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的,是教你从一种隐晦不彰的荒谬走到显而易见的荒谬。——维特根斯坦
每个人都有可能以否认问题来处理困难的情境。例如俗语里的鸵鸟心态
、眼不见为净
。以抽象的话来说,这涉及到一个典型的公式:
- 根本没有问题
- 谁认为有问题,谁就是疯子或者坏人
- 甚至,这个人可能就是所有困难的唯一来源
原因
人们简化了这个极复杂、互相依存而瞬息万变的现代世界。这一态度若想站得住脚,只有拒绝去看事物的复杂性,然后将自己的井蛙之见视为实在而真诚的人生态度,或自认为“讲求实际,实事求是”。由此可称为可怕的简化者
(terribles simplificateurs,1968年法国革命时诞生的法语新词)。而如此否认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人们需要维持一个可以接受的社会形象。
可怕的简化者
在团体和家庭治疗、马拉松团体、交心和敏感性团体等奠基于一个很有问题的前提,即沟通应该是清楚的、坦率的、开放的、直接的——一言以蔽之,是全面的。他们的努力并未造成全面性的沟通,顶多是一种集体主义罢了。但人际沟通大部分是通过不沟通、在静默中进行。举两个例子:
- 信息论的主要定律——如字母a的出现并非意指
a
,而是指不是b到z
。 -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道德经(第11章)》
所以
- 如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以为我知道。
- 如果我不知道我知道,我以为我不知道。
简化的后果是
- 谁承认问题的存在,将被视为疯子或坏人,更别说企图解决问题了。
- 因处理不当而制造出来的新“问题”,使原本需要改变的问题变得极为错综复杂。
对于可怕的简化者,如果一个人说出他看到假面背后的真相,便会遭人诅咒;如果他明明看到真相却连自己都无法承认,便会发疯。或如莱恩所说的:
他们正在玩一场游戏,他们正在玩不是游戏的游戏。如果我说我看到他们在玩游戏,我便犯了规,他们就会惩罚我。我必须玩这场游戏,一场没看到我在玩游戏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