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弥曼,作为目前古生物领域的世界顶级专家,走上科研之路的经过,或许没有那么传奇,却依然动人。
张弥曼1936年生于南京,父亲在医学院工作。出生后第二年就赶上了八一三事变,童年跟着父母一路逃亡四川、辗转江西,颠沛流离。或许是父亲在医学院工作的原因,张弥曼从小就展现出对生物解剖的兴趣和天赋。即使是难度很大的实验,如解剖细小的蚯蚓,她也从来没有失败过。她从小就想学医,直到高三,满怀热血的张弥曼听闻国家领导人刘少奇昭告——急需地质学人才,作为工业的尖兵去开发矿产资源。她触动很大,毅然决定报考地质。张弥曼说:“国家需要的就是我们所需要的”。当然,年轻的她也有一些浪漫的想法,82岁高龄的张院士回忆起年少青春的幻想时,也会开心地说:“骑着骆驼在沙漠上走多浪漫啊”。
在地质学院读书的时候,张弥曼都不清楚什么是古生物。直到一年级快结束时,学校选派留学生前往苏联,她一去就是五年,回来才开始了古脊椎动物研究。60年代,张弥曼成功判断出最丰富的石油储藏在距今1亿年左右白垩纪晚期的地层里,名声大振,没有辜负年少时的报国理想,为大庆油田的成功开采指明了道路。
50年代报考地质的女学生并不多,张弥曼开始工作之后,每年平均有三个月要在野外考察,经常只有她一个女生跟着三四十个男生一起跑。条件十分艰苦,基本上只能住在当地农村祠堂里的戏台。在接受董卿采访的时候,被问到“洗澡、睡觉时是否方便?”张弥曼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方便”。
因为考察之地多是干旱缺水,更没有热水供应,张弥曼剪了短发,村里的乡亲认不出她是男是女。即使难得有一点点热水,她也拒绝了队友方便她洗头的好意。张院士说:“就用毛巾搓一搓,把脑袋擦一擦,因为女同志洗头,你要一两盆水,人家都只有一点点水,也不太好”。她甚至习惯了两三个月只靠擦头擦身度过,所以她老人家说:“每一次都带着虱子回家,裤子边上一翻就都爬出来了。回到家身上的毛衣、内衣都要放进锅里煮一煮,就用煮汤的铝锅,煮了衣服以后再煮汤”。
除了专业上精益求精,张弥曼几乎摒弃了常人眼中的“女性特质”。上《朗读者》节目,是她一生中第一次化妆,也是她老人家82年来的第一次。这么优雅的一位老人,董卿好奇地问:“难道您在生活上对自己是没任何要求的吗?”张弥曼像个可爱的孩子一样回答:“是不太多,也不太会。”
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是一个复杂的科学命题,更让许多科学家孜孜不倦、上下求索。寻求答案的道路荆棘密布,却魅力无限,因为每当有取得进展,都会让人类对自身的认识又产生新的突破。张弥曼在科学道路上探索60年,足迹遍布万里江山,就是为了用毕生研究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2018年3月22日,她在巴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获颁2018年度“世界杰出女科学家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给出的张弥曼获奖理由是“创举性的研究工作为水生脊椎动物向陆地的演化提供了化石证据”,而她也成为了首位被授予这项大奖的古生物学家。
此前,张弥曼已经得到过古脊椎动物学会的最高荣誉奖项:罗美尔-辛普森终生成就奖。三百万年前,甚至一亿两千万年前的化石,在普通人看来也不过就是几块石头,但在张弥曼的眼中,不禁赞叹“它们太美了”!
1980年,为了研究只比手指头的一截大一点的杨氏鱼化石,同时较为完整地保留它的结构,张弥曼不厌其烦地连续磨片,每毫米切出20片,每片都在显微镜下仔细绘图,五百四十多张磨片,最大的一副图花了14个小时才绘成完成。因此她在访问交流的瑞典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里出了名,学者们“都知道有一个不睡觉的中国女人”。有秘书心疼张院士,给她搬来一个躺椅,但她认为如果睡在躺椅上,还不如回家睡觉。也有人劝她这样拼命下去,会得心脏病,但她硬是凭着年轻的身体撑了下来,也最终完成了这项工作。
她对杨氏鱼的研究挑战了瑞典权威学派,以及自己的导师雅克维尔,在国际古脊椎动物学领域引起轩然大波。导师并不高兴,而且出言不逊。但张院士却说:“我觉得学位不拿就不拿,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否则的话还做什么科学呀?科学最重要的就是,是什么就应该说是什么”。
张院士的科学探索之路令人深思: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每一条能够通往旖旎风景的道路都是荆棘密布,只有勇敢无畏的人,才能够真正的去领略艰难行路背后的乐趣。他们努力的每一个足印,脚尖都朝着梦想的方向。
《没有你,万般精彩皆枉然》
杰拉尔德·达雷尔,Gerald Durrell,英国著名作家,物种拯救家
我见过千种日出日落,在大地上森林与高山,都被笼罩在蜜色光泽之中,在海里为一团五彩云朵平添上一道殷红,在广阔的大洋之中潮汐潮落。
我见过千般的月亮,满月如金币,寒月苍白如冰屑,新月宛如雏天鹅的绒毛。
我见过的海平静如止,颜色如缎,蓝如翠鸟或者通透如玻璃,亦或乌黑褶皱地泛起泡沫,沉重又危险地翻动着。
我感受过来自南极的烈风,寒冷呼啸着像一个走失的儿童;感受过如爱人呼吸般的柔风。
我听过夏日蝉鸣如芒在骨。
我听过树蛙在无数萤火虫点亮的森林中,演奏着如巴赫管弦乐般美妙复杂的旋律。
我听过狼群在冬夜对月长嚎。
我听过珊瑚群中异彩斑斓的鱼群发出的呢喃。
我见过蜂鸟如同宝石一般,围绕着开红花的树在闪烁,如陀螺一般哼鸣作响。
我见过飞鱼如水银一般穿越蓝色海浪,用他们的尾翼在海面上划下银色痕迹。
我曾置身于温润如奶,柔顺如丝的水中,周围有海豚做我的客人。
我遇到过千种不同的动物,目睹过千般绝妙的事物……
然而——
没有你,我做了什么都是失落。
有了你,我做什么都是收获。
为了有你一分钟的相伴,我愿把这一切都放弃,为你的笑语,你的声音,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