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刷微博,突然看到两个话题,一个是“你爸帮你拍照有多灵魂”,点进去的各种角度,无不是魔鬼角度、怪异构图,但离谱中带着父爱,正在奇怪,又看到另一个话题“父亲节文案”,惊觉,原来父亲节快到了。
我的父亲曾经是一名军人,小时候我也是大院中长大的孩子,但说实话,那时的我并不喜欢他,甚至很怕他。因为军人出身,所以他对我总是有许多严苛的”良好习惯“要求——每周要开家庭会议,挨个发言,自省互评(仿佛最早期的民主生活会),熄灯号前必须洗漱完毕上床,睡前衣服要叠放整齐,要保持阅读和运动的习惯,不让吃零食,不让睡懒觉,出行报备,回家准时......太多太多。如果让我描述那时的父亲,我只有一个词:“冷静”,冰冷的冷。因为每次只要听到他冷静的喊我的全名,我就知道,我又完了,我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在惊恐的喊叫,脑海中飞速检索我是因为什么犯了错,然后十分忐忑的走到他的面前,等待审判。
记忆中,有两次让我印象很深的事,这也是我成年后自诩需要被治愈的童年”阴影“,一次是在周末的羽毛球场上。小学到初中的阶段,父亲看我诸多球类中唯独羽毛球略微突出,就一直对我进行训练,每周固定2次,每次2小时,中途休息10分钟。有一次我穿着一条不很运动的休闲裤,当天发挥的也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体力跟不上,也可能确定是受装备的影响,对打的过程中我就能感受到每一个飞来的球裹挟着的情绪,先是奇怪,后是愤怒,终于,在1个小时的中场休息时,他挥了挥示意我过去,我木木地小跑着上前,他从兜里掏出10块钱,让我回家换条裤子再来,又是同样熟悉的冷静语气,却让我在10块钱的路程中一直狂哭,害怕更胜过委屈。
还有一次大概也是上小学时候,我一直是一个不太勇敢的孩子,尤其是面对恐惧的事物时,我的第一反应是逃避而非挑战。知女莫若父,可能在军队中强硬作风的他实在无法忍受我的这个缺点,便一直想改变。怎么改变呢?说来好笑,那会儿还不到1米五的我有一次在体育馆中玩健身器材时,对一个横行梯饶有兴致,矮小的我够不到,父亲就抱着我让我的手抓住上面的横杠,就在我发现这个运动并不有趣甚至很危险想下来的时候,父亲却放手了。第一次,当然是摔的狗吃屎。事后,我也非常后悔,为什么当时要玩那个项目,因为自那以后,父亲认定了要通过这一次小小的运动尝试,改变我的胆小怯懦,全然不顾还小的我可能因为操作不当导致手臂脱臼或摔伤。这样的黑暗时刻大概持续了一个多月,终于在我几次向母亲的哭诉下和她几次的“传话和求情”下,父亲才终于放弃了这个”培养计划“。时至今日,已经20多岁的我每每回忆起那个在体育馆老年活动健身广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运动项目时,心里都满是恐惧和厌恶。
说着说着,感觉好像一直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埋怨,但其实,我真的很爱他,也很尊敬他。开篇只说了我的父亲是军人,现在,我想好好介绍他。我的父亲出生于陕西宝鸡农村,真正是一名农民的儿子,我的爷爷当年响应国家上山下乡政策,一辈子留在了那片贫穷落后的土地。父亲家中排行老三,高中毕业后就随着参军的队伍先后辗转桂林、成都,最后落脚云南。认识了我的母亲,后来有了我,转业后便成了一名国家公务员至今。早早的离家在外造就了父亲坚毅的性格,所以他对我也异常严格,想让我也坦荡勇敢;长年的军营生活让他知道好习惯的重要,所以他会对我有生活中有诸多的严苛要求;更忘了说,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家中长辈多有担心,所以他才一年四季风雨无阻拉着我锻炼身体。现在回忆起来,好像他从来没有严格要求过我的学业或培养我的兴趣爱好,原来,他对我的期盼是如此简单,只需要我变成一个品性端正、身体健康的人。
想说的关于父亲的文字太多太多,真的不知从何说起。我只知道,他和母亲是这个世界上真正无条件永远爱我支持我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能感受到父亲的爱,从原来的沉重、压迫变成了细碎、温暖。父亲老了,对我爱的方式也一直在变,以前他总是戏谑,对我是倒金字塔式管理,小时候很严格,越长大就越不管我啦。因为他说,人生是自己的,所有的路都要自己去走,父母没办法一直陪我到最后。所以无论是升学选专业,还是毕业选工作,他和母亲从未直接帮我做过选择,因为他们相信我,即使错了也没关系,因为他们说,无论对错,他们都会一直爱我。
先提前和您说一声,父亲节快乐!我也永远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