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戴宗、李逵、张顺四个人又去饮酒。正饮酒说话之间，只见一个小姑娘，年方二八，来到跟前，深深地道了四个万福，顿开喉音便唱。

李逵正说到兴头上，被她唱起来一搅，三个人都只听这小姑娘唱歌，打断了他的话头。李逵怒从心起，跳起身来，把两个指头去那女娘子的额上一点，那女孩子大叫一声，当场昏倒在地。

李逵这个人毫无艺术细胞，毫无欣赏艺术的兴趣。姑娘对他唱歌，那就是典型的“对牛弹琴”。

不仅如此，当其他三个人都兴致勃勃地听这个女孩子唱歌的时候，几乎是把他一个人摒弃在外。他马上就感受到了自己和其他三个人的差距。他有一种被冷落和被抛弃的愤怒。

说到这里，要讲一下，文化层次低的人，对于艺术，往往有两种态度。

一种，附庸风雅；一种，仇视艺术。

两者的出发点其实是一样的，他们都够不着艺术的境界。

够不着，所以努力地去够，假装喜欢，甚至假装已经够着了，这就叫附庸风雅。

现在我们很多人都说附庸风雅不好，甚至我们经常会嘲笑那些附庸风雅的人。其实，我要告诉你，附庸风雅其实很好，因为附庸风雅久了，就可能变得真风雅。所有的真风雅都是从附庸风雅逐步成就的。

那不好的是什么呢？是第二种，仇视艺术，够不着就不够了，甚至因此仇视艺术，结果怎么样？就会越来越远离风雅。

所以，文化层次低不要紧，够不着艺术也不要紧，附庸风雅就更不要紧了，因为附着附着就真风雅了。当代大画家陈丹青就曾经写文章说：装逼没什么不好的呀，我从小就装逼，能坚持装逼的人也有可能装着装着变成真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