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ok,let me see.”她说话时,加入英文的频率比平常人高,我猜测她是不是去过国外,或者混血什么的,然后我打量她的外貌,五官很漂亮,但是是属于亚洲人的审美,鼻子挺拔,眼睛内双细长,嘴唇微薄,穿着女士的小西装,很时髦,说话腔调让人十分舒服,仿佛会催眠。
“你做的不错哦。”她坐回到我对面。
“呵呵,是吗?”我说。
她没有看很长时间ipad,相反她放下的很快,然后开始和我聊天。
“你们理综是不是特别难?我那时候幸亏学的文科,否则我连本科可能都考不上。”
“还好。”
“我听说你们一科的科长很年轻,才三十岁?然后还是名牌大学的博士毕业?”
“嗯。”他说的科长,是我们班主任。
“你们班的学习氛围怎么样?我听说好多班都学不下去开始放任自流了。”
“差不多。”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她忽然问了这么个问题,让我一愣。
不过片刻,“当然没有。”
这都什么问题,有失水准。
将近两个小时,我们都在尬聊,我觉得。
她总是问些有的没的,然后问一些让我不想回答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oh~you are so ~”她自言自语了一句。
“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今天到这儿吧,你们也该上课了吧?”她回答。
“哦,好的。再见”我转身退出空间,我明明看见她摇头了,但是却没听清她最后一个单词。
这种感觉真是太糟了。
晚自习下课了,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回宿舍,出门时遇见了胖狗。
我们两个堵在门口,他盯着我,欲言又止。
“放学走啊,拜拜。”终于说出来了。
我侧身而过,没有和他说话,在我印象里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走了几步我转了下头,看见胖狗露出的表情,那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惧怕,然后又像是因为我的离开而松懈的表情。
怎么回事?我在想,我的脸也和孟凡一样臭了?
这周高三狗们终于能回家了,我也觉得这一个月仿佛经历了一年那么长。
走之前班主任再次把我叫到办公室,看我的表情有些奇妙,他表面上很正常,可是我知道他搞不明白时,会把眉毛微微蹙起,两根眉头上比较长的眉毛会朝眉中间刺过去,仿佛透过我在看些什么人,可是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我啊。
真搞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这么奇怪,难道?是怀疑我有抑郁症?
这太可怕了。
第二天清晨,趁它还来不及热,我睁开了眼睛,高三每个月放一天假,我得赶紧回去。
今天的公交车和往常周末的不大一样,许是我起的太早,车站空空荡荡没几个人。
我窃喜,这下我不用挤成肉干了。
周末的小区倒是忙忙碌碌,门口卖早饭的老夫妻正忙的不可开交,笼屉里刚熟的包子冒出滚滚白烟,大铁锅里煮的粥也咕嘟咕嘟的冒泡叫嚣着,迫不及待要出来烫人。旁边卖凉皮的中年女人支好摊位,把昨晚做好的皮儿摆出来,然后开始切配菜。
这个周末大家还是很忙碌。
我打开门,叫了一声“妈。”
然后我听见厨房里铲子掉落的声音,然后我妈着急忙慌地跑回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又?”我敏感地抓住了这个字,我都一个月没回来了。
我妈左手的铲子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啊,你上个月不是刚回来吗?”
看来我想的没错,我妈不喜欢我回来。
我顿时失了兴致,回家的喜悦不复存在。“嗯。我晕车,先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