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金瓶梅(六)辞别兄嫂 潘金莲怒怼武松

上回说到金莲勾搭武松不成,被武松一顿怼。

此时武松正自己在房中气愤愤的,自己寻思。不一会儿武大挑着担顶着一身雪进来了,进门放下担儿,走到里间来。看见潘金莲眼睛都哭红了。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跟谁生气了。”

潘金莲道:“都是你这不争气的,叫外人来欺负我。”

武大说:“谁敢来欺负你?”

金莲道:“还能有谁,我见他冒雪回来,想着好意安排些酒饭给他吃。可是他见前后无人,便用言语来调戏我。”

武大道:“我兄弟可不是那种人,他人很老实的。你小点声,别让邻居听到了,回头让人笑话。”

武大撇了金莲,然后又来到武二的房里叫道:“二哥,你吃了没有,没吃的话,咱俩吃点。”武松只不做声,寻思了半晌,一面出大门。

武大叫道:“二哥,你这是去哪儿呀。”

武松也不回答,一直只顾去了。武大回到房内又问金莲:“弟弟这是怎么了?我叫他,他又不答应,自己气哄哄地就走了。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金莲就骂武大:“你个糊涂蛋,他是害羞了,没脸见你了,这才走了出去。我猜他一定是回去叫人搬行李,不在这住了,怎么着,你还想留他?”

武大又道:“他现在要是搬走了,还不被人笑话呀。”

潘金莲道:“你真是个糊涂鬼,他来调戏我,你倒不怕被人笑话。你要想留,就自己跟他过去,我告诉你。我可做不了这样的人。你干脆给我一张休书,你俩在家一块住就是了。”

武大那里敢再开口。被这妇人倒数骂了一顿。正在家两口儿絮聒,只见武松引了个土兵,拿着条扁担,迳来房内收拾行李,便出门。武大走出来,叫道:“兄弟,你这是要搬去哪儿呀?”

武松说道:“哥哥不要再问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要管就行了。”武大那里再敢细问,由武松搬了出去。

这会儿金莲在里面还没停,絮絮叨叨地骂着:“走了也好,人家都以为做了都头,还不得养活哥哥嫂子呀,却不知他倒好反过来咬嚼人,真是花木瓜空好看。搬了去,倒也谢天谢地,省的冤家碍眼。”

武大见老婆这般说,心里彻底乱套了,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心里隐隐约约的感觉这里头肯定有事。自从武松搬去县前客店之后,武大依旧上街卖炊饼,本来他也想去兄弟那问问情况,但是金莲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去问这件事,所以武大就不敢去。

就这么过了十多天,却说本县知县自从到任以来,却得二年有余,赚得许多金银,要使一心腹人送上东京亲眷处收寄,三年任满朝觐,打点上司。一来却怕路上小人,须得一个有力量的人去方好,猛地想起都头武松,须得此人方了得此事。

当日就唤武松到衙内商议道:“我有个亲戚在东京城内做官,姓朱名勔,现做殿前太尉之职,要送一担礼物,捎封书去问安。只恐途中不好行,若得你去方可。你休推辞辛苦,回来我自重赏”

武松应道:“小人得蒙恩相抬举,安敢推辞!既蒙差遣,只此便去。”知县大喜,赏了武松三杯酒,十两路费。不在话下。

且说武松从县衙里面出来,到了他住的地方,叫了随从。在街上买了一些酒菜,就去他哥哥家了。但是他没有敲门进去,就坐在门口等武大。

一会儿武大回来了,见武松在门口坐着。让其进屋。武松让士兵下厨做饭去。

金莲见武松回来了,还带着酒菜,心里又自琢磨了起来:“莫不是他想我了,不然他回来干嘛呀,待会我好好问问他?”

金莲便上楼去重匀粉面,再整云鬟,换了些颜色衣服,来到门前迎接武松。道:“叔叔,不知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这好几日都没上门,叫奴心里怪没着落的。今日终于把叔叔给盼来了,哎呀,你这没事买东西做什么呀。”

武松道:“武二有句话,特来说给哥哥听。”

金莲道:“既然如此,那请楼上坐。”

然后三个人来到楼上,武松让哥哥嫂子上坐。他坐中间打横。随从摆上酒饭,武松劝哥哥嫂子吃饭,金莲不知道武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武松只顾自己吃酒,也不说话。等酒过数巡之后。武松看着武大说:“大哥在上,今日知县差我去东京办点事情,明日便要启程。多时两三个月,少一个月便回。有句话特意来和大哥说。你从来为人懦弱,我不在家,恐怕有外人来欺负你。假如你每日卖十扇笼炊饼,你从明日为始,只做五扇笼炊饼出去,每天晚出早归,不要和别人喝酒。回家便放下帘子,早点关门。省的流言蜚语。若是有人欺负你,不要跟他争执,等我回来,我自会跟他理论。大哥,你若听我的就干了这杯酒。”

武大就干了这杯酒,喝了之后,武松又倒了一杯酒。对着金莲说道:“嫂嫂是个精细的人,不必要武松多说。我的哥哥为人质朴,全靠嫂嫂做主。常言表壮不如里壮,嫂嫂把得家定,我哥哥烦恼做甚么!岂不闻古人云:篱牢犬不入。”

金莲听了这句话,一点红从耳边起,须臾紫涨了面皮,指着武大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有什么话去别处说去,别来欺负老娘,我告诉你,我是个不带头巾的男子汉,叮叮当当响的婆娘。拳头上也立得了人,胳膊上也走得了马。老娘我自从嫁给了你武大,真是连个蚂蚁都不敢进屋里来。什么篱笆不牢犬钻地进来,你别跟那胡言乱语。一句句都要下落!就算丢下一块瓦片,一个个也要着地!”

武松笑道:“若得嫂嫂做主,最好。只要心口相应。既然如此,我武松都记得嫂嫂说的话了,请干了这杯。”

然后金莲没有喝这杯酒,用手把酒杯推开了,直接跑下楼去了。边跑就边在楼梯上放话:“哟,既然你挺聪明伶俐的,怎么就不知道长嫂为母,我当初嫁武大的时候都没听说过有什么小叔子,是从哪来的,你是不是真的亲戚我都不知道,还想做家长,倒管起我来了,老娘真是晦气了,偏撞上这么多鸟事。”金莲一边骂一边哭,就跑下楼去了。

金莲在楼下装模作样地折腾了半天。武大、武松吃了几杯酒,坐不住,都下的楼来,弟兄洒泪而别。

武大对武松道:“兄弟去了之后,早早回来,等着和你相见。”

这会武松又说:“哥哥,你不做买卖也行,只要在家坐着,钱,我自然派人送与你。”

临行武松又吩咐哥哥说:“哥哥,我说的这些话别忘记了,在家要仔细看好门户。”

武大说:“我知道了”

武松辞了武大,回到县前下处,收拾行装并防身器械。次日领了知县礼物,金银驼垛,讨了脚程,起身上路,往东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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