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海杂忆(六)——抗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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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暴风雨后,天空放晴。

我随机关抗台风团队来到山虎围垦的海堤大坝。三虎围垦,是平沙最后一个围垦项目,防潮海堤已经成围,正在围内排水或养殖。据同行的同事介绍,每年夏天台风季节都要防风抗风,保障大堤的安全,确保围垦成果。

那个时候,我对台风的概念仅限于中学地理老师讲的概念,但对台风带来的暴风雨和海浪已经有了昨天傍晚的经历和体验。因此,对下午即将登陆的台风充满了兴奋的好奇,并作好充分体验的心理准备。有了昨天的教训,我那天没敢开摩托车,也没有穿皮鞋,而是像典型的广东人一样,穿了一双人字塑料拖鞋,坐上同事的摩托车,来到了三虎围垦大堤。

整个上午,我都随着众人在海堤上搬运沙袋,骄阳似火,海堤上一丝风都没有,有经验的本地人告诉我,越是这样的闷热天气,台风越厉害。海堤上,所有的人都是如临大敌,按三防办布置的工作任务埋头干活,挥汗如雨,极少人说笑。

应该是一点钟左右,几个阿姨抬着几大桶凉茶和很多箱华丰方便面,来到海堤内涌的树底下。于是,每个人都拿起大唐瓷碗,盛满凉茶,撕开塑料袋的方便面,就着凉茶,把方便面当饼干吃。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干吃方便面,那味道真的比泡着吃还香,吃几口方便面,再喝一口凉茶,真的美味得很。我吃了两包就不敢再吃,怕火气,而我旁边的一个农办的老头,不记得姓什么了,只记得大家都叫他幺哥,居然吃了四包方便面,边吃边对我说,要吃饱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呀。

刚吃完方便面,海面开始起风,海浪开始汹涌,我迎风站在海堤上,望着南海方向的滚滚乌云和海堤上正在争分夺秒与台风抢时间的几百个干部职工,我心潮澎湃,兴奋不已。很多年没有看到这种集体劳动的场面了,这一刻,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中央新闻纪录片”,北京修建十三陵水库人山人海的画面,也想起了小时候村子里在阳民河修拦河坝的场景,还想起了人定胜天、移公移山和精卫填海等成语。胡思乱想中,脚下一滑,我连人带沙包滚进海堤内侧的河涌,瞬间就水没头顶。在人们的惊呼声中,自幼会游泳的我,很快就浮出了水面,但河涌边堤湿滑,爬了几次都又滑了下去,慌乱中还喝了一口不咸不淡的河水。在堤上众人的拉扯中,惊魂未定的我,才狼狈不堪地爬上河堤。

这次意外的落水,让我提前退出了抗击台风的队伍,被三防办的同志用摩托车送回了家。这是我第一次参加防台风的经历,以不光彩的落水而结束的抗台风的经历。以至后来很多年,只要有台风登陆,同事和朋友都会调侃“邬老师落水”事件。但这一次参加抗击台风的经历,加上头一天暴风雨中皮鞋落海的经历,让我充分认识了安全的重要性,为后来很多年参加和组织防风抗风提前打上了安全意识的预防针。

这一年的台风,是珠海历史上最大的台风之一。那天下午,我们呆在家里看着门口和孖髻山上的一棵棵大树,被大风拦腰摧断,狂风骤雨的场面和场景,就像世界未末日一样,恐怖和惊悚,至今不忘。第二天从电视新闻里看到,海浪卷走我皮鞋的三灶湾三号水闸的海堤上,好几艘在码头避风的大船都被台风吹到了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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