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鸣:锁匠——《乡村手艺人》之二十

锁匠,就是一个深受世人信任的角色。

如果相比起来,没有哪一个匠人如锁匠那样深得人心深受世人的信任和敬重。

他们像各种匠人一样,在人间尽职尽责,为人们提供了许多方便。他们可以是制造或修理锁的手艺之人,也可以是制作或修理钥匙的手艺之人。锁匠是个交心的行业,有着高尚的情怀,无论是古代和现代,锁匠这个行业是要官方登记造册的,那些为朝廷和官府做锁、配钥匙的人,报酬高待遇好,家人也受到重视。

锁有千百种,形式多样,千变万化,有铜锁、铁锁、十字锁、空心锁、叶片锁、执手锁、弹子锁、圆柱锁,还有木锁、竹锁等。但再怎么花样多,也少不了锁和钥匙的配搭,锁匠除了制造和销售之外,还有就是定制,穷苦人家是不定制的,都是那种简单的锁,价格也便宜。大户人家、官府等,那是要定制的,形状一般都是大锁,形象看起来很高贵气派的锁,基本是铜制的,金子做的锁也有。锁大,钥匙也大,钥匙的齿路也复杂,这样更便于防盗,同时,也是为了美观、气派,代表一种身份。古代没有车床,制作锁具和配钥匙全靠人工,这就更加需要匠人的智慧。

学锁匠的人需要相当的聪明,要会辨认各种锁具和钥匙坯,坯,就是坯子、坯模、坯料。拆装锁具的技巧要烂熟于心。我们在电影电视剧里看到,有人要开保险箱时,把耳朵贴近听锁轮的声音,这就是“听锁”的功夫。徒弟要出师也就是毕业时,师傅是要考验徒弟的,就把一堆锁和一堆钥匙放在桌上,要他辨认出哪把钥匙是打哪把锁,并且有一定的时间规定,这还是在民间的,古代官府也有专门的锁匠,那对徒弟更是严格,也是要徒弟认出哪把钥匙是打哪把锁,这还是初级的,中级的是蒙着眼睛辨认,高级的是背对着锁,用手触摸辨认。官方每年还要举行这样的比赛,绝顶高手就会被朝廷录用。古代的锁匠是个终身的职业,不能中途换其他行业。师傅对收徒非常严格,一是暗访,看这个人是不是忠孝之人;二是遵纪守法,不能有犯罪记录;三是聪明伶俐,心灵手巧,眼力好,听力强。

锁匠就像一个战士,坚贞不屈,无论是受恶人的胁迫,还是受利益的驱使,都是不屈服不堕落的。有的恶人为了偷盗,就胁迫锁匠给他开锁或给他配钥匙,有一伙强盗绑架了一个著名的锁匠,要他去帮他们开锁,偷盗官方库银,锁匠坚决不从,强盗就把锁匠的妻儿抓去关起来,锁匠为了保持操守,不让强盗得逞,就抢过强盗的刀砍断了自己手指,强盗恼羞成怒,就把锁匠的妻儿也杀害了,后来强盗被官方抓获,得到了应有的惩处。官方为了表彰锁匠,就给锁匠做了一处“锁王庙”,把他和他妻儿都铸成了铜像,以激励世人。

锁是一个盾牌,一个铁将军,对主人忠心耿耿,锁匠对他的职业也是十分敬重,不改初衷。他为世人做锁,也为世人配钥匙,因为钥匙总是容易掉的,或是家庭增加了人员,就要配钥匙。现在有个开锁的行业,有的人钥匙掉了,或是在房内没拿出来,就要请开锁师傅来开锁,师傅来后,几下子就将锁打开了,当然是要付酬的,一般为三十元或以上,这要看路程的长短。开锁的行业也发展了,发展到了开汽车锁、指纹锁,一般情况下是随叫随到,主人等待两十分钟的样子。

有人对锁匠开玩笑问:你为千千万万的人做锁修锁配钥匙,有穷人也有富人,有平常人家,也有富豪大官,如果你起了歪心,自己暗中多配一把钥匙,图谋不轨,那怎么办?

有的锁匠说: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不会做那些龌龊事,我有从业证,我这行业都是在公安局登记备案了的,都有严格的制度和纪律。

有的锁匠说:你放心,我的心里也有一把锁!

说得多好啊!这把锁,就是灵魂之锁,是道德之锁,是生命之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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