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只在回忆里丨致歌者周云蓬

你对Ta的经历或成功充满了好奇,你追着去看Ta。或许,你看的其实并不是Ta,而是你自己?

面对残缺的打击,周游流浪,抱着吉他在雪夜里弹唱,深夜写诗,窘困潦倒却毅然追求自己所爱...多少人在同一时间,都在遇到或做着同样的这些事情,而Ta是为数不多走进公众视野的一个,于是,你想从Ta身上找寻答案:

那晚,面对着老周(周云蓬),我们问了他很多问题,希望他能够给你如他写的作品诗意般的鸡汤答案,要是真这样,你可能会失望了。他实实在在地回答了你:实在点,凑合着过吧,该干嘛干嘛。我神经大条克制不住自己,连夜整理一些精华,比较长,分享给喜欢周云蓬的人:

“您对您过往的经历,如果用幸福指数在各个阶段做个标识,您目前这个阶段的是最幸福吗?还是说某一个特定阶段是您觉得幸福指数是最高的时期?”

老周:我现在还是挺难受的阶段,尽量不去判断吧,不敢评估自己,当你评估自己的时候,可能快倒霉了,没准生活就给你来那么狠狠的一下。

“你对死亡的想法是什么?”

老周:死亡,大半夜的,是吧,关于死亡...我是挺怕的,能活多一天是一天吧,跟大家都一样,咱先别考虑这些事儿。锻炼身体啊,别喝假酒啊...远离死亡,热爱生命。

“绿皮车厢在某种程度上是你创作的需要?火车的轰隆声给你很多灵感,你是否觉得那样很诗意?”

老周:我觉得没有...你要让我坐我还真不愿意坐。感情还是感情,理智还得理智。坐绿皮火车,我那是苦中作乐。所有的诗意是回忆起来才觉得比较诗意,但当时就很苦逼了,离远地看可以比较有趣。比如说你回忆你牙疼,现在觉得“咦,好美呦牙疼”。

经历的时候太别扭了,绿皮火车里又脏又乱。好浪漫呦,给我飞机我都不坐呦,那是体验生活,不是生活本身。

“不相信爱情的人怎么才能相信爱情?”

老周:相信自己吧,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去买件好看的衣服,爱情它不是一个抽象的东西,是具体的一个人。相信你自己,会找到爱情的,我这有点鸡汤吖。

“人一辈子这么长,最好要跟一个有趣的人在一起,那是否要给人贴标签?”

老周:有趣的人最直观的是说这人很诙谐,但也不是全部,比如说这人很有想象力,包括嘲讽自己。有趣的人,他们通常都在专注着自己的东西。

“家人成了个最亲密的陌生人,你怎么看?”

老周:自己到自己里生活呗,但我不是在破坏人的家庭吖。我觉得人与人的关系更多的是朋友的关系,最终还是面对自己。有疏离也挺好,张爱玲过得挺美的,并不凄凉;她对世界有一个疏离感,但她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你在大理有间酒吧叫‘结庐’,对于它你有什么可以分享的么?”

老周:我还是专注自己的事情,别朝三暮四的,做好一个歌者吧。

“现实生活中有理想的爱情么?”

老周:只有多少的问题,没有有没有的问题。熊猫都还在呢,是吧?世上还有一只熊猫,那表明还有啊。爱情和梦想,它不是一个奢侈品,梦想可以想啊,没说必然要实现嘛!总得要有吧,不然生活多无趣,唱歌的人岂不没意识了?写作的人写什么?

不用看电影不用看书,你看现实就可以喇,搬个板凳在大街上吧看天天现实,魔幻现实主义,看小偷啊,吵架啊,拐卖儿童...你可以相信爱情,它是存在在生活中的。

另外,你还需要问问自己是不是配得上爱情?看看自己是不是个讲感情的人,若你是个讲究经济学的人呢?若你是很性情的人,你早晚会碰到同类人。相同的人还是会吸引到一起去,跟同类人在一起你会觉得特别快乐,工作不累。大的环境是改变不了,但你至少能改变小的环境。

“民谣在传达人们的价值观,但很多人不关注民谣所带来的意义,这么一种状态对民谣的发展有什么作用么?”

为我们要操这个心呢?作为一个歌者,民谣也是无所谓,人家想做电子啊实验...很不喜欢别人叫他们民谣歌手。很多地方是贴金的一面,要说民谣的问题,其中一个是技术含量特别低,拿起吉它两和弦,深沉地唱那两句:草原,远方...民谣那几个关键词:在路上,姑娘,南方,海洋,梦想...还有故乡。汉语虚词就那么成了民谣啦。你搞摇滚你还得架鼓电吉他,没那水准还真弹不了这么快。

民谣它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它也是粗犷的,让它自生自灭呗,别忘了咱还有电子、实验啥的,音乐嘛。

胸怀天下的人太多啦,但干具体小事的人太少了。我唱歌的就把歌给唱好。

“如果哪天突然失明了我该怎么办?失明的不仅是视觉,而且是心里,要是进入了人生的低谷,该怎么走出来?”

没有解决的方法。你可以理解成这是上天赐予你的某种起点,在艺术上可能是优势。低谷的时候,极致的情绪更能抒发出来,那种人的善和恶都被炸出来。极致情绪的炸开能给艺术带来张力,艺术上并没有什么道德性,它不能是生活的教材,写首诗能解决问题吗?解决不了。特殊的情景能让平常没有的东西迸发出来,这不能在生活的层面上得出一个方法论。

看吧,多么实在。如你身边的人,如我身边的你。哪有什么高深诗意的方法,都是吃过狗屎(广东话,即经历过困苦的日子)走过来的。

说不了大处,说说自己吧。几年前我裸辞去云南穷游,朋友觉得很刺激很佩服,勇气,潇洒,青旅,风景,艳遇啥的。你可知道,如上述提的,千千万万人在干这样的事,没什么特别!他们问我,是什么感受?你自己去干一回,不就知道爽还是不爽了吗。

某种程度与其说是去见识外面世界,不如说那是种逃避。受打击了,没赚到钱反而赚到了一拳头,走了一趟,回来还是该干嘛干嘛,老实上班,熬夜写作。

回头一看,是挺有意思,可以当谈资吹牛,其实在反省自己的二B。曾经沧海难为水,你要是让我再去流浪一回我还真不干,困苦之后可以调侃成喜剧,可要不是缺钱,谁还去路边举拇指拦车随风去。

有些作品,在热爱与追求中来,但有些却是在苦难中被激发的,不干这个还能干嘛?汪峰当年写出了春天里,如今还会在路边么,估计可以写秋天里了吧,丰收的季节。一起摇摆。

若非歌红难几首

我怎去当段子手

若非马死

俺真不想落地走

致你熟悉的老周

感恩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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