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龙潭秘宝
洞厅在剧烈的震动中摇摇欲坠。周暮雨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稳住身体，眼睁睁看着那条蛇形生物从水池中完全升起——它至少有十米长，漆黑的鳞片在龙珠的光芒下泛着诡异的蓝紫色光泽。没有眼睛，至少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眼睛，只在头部两侧各有一条发光的细缝，像是能看穿灵魂的裂隙。
"那不是龙..."周昊的声音在颤抖，"那根本不是什么龙！"
郑岩跪在池边，高举金属装置，脸上带着狂热的虔诚。龙珠的能量与金属装置的红光激烈碰撞，在空气中撕扯出闪电般的能量弧。每一次碰撞，那条生物就变得更加活跃，发出刺耳的、像是金属摩擦的尖啸。
"他在唤醒它！"周暮雨冲向郑岩，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能量波掀翻在地。她的手臂撞在石壁上，龙纹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却也在疼痛中泛起蓝光。
周昊趁机扑向郑岩，两人扭打在一起。金属装置掉在地上，红光暂时中断，龙珠的暴走稍有缓解。但那条生物已经彻底苏醒，它蜿蜒爬出水池，鳞片刮擦着岩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你们不明白！"郑岩嘶吼着，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刺向周昊，"这是进化！是人类的未来！"
周昊勉强闪避，匕首划破他的外套。在搏斗中，两人撞上了中央祭坛——一个环绕龙珠的石制平台，上面刻满了精细的纹路。祭坛一角被撞碎，碎石飞溅。
龙珠突然光芒大盛，内部的能量从蓝白色变成刺眼的银白。整个洞厅的晶体同时亮起，投射出无数光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幅三维图像——
一艘流线型的飞行器坠落在远古的秦岭山脉，船体破裂，核心能量源滚落出来，正是龙珠的原貌。图像变换，显示一群原始人发现并崇拜这个发光的球体。然后是穿着古老服饰的祭司们建造祭坛，用特殊仪式控制能量源。最后画面定格在两个衣着特殊的人将龙珠放入水池，而那条蛇形生物被能量场束缚在水底...
"这是...记录？"周暮雨震惊地看着全息投影，"龙珠是外星科技？那条'龙'是...外星生物？"
郑岩趁机挣脱周昊，踉跄着跑向金属装置："不！它是神！是高等生命体！"他的声音已经扭曲得不似人声，"它将赐予我们永生！"
就在这时，洞厅顶部传来一声巨响，一道水柱从裂缝中喷射而入——龙潭的水正在倒灌进来！
"祭坛受损，封印解除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张阿公扶着墙壁艰难地走进来，脸上布满新添的伤口，"周家孩子...必须修复祭坛！"
周暮雨和周昊同时感到手臂上的龙纹灼烧般疼痛，蓝光越来越强。那条外星生物似乎被这光芒吸引，转向他们，头部两侧的光缝微微闪烁。
"怎么做？"周昊大喊着躲过又一道能量弧。
张阿公指向破损的祭坛："血脉...需要你们的血脉！"
周暮雨瞬间理解了。她冲向祭坛，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破损处。周昊也赶过来照做。两人的血液接触到石料的瞬间，祭坛上的纹路亮起蓝光，龙珠的能量波动开始减弱。
外星生物发出愤怒的尖啸，猛地向他们扑来。张阿公突然挡在前面，从怀中掏出一个骨笛吹响。刺耳的音波让生物暂时退缩，但老人也被它的尾巴扫中，重重撞在墙上。
"张阿公！"周昊想去帮忙，却被郑岩拦住。
"你们毁了一切！"郑岩歇斯底里地挥舞着匕首，"几十年研究...马上就要成功了..."
洞厅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更多的水从顶部涌入，已经没过脚踝。周暮雨继续将血涂抹在祭坛上，纹路越来越亮，但龙珠的能量仍在失控边缘。
"不够！"张阿公艰难地爬起来，"需要...合璧..."
周昊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抓住周暮雨的手，两人带血的手掌相贴，龙纹对龙纹。一阵强烈的蓝光爆发，照亮整个洞厅。祭坛完全激活，纹路形成一张光网，将龙珠重新包裹。
外星生物痛苦地扭动着，被无形的力量拉回水池。郑岩发出不甘的怒吼，扑向龙珠："不！它是我的！"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龙珠的瞬间，一道能量弧击中他的胸口。郑岩僵在原地，眼睛瞪大，脸上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他张开嘴，发出的却是与外星生物相似的金属摩擦声："它...承诺...永生..."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崩解，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几秒钟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堆灰白色的粉末，被涌入的水冲散。
"快完成仪式！"张阿公催促道，"月牙玉！"
周暮雨这才想起拼合的月牙玉还在手中。她和周昊一起将它按在祭坛中央的凹槽上。玉石完美契合，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嗒"声。
龙珠的光芒瞬间收敛，恢复成稳定的蓝白色。外星生物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被拉回水池深处，水面重新恢复平静，只是偶尔泛起不自然的涟漪。
洞厅的震动停止了，但水仍在上涨，已经没过膝盖。
"走！"张阿公推着两人向出口移动，"封印暂时稳定了，但洞窟要塌了！"
三人艰难地涉水向出口移动。周暮雨回头看了一眼龙珠，那个悬浮的能量核心现在看起来如此平静，完全不像几分钟前差点引发灾难的危险物品。
"那些壁画...龙珠真是外星科技？"她在嘈杂的水声中大声问。
张阿公边跑边回答："先祖们叫它'天降神物'...它能赐予力量，也能带来毁灭。"老人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血丝，"周家两脉...守珠者防止它被滥用，守钥者防止它被唤醒..."
一块巨石从顶部砸下，险些击中周昊。出口近在咫尺，但水流形成了一个小型瀑布，冲击力惊人。
"我先上！"周昊顶着水流攀爬湿滑的石阶，然后伸手拉周暮雨。两人合力将受伤的张阿公拽上来。
当他们终于爬出洞口，回到星图石旁边时，身后的通道传来轰然坍塌的声音。星图石自动滑回原位，月牙玉从凹槽中弹出，分成两半落在周暮雨和周昊手中。
外面的景象同样惊人——龙潭恢复了青蓝色，但周围的山体明显发生了变化，几处新的裂缝正在冒出淡淡的白烟。天空中，那团诡异的黑云正在散去，阳光重新照耀大地。
老杨从村口跑来，脸上写满担忧："小林...小林不见了！"
张阿公虚弱地摆摆手："去找...他不再是人类了...龙潭给了他新形态..."
周暮雨和周昊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那个年轻的研究生，现在变成了什么？
"现在怎么办？"周昊看着手中的半块月牙玉，"龙珠只是暂时稳定，那个生物还在下面..."
张阿公被老杨搀扶着坐下："守护...继续守护..."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周家两脉...不能合..."
话未说完，老人的头垂了下来。老杨探了探他的鼻息，摇摇头："走了...他撑太久了..."
周暮雨跪下来，轻轻合上老人的眼睛。她注意到张阿公手臂上的鳞片正在迅速褪去，皮肤恢复成普通老人的样子，仿佛那个"诅咒"终于解除了。
"他等到了我们，"周昊轻声说，"完成了使命。"
老杨敬畏地看着两人："你们真是...守护者？"
周暮雨不知如何回答。她看着周昊，后者也正看着她。两人手臂上的龙纹已经褪去光芒，但依然清晰可见。他们的父亲因这个秘密而死，现在轮到他们继承这个古老的使命。
"我们需要了解更多，"周暮雨最终说，"关于龙珠，关于我们的家族...关于一切。"
周昊点点头，望向正在恢复平静的龙潭："首先要确保没人能再打扰它。"他指了指手中的金属装置残片，"这东西不是郑岩一个人能造出来的，背后一定有组织。"
老杨不安地搓着手："那...那东西还会出来吗？"
"只要龙珠稳定，它就会被束缚在水底。"周暮雨说，虽然她也不确定自己为何如此肯定，就像某种古老的知识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三人沉默地走回村子。大部分建筑已经坍塌，仿佛龙潭的愤怒摧毁了这个守护它千年的村落。远处，一架直升机正朝这个方向飞来，可能是科考队的救援。
周暮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张阿公说周家两脉'不能合'是什么意思？"
周昊的表情变得复杂："我父亲笔记中提到过...守珠者与守钥者世代不通婚，以防..."他犹豫了一下，"以防生出'真龙之子'。"
"真龙之子？"
"传说中能完全控制龙珠力量的人。"周昊的声音低沉，"但没人知道那会是福音还是灾难。"
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两人默契地将月牙玉和金属残片藏好。无论接下来面对什么，他们已经肩负起了一个跨越千年的使命——守护那个既非宝物也非诅咒，而是来自星海之外的危险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