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完去找老板盖章,他问我你还回来不?我说:“不啦,我不干新闻了!”他略带惊讶的看着我,说:“实习期间,你经历了什么?”
我憋了好久终于还是憋不出一个借口,这世界上的事情很奇怪,有时候你很喜欢一个人,可是有可能终其一辈子你也不清楚你为什么喜欢上他!道理是一样的。
回到学校,一问同伴,纷纷摇头:我可不想干记者!更有甚者直接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记者新闻这类词有半点的关联……”
这次换我惊讶了吧!你们实习期间,都经历了什么……想想我们曾经的新闻理想吧!是你自己把它给弄丢了,还是被那个叫做现实的这个哥们招安了,亦或者是它正在某个角落里冬眠,或者它还有无数种可能的存在方式……
我记得当年的我们是抱着梦想带着行囊来到这座叫做银川的说不上爱恨的城市,四年之后的此时我们是否还抱着更大的梦想带着更沉重的行囊离开这所叫做北(bia)方民族大学的让你离不开舍不得的学校?
抱歉,我的答案是:否!情感的确深了,可是:梦想没了,行囊多了,我沉沦了。
大一的时候,我对新闻理想一词的理解还略带懵懂,我只觉得记者这个职业最大限度的满足了我仗剑天涯的想象,我背着行囊走过每一个被现代生活所忽视的偏僻小镇,探寻世间的最真最美,于人世间最平凡处获得最真挚最排山倒海的感动!
大二的时候,我真正的有了自己的新闻理想,我没想过能把“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的信条变成真正的处事准则,因为道义自有政府、法律担,我想做的只是占用受众最少的时间而为他们提供最多的最有效的信息。老师的职责是传道授业解惑,而我并非老师,我只想解受众之祸,为受众提供方便。
大三了,最大的理想就是将新闻转化成自己的事业,注意不是职业而是事业!职业可能只是用来谋生的也是可有可无的。可是事业不一样,事业意味着你要倾注一生的心血!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都与它有关,熬夜通宵甚至生死都与它相连。其实,没那么崇高,就想做一个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的两袖清风的有用的记者。
大四了,我欢呼雀跃蹦蹦跳跳来到实习单位,的确这是我能够接触到的至今为止最自由最有意义也是最拉风的行业。我全身心投入唯恐觉得自己不够努力不够认真不够主动,可是随着时光的步伐,有些东西终究还是流逝了,比如曾经比天高的新闻理想。
做记者最大的意义不是你能够收到多大的红包,也不是你能得到多少的尊重,更加不是别人提起时的咋舌……可是最终这些都会变成与其休戚相关的附属品。甚至有时候你跟享受这种状态:你在赶去采访乘坐出租车的时候,师傅都会向你表示他是你所在单位的忠实粉丝,有时候甚至免费送你去;被采访人会来接你,向你表示最大的尊重,为你献上最美味的食物,为你准备最精心最精美的变相红包;处于聚光灯下的高贵,享尽世人最羡慕的目光……这些都极大的满足了初出茅庐的我对于明和利的最大的追求。可是这时候,总会有某些东西偷偷溜进,戳了你的眼,动了你的心……
我见过最卑微的采访对象,真的是卑微到尘埃里,可是最终我只能略显难堪的告诉他:“抱歉,我尽力了!”他虽无奈却还是一再重复说是麻烦我们了。我感到无限的痛苦,有些现实,有些利益……总有无奈,总有借口。“和谐”成了我心里最嘲讽的词,它就像一个小丑,张着嘴哈哈的对我笑着!
我见过最无奈的“赌博”――以命相搏,我承认这世界有许多无奈,可是真正的无奈是明明有转机,你却要闭着眼睛说前面是悬崖!或者可以说你是把他逼到悬崖的帮凶之一,推脱谁不会呢?!
我依然记得那些奋不顾身的日子:和交警比看谁先到事故现场;饿肚子跑一天只为一个新闻;连续三天叨扰同一个部门只为核实并得到确切消息……只是!
走过那么多地方,看过那么多风景,遇到过那么多的人,我会学着把奋不顾身安在一个适当的位置!我想某一天这段对话不知会在多少人的身上重复多少回!
“诶,你的新闻理想是啥?”
“新闻理想,哼!”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你的呢?
2016.4.26于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