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散记(一)祖屋

我的祖居在湖南望城县铜官狮子岭梁家垅。祖屋门前有一棵700年的大枫树,参天耸立,茂盛的枝叶,像一把巨伞,遮掩了整个房屋。因此祖屋得名叫 “大树脚下”

我们的始祖鸿章公,原是安徽定远人氏,元朝末年,参加朱元璋领导的农民起义,明初被封为侍卫将军,奉命镇守长沙。他买下了梁家垅(原名胡家冲)这片土地,让他的长子梁忠定居在这里,这就是我们这一脉的先祖。

前人有 “中秋月朗将军署,大树风高处士庐” 的联咏。“大树”二字成为我们家族的代称。我和姐姐都是出生在这个老屋里。

大树脚下

老屋门前有一口小池塘,塘边有一株斜长的桂花树,儿时我常爬到树上采桂花。老屋背后是竹山,长了许多毛竹,不但竹子可以做各种竹器,冬春两季还可以挖笋吃。

还记得有一年下大雪,老爸带我到竹山看雪景,教我读过的一首打油诗:

雪压竹枝驼,乌鸦变白鹅。

风吹屁股冷,屎留明日痾。

我家的房子虽大, 却是土坯砖所砌, 大门朝西,进门左边是个大天井,有四水归堂之意, 也有采光的需要。天井东边是堂屋和东厢房, 东厢房住着叔祖父二老, 边上是厨房。正北两间正房一间住着我的祖母, 一间住着我的父母。南面是横堂屋,还有长工屋、辗子间,  叔叔们的书房等。进大门左边西厢房是火炉房, 是冬天烤火的地方。

六十年前,因国家时局变动的原因,祖屋易主,被拆成好多家,大树也毁于刀斧,整个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家的成员也因工作关系迁居省城、闽地、京、沪乃至海外。但我们仍热恋这片故土,怀念留在家乡与我们同根同源的亲人、以及曾经炊烟相接和互通有无的邻里乡亲。

诗曰:

落籍湖湘七百年,

先人德劭子孙贤。

故园情味心头热,

大树家风代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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