就是没法说出那几个字。M不耐烦地取下了面膜，看着K：“你这次带我出来就是为了今晚要告诉我的事，对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