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记:
一次聚会,一段故事,一份情怀,一个期许。那次之后,有一个微信群,叫“西风烈”,虽然不总是联系,可每一次有人发信息都特别在意;那次之后,我和一群孩子,吟哦诵唱《西风烈》,作为他们步入中学对国家的第一份献礼——生命从这里升华了意义;那次之后,有一篇小小的文字,题为“西风烈”,白描了那一夜的才情恣肆,闲暇的日子会再次触及;那次之后,今天,有一个会所,同样取名“西风烈”,除了我们,那个夜晚,智慧与情义在心间荡涤,又有谁能明白,我们的一次聚会,会书写出这样纷尘的故事?而且,新的故事还会继续,指不定哪天,又会是一段传奇。
在我生命的流经里,总有那么一些人驻足心中,或刚健或柔软,或清晰的脸庞笑容可掬,或模糊的背影渐渐远去。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我温存而满足,这种舒服的感觉,我定义为幸福。
小城里朋友的店取名“酒泉故事”,经营那些记忆里逐渐逝去的美味,比如那个年月里乡村的流水碗席,小时候的锅盔、黄肉,酒泉本土的老洋姜,玉门老城还有人住时倍受青睐的“羊拨拉”——现在那个曾经战天斗地的铁人王进喜故乡已是一座空城,在新近导演的电影里已变成怪兽出没的地方。丙申庚寅,与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解俊杰教授、文化导师、“霍然开朗”主播霍军老师、酒泉市传统文化促进会李林副会长、三为盛世文化传媒晁亚娟女士、我心目中“慎独”、“修身”的榜样吴晓红女士、胡志勇先生、顾生斌先生、第五届“中华醒狮教育论坛”同修尚建生先生、李长东先生及妻子董佳宾、小女王语含小聚于此,一夜欢度。(这一句写得好累啊,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写文字,可面对这些顶可爱真性情的人们我必须庄严一次,后文随意。
与俊杰兄的相识是在山东曲阜孔子文化学校,我从西北边陲小城酒泉赶去,他从宁夏银川满身风尘而来。两个西北男人在圣人故里相遇,从此惺惺相惜,偶尔的时空点上也会念及彼此,却从没想到几年之后的这次不期而遇。那天朋友发信息给我,说邀请到解俊杰教授在道德讲堂进行传统文化讲座,能否一起前往。看到信息已是深夜,一骨碌起身,俊杰兄,莫非真的是你么?来不及多想就打电话过去,只为确定是否是当年一起跪拜于孔子像前同修发愿的那个男人。电话接通,久违而熟悉的声音传来,嘈杂中我听到他正在和邀请方李林先生确认我是否也在这里。一切无需多言,我知道了,亲爱的兄长,原来就在此刻,我们同时彼此惦记!是的,我在这里;重要的是,今天,你也来了。
于是改变原有的安排,我们相聚,来的都是身边志同道合的人们。千里逢迎,高朋满座;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生命就是这么奇妙,几年前我们千里迢迢赶去山东结识,莫不就是为了播种当下的机缘?俊杰兄说自己是一个国学行脚者,作为一名中国文化学者,以说尽千言万语,历经千辛万苦,踏遍千山万水,想尽千方百计,成就千秋伟业为誓愿,守望初山,践行国学。看着俊杰兄和霍军老师纵横千古汪洋恣肆,我的心里特别欢喜。万丈红尘三杯酒,在学术领域他们都是底蕴深厚的学者,酒里乾坤映照出文化落地的真实。一箪食,一瓢饮,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霍军老师于我而言亦师亦友亦如兄长。在武侠主题酒馆“风波庄”我们端着大碗开怀痛饮,他送我专著《论剑》我爱不释手,正是因为他对金庸武侠的性情解读,我才跳出在武侠里的狭隘认知,领略了金庸世界里的儒释道,从而三教合一归于红尘。我去成都学习,他专门写信给李镇西和程一凡先生,李老师把他的新书赠予我并在扉页殷殷嘱托的文字几年来一直给我莫大激励。武侯祠的旁边程一凡先生代霍老师邀我小酌,侃侃而言“人到万难须放胆,事当两可要平心;能受天磨乃铁汉,不遭人嫉是庸才”,斯人斯语如在昨日。两年前那个我倍感迷茫苦闷的下午打电话给他,说内心不够坚强,缺乏力量,要拜他为师,他爽快的答应了。 可我不是一个好学生,与霍老师还是兄长的情分多一点,这次俊杰兄到来言及往事,才在妻子的提醒下以师礼敬之,这一拜,迟迟晚矣!老师当年写了苏东坡《临皋闲题》赠我,那时年轻不解其意,近日方得小悟。是了,“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何等心性便得何等天下,我的迟慧愚钝或许让老师失望了罢。
志勇大哥和生斌律己甚严,慎独而不刻板,我说和他们在一起感觉很舒服。俊杰兄插言,说妻子和我在一起也给他很舒服的感觉。语音未落,霍老师一拍大腿,说正在做一个关于女子幸福的课题踌躇于没有合适的选题,这下有了,就叫“嫁一个让自己感觉舒服的人”。朋友们大笑,继而颔首会意表示赞同。我们穷尽一生要回归的,不就是这份舒服这份安详?幸福就是这种舒服的感觉,智慧就是在瞬间生长,今晚的关键词,就叫舒服。
……
别后无语。回想在一起的日子,蓦然涌起《西风烈》饱满苍劲的情愫,非此无以贴切生长于西北的我们每一次相识。诚敬录之,是以为记: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 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