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大姐

大姐出生在西北偏远的一个小镇,小名米子,是我二叔的女儿,性格泼辣。80年代时期父母给女儿命名多带“花”“莲””红”字等等,当然大姐就是这其中的一朵。听奶奶说,大姐阿妈是我二叔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当时生活极度贫困,村里的年轻人都会在媒人的带领下三五成群去邻省寻媳妇,听说在那时如果小伙聪明伶俐,能够岳父岳母赏识,丈人家不但不要聘礼还会把姑娘送过来,家庭条件好的还会给姑娘留一笔钱),刚带回来时邻居们都羡慕我二叔找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白皙的皮肤,大而黑的眼睛,按现在的审美来说 我二妈绝对是天然的美人,当然二叔对二妈也是格外疼爱,从不让她下地,最多让她去送个茶饭。但是好景不长自我二妈生了我花姐之后开始精神变得恍惚,像变了个人似的,常常小孩饿了也不管,总是看着孩子哭一个劲的傻笑,家里人都以为这是初为人母的不惯,但总归奶奶看不下去只得将不满月的大姐带回来带,这一带就是十几年 。后来,二妈育有一男孩后彻底意识不清,一日三餐都的有人送到房间,自言自语也成常态,大人们都说二妈疯了,可二妈却常常在我们兄妹打架时常常跑过来护着他的儿子,女儿。

大姐也在奶奶照看下开始上小学,那个年代的家境确实困难,大姐因为一直钢笔也跟邻居家男孩子大打出手,打伤邻家小孩,傍晚邻居带孩子来我家寻理,二叔只得好言相劝,总归是小孩间的打闹邻居最后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邻居走后二叔 结结实实打了大姐一顿,记得当时的我年纪不大,但每次都很恐怖大姐挨打的场景,那是的家长好似牛鬼蛇神打起人来总是抓起什么来都可以成为武器,挨起打来大姐总是满院子跑,哭声也是伴随鞭子声落地有声。再后来学校老师貌似让每个孩子交红领巾费,买圆规但家里好像真的没钱,大姐迟迟不能交上,可能大姐在同学间的自尊心受到挫败,勉强上完小学花姐就拒绝去学校。花姐在家后简直是家里一把好手,家里大小事大姐都能处理,我二叔他们上地回来后总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一家十几口的馍她也能蒸,个头小抬不上去托笼(农村蒸馍用的笼屉,有方的,有圆的)站小板凳上。大姐很快就替代了家里奶奶做活的责任。九月南疆捡棉花开始在村里盛行,村里妇女每年九月都跑新疆,每个人都希望趁年末挣一点回来一家人能过个好年,我大姐那时刚十五,晚上我听到大姐神神秘秘给奶奶说她第二天早上也要跟村里赴疆队伍出发,果不其然天蒙蒙亮,大姐偷偷包了一包袱就就走了,奶奶怕我二叔怪罪,等大姐上车偷偷告诉了他,当我二叔追过去时候,我大姐死死抓着车门的大姐不下来,大姐就这样随着务工的队伍去了新疆。年前时大姐光鲜亮丽的回来了,说了诸多外面世界的精彩,随后几年中大姐开始自己带队进疆,那时的我很崇拜大姐,直到多年以后大姐无意间提起初入社会的无奈,我才突然间明白那时的大姐也只是一个十五六小女孩,并不比别人有多强大,只是生活率先入侵她的 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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