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每一个现在,都成为最好的进行时

没有人生活在过去,也没有人生活在未来,现在是生命确实占有的唯一形态。

——叔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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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儿子问我:如果有一件事,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也没有任何报酬,你愿意认真做吗?

我说:我不愿意。我认为,为社会做事,社会回馈我收益,这是成就感与幸福感的根源。我为什么要做对社会对自己都无益的事情呢?

那么,也就是说,除了工作,你不需要任何娱乐了?儿子问。

当然有啊,我需要看书,需要听音乐,需要去旅游,我需要一直一直往前走的状态,它们不会带给我收益,可是愉悦了我的身心,满足了我的兴趣啊!

“噢!噢!那就好!”儿子点头,“我说的就是这个,你不是活得那么功利,有自己的爱好,人生就有意义。”

噢,我的儿子,你给妈妈上课呢!是妈妈这几天的碎碎念让你焦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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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高二,住校,两周或者三周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像憋了几周没说过话一样,那叫一个饕餮话语,除了睡觉,就是古今中外滔滔不绝。如此海聊,倒也其乐融融。呃,也常常会有一些龃龉:儿子信奉老庄多一些,也是叔本华的忠实粉丝,性格相对超脱一些,否定欲求,否定意志,拒绝追求名次。我知道,他其实还是很在乎成绩,算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上次考试,班级十四,年级三十二,当然不优秀,但也没有差距太大,况且考试的时候还发着烧。看了他的卷子,当然该提醒的提醒,该重视的重视,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英语,八十九,满分一百五十,不及格,其它科要为它捐多少分?实在遗憾!

“你不能让失败来限制你,而必须让失败来开导你。你必须让失败向你展示下次如何以不同的方式去做这件事情。因此,如果你遇到麻烦,那并不表示你是麻烦的制造者,而意味着你需要更加努力去把它做对。如果你有一门课分数低,那不表示你比别人笨,而只表示你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学习。”

这是奥巴马在韦克菲尔德高中演讲《我们为什么要上学》里的几句话,拉儿子看了。

“孩子,我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绩,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当你的工作在你心中有意义,你就有成就感。当你的工作给你时间,不剥夺你的生活,你就有尊严。成就感和尊严,给你快乐。”

《亲爱的安德烈》里这段话,有意无意复习了几次。

……

好吧,儿子烦了:老妈你现在脑子里除了鸡汤,除了成功学,没有别的了吗?这世界上所有的努力对你来说只有成功与失败的区别了吗?成功就该捧上天,失败就该一棍子打死吗?你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可以活得很精彩的中间状态吗?

儿子,这世界很精彩,妈妈一直知道,这世界有很多种不同的精彩,妈妈也一直知道。你也知道,“生如夏花,逝如秋叶”,一直是妈妈的理想。所以,我们强调的东西其实是一样的,就是精彩,而非糟糕。我们做得不好,我们当然希望,也应该完善不是吗?妈妈要的,是一个进行中的状态,而不是一棍子打死失败,你懂吗?

当然,儿子,你知道,妈妈也知道,我们唯考试为导向的教育体制有它的弊端,可是任何体制都不可能尽善尽美,不是吗?我们都知道考试得了高分,道德人格,甚至是学习兴趣本身,并不一定同步高分。知识并不完全等于智慧,也没有办法完全转换成智慧。可是儿子,这毕竟是目前最公平的上升通道,何况,我们的体制也一直在完善。所以,儿子,往前走,做最好的自己,OK?不是你的英语差,是它待提升的空间大,它与我们都想要的口语与文本的距离,都需要我们付诸更多的精力与时间,我们一起,OK?

当然,妈妈也知道动机、压力与学习效率之间的倒U型关系,中等强度的动机与压力,学习效率最高。动机强度或压力程度过低或过高,均会导致学习效率下降。

所以,或者,儿子,你的动机,叠加妈妈加给你的动机,与方方面面的压力,引起了你的超限逆反?

所谓超限逆反,指机体过度地接受某种刺激后出现的逃避反应。对任何刺激,包括能给个体带来巨大满足的刺激,人的接受能力都是有限的。如果超过限度,对个体就是一种压力,甚至是伤害,个体就会采取措施来逃避。比如,过度的甜食,过多的美味,都会使人倒胃口,同样,妈妈如果喋喋不休,孩子必然会不胜其烦。

作为心理咨询师,妈妈当然知道这些,只是这个度,儿子,妈妈也好,老师也罢,我们的互动都是进行中的状态,不好把握,你可理解?

儿子,妈妈以为的成功就是你有更多的权利做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并非你认为的功利性的成功,妈妈尊重你的喜欢,妈妈只是希望,仅仅希望,你有更多选择的权利。

过想过的生活,经济独立是前提,只有经济独立才有选择,才有权利去过想过的生活。这个,需要我们通过学习进入一个更高的平台,需要我们脚踏实地付出足够的努力才可以逐步实现。儿子,你明白,对吗?

当然,追求经济独立的同时也不能偏废精神独立。可是,情感和艺术真的是上层建筑,必须得有较好的经济来支撑,对不?

人类的思维是可以打通的。感性之理性,理性之艺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样,我们的人生才更丰富,对吗?

儿子,妈妈和你一起,做最好的我们自己,最幸福的普通人,一生平安喜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OK?

所以,儿子,用你喜欢的叔本华一句话做结:没有人生活在过去,也没有人生活在未来,现在是生命确实占有的唯一形态。我们一起,把握好现在,让每一个现在,都成为最好的进行时,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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