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 (前世) 双杰·忘羡篇——金戈铁马

友情提示,本文很长,超级长还未写完

主线  忘羡&双杰。

背景  架空

类型  虐文

背景音乐建议《青山予我》


在另一个空间里,历史或许在以另一种方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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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肆喧扰  做客阔谈渐高

榜上风云️️️️  浮沉多少

当时功名  说来几人知晓

不见堂下  长缨已老

从前热闹 梨花香 风日好

少年剑气  惊起雪涛

而今锋藏  岁月催白发稍

独与青山  暮暮朝朝

似黄粱梦  漫卷西风

征袍未解  一骑但平戎

关山万重  飞马缚得苍龙

逆流光问谁为英雄

公元前202年,大秦——


立冬时节——


“松手。”

“……魏婴…”

“松手,蓝湛,我们结束了。你去找你的黄家大小姐吧,跟她成亲去吧,我这个外人在这杵着太尴尬了。”

“魏婴,这其中有误会,这……这亲事也是叔父私自定下的,这…我,我毫不知情……你听我说……”

“……够了。”

满天飞舞的雪花骤然增大吹在脸上刀刮般。风舞起了蓝忘机的发丝,头上的抹额随风而起。

狂风吹红了两人的眼眶。

水结成了冰。

最后魏无羡逃似的离开。蓝忘机站在原地,头顶干枯的树杈,风中颤栗,零零星星的带着霜雪。再次起风了,狂风将他的抹额吹得乱糟糟的,眼眶血红。

他合起眼帘。

任凭泪水结冰。

江宅——

魏无羡躺在床上,双瞳仿佛没有焦距,在看什么又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看。他想坐起来无力与酸麻感却充斥了整个身体,深呼吸,扯到了嗓子,带起了陈年旧伤。他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整个肺咳出来,眼泪不停的流,呼吸困难,最后洁白的枕头染上了一块猩红。

江澄站在门外握着托盘的手骤然缩紧,无视指尖传来撕扯的疼。锋利的眉毛重重的拧在一起又颤抖着松开。徐徐的出口气他这才推开门。

“………死了没?没死就别装死,爬起来喝药。看看你现在哪里有大将军的样子,大秦的重兵怎么就把持在了你的手里?瞧瞧你这些天要么醉生梦死,要么就哭的死去活来的,害得我还得天天让聂大夫一趟一趟的跑!你以为身子底子好就可以乱来啊?要不是有药维持着,你早十五岁那年就死匈奴手上了,还轮得到你在这望月痴情感神伤识了?”


“……起开,别烦我,我就是感神伤识了,就是睹物思人了,想他了,就是难受了,就他妈的心里憋屈了,怎么滴就因为我攥着兵就不让老子哭了?谁他妈定的,我他妈的也是人,我是人!”他的头闷在枕头里说什么都是闷闷的,忽然他抬起头吼着喊“我就操了!”


药碗晃了一下险些将药洒出,他这么一顶江澄心里那股火更旺了有开口道“魏无羡!你可是大秦的帅将,手握上数十万的重兵那可是一半的战力!大秦的河山还指着你去保护,千万的老百姓们还在望着你,北方的匈奴对我们虎视眈眈!恨不得你马上死了!然后冲进来践踏我们的领土!如此重担,如此重任全担在了你的肩上!而你呢?你现在却痴情于儿女情长,整日的醉生梦死!我就问你,如果现在就有人传来急报,匈奴南下,依你现下如此羸弱的身体……你该怎么办?”

魏无羡猛地抬头暗红的眸子死死的瞪着江城牙帮子要得紧紧的,他气得发抖“你……”


屋里没有点蜡烛黑漆漆的一片江澄他天生耳目就比常人更加灵便,很清楚的看见魏无羡逐渐苍白的脸。他叹了口气把药端到他的手上,掌心一翻覆盖住了他的手,冰冷的手指令他心惊。这是得病的有多重!覆扣着他的手药碗的温度透过他的手穿到江澄手里暖在心窝子。

过了好长一会魏无羡绷紧的身子才软了下去“……对不起………”魏无羡敛起眼眸,受过伤而变的暗红的瞳孔被黑黑的睫毛遮住,看不清情绪。

江澄见他这样也知道自己说的过重,连眨会眼睛有些别扭的收回手说:“有什么事喝,喝完药再说。”说完将手猛得抽出来幸好魏无羡手快的抓稳了碗要不然聂大夫费劲配的药怕是要白熬了。魏无羡乖乖的喝了药,喝完还不忘抱怨“怎么这药是越发的苦了!换药方了吧?”

江澄收了碗冷哼一声“你嘴还真够挑的,怎么常年喝药喝习惯了连药引子都能尝出来了?”

嘚瑟一笑“嘿嘿我是谁!是换了吧?换的什么药?”

江澄手上动作一顿别过头来一脸鄙夷的说:“告诉你你就知道咾?”

魏无羡翻身“你老这样把天聊死,不好。”

“滚。”


梨园——


“蓝二公子,魏公子已经回到江宅了。”

“……呼……走吧。”

“是。”

嘴巴已经冻麻了。他咬咬毫无血色的嘴唇,感觉麻麻的。在下人看不见的地方抹起一抹苦笑。蓝忘机仰望苍天,北方的天空一到了冬天就特别的澄澈干净一尘不染,不带一丝一毫的杂质,给人冷冽的感觉像极了某个人和他的红眸。

“什么时候……被他吸引的?”

“二公子?”

“……无事。”

蓝家的祖宅极为宏大若是从空中鸟瞰就会发现布局是以太极八卦为地基,布局匀称端正大方。若是站在地面上平视,只会感觉一股书香门第的感觉,可若身处其间,就会发现其内大有玄机。

蓝忘机刚迈入家门一道中稳低沉的声音响起

“忘机。”

“……叔父。”

“黄姑娘已经在客房等候多时了,你去哪了?让一个姑娘等你这么久,成何体统。”

“是叔父,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你也别怨我,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你自幼便父母双亡,你又对这事不怎么上心,你大哥还要打理宗里各项大事,上上下下多年未曾注意过你的婚事,好容易今年我回来了,再有要事也要先给你把亲事定下来,我才能安心啊。”

“……叔父,我还未及弱冠,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

“说什么话!男大当娶女大当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小定亲,这都是人间常理!还有,现在只是定亲又不是结婚,你慌什么?莫不是害羞啦?你娶人家你害羞什么?”

“可是忘机并不认识黄家小姐……再者我已有……”命定之人。

不认识没关系,过了今天就认识了。快些走吧,某要让人家等急了。”

闻此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说叔父也是不会听的,广袖下的拳头攥的紧紧的直至指甲嵌进肉里,苦涩在心底蔓延。

会客厅非常宽敞,光照充足,整个屋子里都是暖洋洋的堪比三月春天。蓝忘机皱起了眉头。在他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就一已经注意到了有一位穿着暗黄色襦裙的姑娘站在一位老妇的身后。那个姑娘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却是亭亭玉立。那位老妇人保养的勉强不错五官很齐整可以从中看见这位夫人年轻时的风姿。

“啊,蓝先生您来了。”  那老妇人看见蓝启仁即刻起身大大的鞠了一躬她身后的女子也跟着要下跪。

“哎呦黄夫人快请坐快请坐,别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做什么!”蓝启仁让着对母女吓了一跳,赶忙将他们扶起同时对蓝忘机使眼色行事。蓝忘机会意,走上前去对着夫人轻轻一拜。那夫人目光顿了一下,蓝启仁暗自叹了口气。

“呃,这便是我侄儿,蓝湛,今年刚好十八。忘机快对黄婆婆鞠躬礼拜。”

“哦!这就是湛儿啊!哎呦多年不见长得真是越发的像他的母亲啦!小时候跟个女娃娃似的现在都认不出来了啊哈哈哈 ……哎呀忘了正事,啊湛儿这是小女黄芪字绮泺,她稍长你一岁,算上你半个姐姐呢。来芪儿給湛儿认识一下,抬起头来。”

看到她的脸后蓝忘机周身的温度骤然冷凝。


暖阁——


极尽奢华的殿堂与装行较为简朴大气的内室形成对比,古朴典雅的书案边端坐了个人,他五官硬朗锋利眉目间却影有柔情连连。他身边是一个五官俊俏清秀漂亮的青年,穿着绿袍头发挽到一旁跪坐在另一张书案旁看着竹简。时不时的发出一点声响引得端坐的人频频侧目。这时有内侍传报附在那绿衣青年耳边低声耳语。

“毕之?怎么了?”

“大公子,阿羡来了。”

“阿羡?这小家伙怎么跑来了叫他进来吧。”

甘罗行礼开了殿门。魏无羡就像一阵旋风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闪到扶苏身旁,弯起两道眉毛。身旁的烛火噗噗的一声险些被扑灭。甘罗叹口气关好殿门又添置了一个暖炉。暖炉里的火烧的极旺,烤的魏无羡脸蛋发烫。他搓了搓手咬着发麻的指尖在扶苏疑惑的眼神里站起走到他书案前扑通跪下,行了大礼,忽然他又抬起脸冲着扶苏摆了个鬼脸。

“苏哥哥,我来打扰啦!”

“你这小子,现在已经酉时了,还出来乱跑跑做什么?晚吟让你出来吗?”

“让啊!怎么不让?我不来莫非要让他来啊?我是你弟弟还是他是啊?我就是嫌在家里太闷,想出来玩玩。”

“哦?闻此,想来你是偷跑出来,晚吟还不知道,我若是将你告发我看你还是不是这么顽劣。”

“啊!别别别!我就是串个门,这不快过年了嘛,我来给你拜拜年!”

“魏公子,别扯啦。这才立冬不久,哪来的过年之说,我看你是跟江公子闹不和了,跑来大公子这,避灾的。”

甘罗素有巧舌如簧的美称,魏无羡心里咂舌果真毒舌!

被说腹黑毒舌的某位正在斟茶。淡淡的茶香弥漫在房间,炊烟飘渺的香炉生紫烟,那个堪可入画的少年将军,依靠在书案上,广袖下白皙纤瘦的腕脖漏出一截上绑着一条红绳缠着一小块金子刻成的“婴”字。映得手腕越发的白。

扶苏突然叹了口气。在魏无羡火热的目光的注视下他转身坐在床边,弯腰翻起了一块脚下地板露出一处空洞,里面挤了四只圆滚滚的黑坛子。魏无羡惊悚了。

“苏哥哥,我没看错吧?你竟然有地下酒窖?嚯!还是天子笑!喂喂喂甘罗,我没看错吧,你家大公子居然有地下酒窖?快快,拧我一把,我是不是在做梦?”魏无羡故做夸张姿态一个劲的摇着甘罗的手。

甘罗迷之微笑。

“好了,就你能说。快喝吧,今年就只弄了这点,想喝还得去姑苏,我这是去年剩下的,算是便宜你了。”

扶苏接过甘罗递来的碗,用茶水洗过倒上了清酒。魏无羡一口饮尽。扶苏也给自己斟上一杯。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甘罗莫名的感觉气氛诡异。

“今天跑我这来一定有什么事,说吧,让为兄我为你解解惑。”扶苏沿着酒杯的边缘注视着他。

过了会,魏无羡当的一声将碗放在桌子上,暗红的眼睛轻微的发浑他说“实不相瞒确实有是要与兄长细说。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今年过年要早比以往要提前近一个月,而最近北境的匈奴很是安静但是据我的下属侦查,他们最近似乎在募集兵力招兵买马。”

扶苏慢慢地皱紧了眉头。

“匈奴经常在开春或晚秋侵犯我国边境,因为他们每到这会就没有粮食了所以就会南下,破坏我们的边防战力跟我们边境将士基本上只是你来我挡,我攻你防,差不多这种打法,边境的百姓多年来也习惯了。可是最近两年……”

“最近两年实在太过安宁。”

甘罗诺诺身子又为扶苏满上一杯,“按照他们匈奴的习性,如此安分守己实在不太可能。面对边境那么多的粮食,平坦的土地丰富的水源以及足够的人口,这么大一块肥肉,换做是我,我绝对不可能当看不见。”

屈起两指,不自主的在书案上敲了两下。扶苏道“不错,近来两年他们的动作确实可疑。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是父皇最近经常出去巡游,匈奴心里藏有忌惮,是惧怕父皇会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可现下看来怕是不一样了,招兵买马,募集军资,还在两国交界之处,如此种种,恐怕是要重兵过境啊。”

魏无羡咽下最后一口酒,又启了一坛。“不错,这种情况我已经料到,现在距离过年还不足两月,现在匈奴重兵压境而我们的皇帝陛下还在优哉游哉的准备冬巡……哎这可如何是好。”他又干下一杯感觉不够过瘾干脆抱起酒坛豪饮。

扶苏拨开他的手想取走酒坛,魏无羡又翻掌又将它挑回掌心。扶苏白了他一眼“过两天我去上朝,跟父皇谈谈。”

魏无羡有些迷离“嗯,你找个时间进宫跟陛下好好的谈谈,不要动粗,就跟唠家常一样,让他自己对这件事上心,咱们只是添油加醋或是就势推一把就好,毕竟这还只是推测。”

屋内炊烟袅袅,魏无羡趴在案边,越来越混沌的眼睛透过一层模模糊糊的水雾望向那里书案边坐的端正的人,可以入画的眉目醉得一塌糊涂。他越来越迷糊开始嘟嘟嚷嚷。

瞧他这样,扶苏担心的问“你之前不是号称五坛不倒吗,怎么今日才两坛酒就成这样了?”

魏无羡摆手“我没醉~”

甘罗抿口茶淡淡道“人要是想要醉,一杯方可。阿羡你这心里可是藏了不少事呢。”

“……呜,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们”魏无羡抬起头哭丧着脸“哥…你晓得的不?…蓝湛……就是个小混蛋!……骗子……呜呜呜呜呜骗子!明明要和我长相厮守待我打完仗后却又翻脸不认人!说啥要遵从父命娶一个黄家大小姐……劳什子黄家小姐!骗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他了?……呜呜呜呜呜……”

“我们八岁相识……嗝!那年我刚刚随江叔叔从战场上回来……妈的……那晚我跳上墙头想着赏赏月……那个臭小子!!嗝——我好容易才顺出来的酒!就被蓝湛那个小古板……一脚给踹翻了……啊啊……那可是我的第一次啊……槽!”

甘罗被口里的茶呛得直咳嗽,扶苏倒是有些发懵送到嘴边的酒咽不下又吐不出,卡在嗓子眼难受的厉害。“婴,你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那蓝家二公子,蓝忘机?”

魏无羡直接翻白眼,提都不想提。。他说话舌头直打结秃噜秃噜半天甘罗才听了个大概他皱着眉把茶按在魏无羡的手上,他冲着扶苏极轻的摇了摇头,扶苏会意。

魏无羡感觉脑门被弹了一下,但是已经喝得大醉,想回打也动不了手指。他今日是偷跑出来着里着急的也没多穿衣服只穿了一件单衣常服,现在夜已深,又有夜禁根本就走不了。迟钝的大脑慢慢地转了转,他曲起胳膊支着书案撑起身体,刚起身就足底一软直接摔在地上带着摔碎了一只杯子。他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拾,可惜俩眼根本不对焦,瞅一个东西能分出四道影来,瞧着那片碎瓦他探出手,随后殷红的液体冲击了视觉。

甘罗去翻药,扶苏阴着脸手指沾了茶水往魏无羡的伤口上抹。可能是伤口割得有点深几乎是黑色的血不断的往外流,只能是拿茶水暂时的洗伤口。甘罗抱了药箱过来找出瓶瓶罐罐的外伤药细细的给他包扎。

“大公子,人已经完全醉了,要不通知江公子派人来接吧。”甘罗看着他通红的脸无奈的说:“要是这么放任下去魏公子就该闹了,幸好现在还不算太晚,江公子应该一会就到了。”

扶苏有些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甘罗笑了“他俩可是从小就在一起,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心里在想什么还没点谱?”

扶苏眨了眨眼睛“那他可是跟了我有一年呢。”

甘罗“大公子,蓝二公子跟他也在一起也有两年多了。”

扶苏“……其实让他留宿一晚也是可以的……”话没说完直接扼杀被在了甘罗的眼神里。

半柱香的时间果真有内侍禀报江公子江晚吟——江澄到了。他的周身都是热气在看见大醉的魏无羡后像被浇了盆冷水。好半晌他才想起要对大公子行礼扶苏直接免了。“大公子,真是对不住。在下一时不察竟让这混小子偷跑出来还扰了您清净,我回去之后一定严加管教!不会再让他踏出江府的大门了。”

“誒,不不,可千万别。他还是个孩子,少年心性就是喜闹腾,何况他还是个将军在沙场上野惯了受不了拘束也是很正常的事。再者我这暖阁了人也不多左右就我跟毕之外加些宫人,他来了我倒感觉热闹呢。所以啊这个年龄段的越是这样就越不能太过刻意的管束反而增添烦恼。”

“是,在下记住了。那我现在就带他走了……等会大公子,你们喝酒了?”

扶苏点头“是啊,是姑苏的天子笑,我的珍藏。”

江澄脸色彻底寒了下去“大公子您有所不知,他这些天有些旧伤复发家里的大夫说话要忌辛辣肥腻刺激,当然连酒也是不让喝的……大公子,魏无羡他喝了多少?”

“呃,这个……”


“魏公子他喝了两坛,已经大醉。”

魏无羡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脑袋像是被人轮了一棒子,突突突的。咽喉有种干干的火辣辣的感觉,想叫人发现嗓子哑的连自己说的啥都听不清外面正在下雪天色也看不出来是何时辰。门忽然开了聂大夫端着药进来,见他转醒直接上来拧他的耳朵,疼的他不断地叫饶。打了一会聂大夫探上他的额头皱着眉说“不行,还在烧。”“啊?烧什么?”

聂大夫让他气得直接在他脑袋上一拍“你个小王八羔子,你十五岁那年老子累死累活的抢救了七天七夜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又是给你采药又是抓药又是煎药的,就是盼着能让你康复,你个白眼狼,好了之后撒丫子就跑了!合着你对我就是始乱终弃是吧?!啊?我怕你旧伤复发没人给你医治,大老远的从琅琊跑过来累死了三匹马,你呢?口上说着喝药忌嘴,妈的私底下活的还挺潇洒!还他妈喝天子笑!咋就没喝死你?嗯?!”聂大夫把右手往左手心里摔的啪啪的响,骂的是可是吐沫星子横飞,他边骂魏无羡边往后躲,生怕他喷自己脸上。

一会江澄来了魏无羡直接跪在床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其实是砸被子上)口中大喊着“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喝酒了!绝对对不再私自外出,出门绝对禀报江公子!在家乖乖养病!愿江大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放魏婴一马!”

他知道魏无羡这个人很神奇,就像变戏法一样。原本在心里藏了两天的邪火在他这么胡言乱语下竟然熄灭了,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床上那个笑得一脸灿烂仿若开花了一样的少年将军,大红的内衬衬的他的皮肤越发的白腻,衣衫很乱,领口敞了一半能看见胸口单薄的肌肉上的伤疤,随着呼吸起伏。那个能入画的人若是不说话,还真有种遗世之姿。尤其此刻乌黑的头发散散的铺了一床,衬得他这个人越发的朦胧和惊艳。

他感到有些窒息,藏了多年的情绪刹那间涌到了嘴边,差点就祸从口出。

“跟你们说个事儿,就是匈奴的。”魏无羡不再嘚瑟,“据我最近的观察,匈奴在这几个月不断的招兵买马,募集军资。八成是为了打仗,现在将至年节,我国境内人们大都在准备年节对边防的防御也有所松懈了……现在陛下又频频东巡对国家大事也不怎么上心,就怕发生意外……”

江澄直接打断“你想说什么?”


魏无羡沉默了,骨节分明的手纠缠淡紫色的床单。眼尾处的嫣红此刻更加惊艳暗红的眸子混沌的厉害,没有血色的薄唇微抿。他知道江澄的心思了,他害怕,若果江澄不肯答应,那自己该用什么方式去劝告他呢?一想到他发怒的样子,想到江枫眠想到阿姐想到虞夫人,即便再硬的心都有了裂痕。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魏无羡。”江澄攥紧拳头“你无非是要向陛下请命前去北方,抗击匈奴,对吧。我虽然是江湖人士,但是这朝廷局势和国家现状我还是了解一点的。你真把我当京中闲散的富家子弟吗!魏无羡!你为什么老逞能?你该上心的你操心也就罢了,可住本不该你管的你却偏偏要往上凑!怎么真把自己当成能在以后可以颐享天年的人了?别骗自己了好吗?你自己拿手盘算,你还有多少时日?”

聂江暗暗的叹了口气。略微沧桑的眼底闪过晦涩。

“我知道。可是江澄你应该明白我跟匈奴有这血海深仇,他们的首领害死我的父母有派人追杀我多年,若不是你们将我收留,恐怕现在我已经成了他刀下的冤魂一员!何况,对于北方我比蒙大哥更熟悉,我常年驻守自然知晓他方的实力如何,带兵布阵的方式的大概。江澄,哪怕是为了私情我也一定要去,你明白吗?”

“我要是不肯呢。”

“……你拦不住我。”

江澄冷笑,“我有的是办法。来人!”


魏无羡从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会被像看犯人一样被关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得踏出半步。外面全是江氏子弟,每个人手里都有几个特制药丸,一旦发现他要逃跑就会立刻捏破药丸通知江澄。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是因为在一次偷跑中不幸被逮住,为首的那个就捏破了个紫色的丸子,然后江澄就来了。

安实了三天魏无羡才动。他手制了一张鬼符拿火焚烧再将灰碾碎略施小法将门口那几个人迷晕后翻窗跳到房顶上腾腾的跑了,到午时江澄来查房时人早跑没影了。魏无羡走到街上,街上人流非常的多,将至年关人们都在加急的采购年货甚至于好多地方都出现了货物短缺或者是哄抢的事情。

“幸亏我学过一些小法术,要不然还跑不了,哈奥,我真厉害。”魏无羡这么想他今日偷跑出来,可以说是身无分文。“江澄你够狠,为了不让我跑还特意的把我的荷包抢走了。”他注视着茶坊暗自愁苦。“算啦,满足不了口福,就一饱眼福吧。”于是某位将军便在大街上摇摇晃晃的,迈着大爷步在街上乱窜。就算长得再如花似玉让他走这么两下也没几个敢上前搭讪的。

他们两个的相遇也能说得上是天机。

魏无羡:“……都说了,不是我拿的你的玉。大哥拜托你看清楚,像我这样的人会那你的玉吗?嗯?”

摊主:“怎么不像?还说不是你?我都看见了你从我这过的时候顺手摸走了一块玉!”

魏无羡:“我那是偷吗?我什么时候偷了我那是鉴赏!再说了我看你的玉那也是给你面子了,你还冤枉我了。”

摊主:“看说实话了吧!还说没偷,你自己都说了你拿了我的一块玉看了!你要是硬说自个么拿,那好你过来让我搜搜身,我要是么搜到我那块玉那就是我冤枉你了,要是我找着了,你就给我等着,我领你上衙门!”

魏无羡张开手“好啊,你来啊。你来搜,你要能搜出你那块廉价的假玉,我就随你上衙门!”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小摊主又转身向围在这群观的群众说“大家都看好了啊!在下黄小二,卖玉为生今日丢了一块上好的蓝田玉,就在这位公子身上……”

好了,你快找吧!就你黄小二戏多!”

在观众们哄笑中黄小二的手探上了魏无羡的身。

蓝忘机就是在这个走到这的。他不知道在干什么就立于一旁冷眼观看,人们太多挡住了魏无羡的脸,他自然也看不清被围在中间的人是谁。直到人群发出“哦——”以及一道熟悉的声音“还给我!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他才快速拨开人群挤到最里面,看见了那个人。

魏无羡实在想不到世上怎会有如此王八蛋的人“你这人怎么如此厚颜无耻!那块玉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宝玉!怎么可能你那块!还给我!”

黄小二呵呵一笑“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吗?这块玉可是我的师傅亲手打造,送给他钦慕的人的一块宝玉!你这穷梭子瞧见了就心生歹意偷了去!可怜我师傅的一片痴心啊!”

魏无羡被气笑了问“呵呵,那我问你,你师父是谁?他钦慕之人是谁?此玉是何年何月制出?”

人群也在起哄说“对啊对啊,黄小二,我们怎么没听过你还有那么牛逼的师傅呢?”“哎呀,你们也别护着那个年轻人,我看着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贼眉鼠眼,另一个张了张小白脸,一看就是被富人包养的。”“切,就你心眼子多,看到好看的就说人家哦,是卖的,我瞧你也挺好看的呀?”“你个王八蛋骂谁是卖的?”“哎呀呀,老实点,看戏呢……”

人群越来越聒噪,但也没压住黄小二的声音“啊,你问我我师傅是谁,钦慕的人是谁?告诉你也无妨就怕吓破你的狗胆!听好了,我师傅乃是天下第一玉匠——魏长泽,他所钦慕的人乃是他的结发妻子——抱山散人之徒藏色散人!实不相瞒就在他们收我为徒后没几年就已经认我为养子了!这可是我爹送我的遗物,…”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利风刮过人已倒飞出去。魏无羡让人气得只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白,看的东西都是白花花的,他伸手去抓触手一片冰凉,是丝绸的质感。对焦好长时间他才猛然惊觉自己正卧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身上有股熟悉的檀香味。


“谁他妈打我!哎呦我师傅都没打过我你是哪来的野小子!?”

蓝忘机的眉宇间显而易见的煞气,极浅的眸子里倒映着黄小二的脸,他一字一句的说:“再说一遍。”

黄小二哑着嗓子“我,我是藏色散人和为长泽的……”避尘出鞘半截,黄小二涌到嘴边的话尽数咽回肚子里,扑通跪在地上低着头。

“你可知他是谁?”蓝忘机握紧魏无羡的手冰冻过般的嗓音极为动听“他乃天下第一玉匠魏长泽与得道高人藏色散人的独子是当今天下第一少将,魏无羡。黄小二你可记住了。 ”

此话一出原本哄闹的人群刹那间寂静有的人已经跪在上磕头了吓得瑟瑟发抖,黄小二已经懵了,他糊里糊涂的问了一句“你又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魏无羡早就不气了颇有仪态的从蓝忘机怀里站起笑盈盈的介绍“介绍一下,这位是天下第一宗门蓝氏的内门弟子,蓝二公子蓝忘机。可明白了?”

黄小二又楞楞的问“那你是谁?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的摇头魏无羡歪着身子问“蓝二公子,这人已被吓傻了。怎么办?”

蓝忘机顺势揽住他的腰“交于衙门,自行处置。”

魏无羡掩唇一笑,带着他进了一家酒坊独留那黄小二会匆匆赶来的捕快头。

二人定了一件包房,就在二楼采风极好从此望刚好能看见人家外的青山绿水以及皇宫的一角屋檐,傍晚也能看见壮丽的夕阳日落。可谓是好景,配美人。蓝忘机坐在桌边默默饮茶,魏无羡大口大口的喝酒眼睛却只牢牢地盯着他看连一坛什么时候喝完的也不清楚。他刚要启第二坛一只手却伸过来按住了他。


“空腹饮酒伤身,你刚大病初愈,少喝点,吃饭吧。”哪怕是说话期间也未曾看过他一眼,给魏无羡碗里加菜时也是如此。

“……哦。”魏无羡不知道该说什么,上次见面后大吵了一架后就再没见过,到现在俩人竟然有些尴尬。

酒过半酣,人已醉。少年将军伏在案边空掉的酒樽歪七扭八的倒了一地,如画的眉眼染上了嫣红,迷离的红眸注视着面前那个身立如松,貌似美玉的翩翩公子。混沌的大脑迷糊糊的乱转。

“我跟蓝湛相比……我们两个是不同的美人……”

蓝忘机抬起眼帘。

“对就是你这样……蓝湛他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明明长得贼好看……可惜……让他那张苦瓜脸一搅和,呵,谁还敢……”

极浅的眸子仿佛化去了坚冰露出了戳心的温柔堪比三月扶春的暖风。他不由自主的前倾缓缓的低头,少年将军的呼吸很浅,两人的鼻息似乎已经纠缠。

“我就不同了,我这个人帅气阳光,才艺双全……全京城的人有那个是不为我着迷倾倒的……你说,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蓝湛呢?……”

“……那你呢?”蓝忘机屏住呼吸,胸膛的跳动异常的激烈。萦绕在唇边的呼吸湿漉漉的沾着酒精的味道,他几乎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你对蓝湛……你喜欢吗?”

“……那家伙啊……”魏无羡后退一下“喜欢啊。喜欢的要死。”


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先褪下的衣裳,等蓝忘机有了意识俩人已经半裸的拥抱在一起了。少年将军躺在他的身下眉眼的一点嫣红此刻鲜艳欲滴,暗红的瞳孔湿漉漉的发灰的睫毛沾着湿气,脸颊也染上了红晕,漆黑的头发有几缕黏在了脸上平添一份妩媚。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很淳弱的少年的身体正处于发育期,身体的肌肉十分的流畅一点也不明显,起伏间满是少年的青涩。


见蓝忘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体上,他动了一下说:“我知道我很漂亮……你的也好看。说实在的我生好羡慕你,不管我怎么练,始终无法练出像你这样的体魄,就像一只白斩鸡一样。”

蓝忘机摇头,俯身亲吻他胸口上的那道从左胸一直划到右胸那道极长的伤疤。底声道“……你也很漂亮……”


……此处省略五千字……


他再醒来天已大亮,眼熟的房间熟悉的味道昨天的事情如潮水般拥入脑海,再厚的脸皮如今也腾得红了一片。“我昨天……完了……”他遮着脸脸是越来越烫“妈的!怎么就没收住闸呢!”刚要移动剧烈的疼痛瞬间卷席了全身,眼眶疼红了。这会门被推开了昨夜那个衣冠禽兽端了个盆慢条斯理的走过来顺带着翻起了他的被子。


瞧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身体魏无羡羞的遮住自己的脸。蓝忘机端着盆盆里的热水散着呼呼的热气模糊了两个人。他弯下腰检查,魏无羡没穿衣服,身上纵横着数条伤疤和大大小小的淤青。


他生来就是肤色白嫩,窄肩瘦腰,再又经历一通宵的情事后淤痕是更加的明显几乎刺目。就连蓝忘机为他擦拭身体时,耳根都泛着红,本来有点生气的魏无羡突然感觉有点莫名的好笑。等蓝忘机弄好倒了水再回到房间检查他的身体时,他突然出手勾住了蓝忘机的抹额。


附在他的脸颊旁,蜻蜓点水。


蓝忘机呼吸静止。

啊哈哈哈哈哈,蓝湛啊蓝湛,就你这样还想让我从了你,太难啦~”魏无羡笑的都岔不过气来“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弄的跟小处男似的!哎哟笑死我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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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魏无羡脱虚身体软的像滩死水什么都射不出来了蓝忘机才放过他。凌乱得过分的被褥几乎完全被浸湿,貌似还能拧出水来。蓝忘机快速地打理好自己赶紧跑出去端了盆热水回来,沾湿毛巾敷在魏无羡的头上。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收拾好了。魏无羡穿着大红的内衬躺在被窝里,脸红的不正常。蓝忘机盯他半响才发觉这个人发烧了。


蓝湛:“……我去叫大夫。你别睡,等着我。”


魏无羡:“不用,蓝湛你坐过来,我有话跟你说。”他依靠在墙上看上去虚弱的厉害,但目光却伶俐的异常“蓝湛,我既然跟你做了那我的心意那你就应该明白,你蓝湛的第一次是我的,第二次是我的,第三第四每一次也都是我的,你这一生都是属于我的!我不管那个人是姓黄还是姓绿蓝紫红,我要你记住,能跟你订婚的只有我。懂吗?有些话不用说只能拿用行动来表明。”


蓝忘机楞了,面前这个少年明明身子那么软说出的话和那看人的眼神却冻人得厉害。他抱住他,俯首他的颈肩深深呼吸贪婪的汲取他的味道。在不经意间眼眶通红。一声“嗯。”响在魏无羡的心底。


“好,现在我的说完了,你也该解释一下那位黄姑娘究竟是何人了吧?”

“那位黄姑娘说来你也认识。”蓝忘机啄了下魏无羡的脖子“你还记得你八岁那年生的那场重病吗?”

“我自小就多病多灾的哪记得是哪一次。”


“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一年,那年你八岁江大人刚从北境巡查回访,而叔父正好与江大人交好,便带着兄长和我去问候,也正是那年遇到的你。”


“哦——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好像是那年夏天我带着江澄跑到城外的一片森林去玩结果下了场大雨把我劈在山上下不来了,后来嘶,好像是……后来咋回事我记得不太清了,我记得是有人冒着雨跑下山叫了大人过来才救了我们。”


“不错,不过当年你上山时还带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黄姑娘,黄芪。那天我叔父携我和兄长拜访时正好黄先生黄启树也登门拜访,他当时有两个女儿一个叫黄芪另一个叫黄萝。”


“啊,我记得当时我带上山的是江澄……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小丫头是自己偷偷跟上来的!我记得我没法了就带这小姑娘一起在山里玩了,后来下了场大雨……莫非是,她?”


“嗯,正是。当时她跑回来说你们被亏在了山上,江晚吟还晕倒了。之后江大人还有黄先生还有我上山找你们了。”


“是你找到我们的吧,我隐隐约约的记得有个人在拍我的脸,拍的还挺疼不过叫我的时候确实紧张的很那!是你吧?”


蓝忘机别过头耳根又红了。


是蓝忘机找到他们的,当时有一道惊雷劈了一棵大树刚巧弄了个大洞出来,魏无羡他们就躲进里面避雨,可没曾想到江澄竟突然发烧了,他难受的厉害就不停地哭黄芪那个小姑娘也跟着哭,魏无羡就大哥般的将他们圈在怀里低声安慰,小大人似的扶着他们的背。


“后来,等找到你时,你正抱着江晚吟,他当时发着高烧烧到稀里糊涂的,你当时也是半昏迷状态。但你硬要背着江晚吟不让任何人碰他,直到江大人赶来你才哭着跑过去,回去后也发烧昏倒了。之后你们府上那位聂大夫他给你们诊治说是患上了水痘。”


关于患上水痘这事魏无羡也很无奈。本来魏无羡是不会得的可是江澄突然发病连带着魏无羡受了牵连,这导致俩人被隔离了好久。


“可这跟黄姑娘有什么关系?”


“……也是自从那件事后,黄芪姑娘就对你暗自倾心,他父亲知道后过了两年就上门来提亲了。”


“卧槽??!”


“嗯。他本来是要嫁给你的,可是你十岁那年跟着江大人上了战场结果……后来那黄先生见此事无望了就取消了跟江氏联亲的念头。转而把目光投在了蓝氏身上。”


魏无羡手心沁出冷汗。


“他们本想把大女儿黄萝下嫁到蓝家,本来是要嫁给兄长的,可是兄长忙于宗内内事务无暇东顾,所以他们最后将,就在前几年长女黄萝在一次外出游玩中不行染上了当地的瘟疫,客死他乡。”


“所以,他们在衡量之下决定选择蓝氏而放弃江氏对吗?因为和没有朝局烦恼的蓝氏相比,江家里有两员朝廷大将,随时可能卷入夺嫡的漩涡。并且随时要面对丈夫战死前线的噩耗,将门就是如此。把唯一的女儿嫁入这种家庭实在太揪心。”


蓝忘机缠上他的五指,低声说:“订婚未必是结婚,我不爱她。也不会娶她。”


魏无羡喘了口气点点头,随即缠上他的双唇纠缠不清在即将有反应时立即压下,他挣出蓝忘机的怀抱暗红的眼睛蓄着水雾他直视他。


“嗯……对不起,我前几天刚从北境回来,战场上那股杀气还没消下去就听见你要订婚的消息……所以心就慌了然后对你说了那么多……呃,对不起。”


“魏婴,永远都不要对我说对不起。”蓝忘机抱着他极浅的眸子里罕见的流露出情绪。面庞如玉的人暖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深邃立体的五官给人的冲击力太强,额头上的抹额松松垮垮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往下掉。如玉的人现在像极了一块有瑕疵的琥珀。


见他这样,魏无羡不由得扑哧一笑,笑得眼泪直流他拍拍蓝忘机的肩膀笑着说:“好了这件事就算完了,该跟你说正事儿了”魏无羡又软了身子瘫在蓝忘机怀里呼吸一深一浅地说:“我过几天会去北方阵地抗击匈奴,也没别的正事就是……啧,想跟你说一声啊,嗯,跟你道声别。”


“是因为匈奴重兵压境吗?我知道。”蓝忘机让他躺的更舒服了点继续道“就在这几天,京中的军师在前两天宣布要开启二级军级警报来警示百姓,并且暗示人们尽量少流动。”


“是吗?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于全城戒备这条消息魏无羡压根是完全不知道。


“就是前天,应该算是大前天了,大公子上朝后不知道跟陛下说了什么,晚上就让当朝军师谢麒洺下达了戒备的消息。”蓝忘机疑惑的看着他“这事全城都知道,你怎会不知?”


“我最近被江澄关起来了,嫌弃我太闹腾,我昨天刚逃出来就在街上碰到你了。说来那个人真是可气……”

“我陪你。”

“我陪你去。”


“……不行,绝对不行。蓝湛这不是你说陪我去就能陪我去的地方……你也别这么看我,你应该知道我会去一个什么地方,那里是战场,会死人的地方,我不希望……你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信我。”


“不行,你已经被我哄了要是在连命也丢了你家里那两位不得抄着剑法打上我家门里来?”


“魏婴……”


“你要是敢去,我就不认你和你断绝关系。”


蓝忘机干脆沉默,他放下魏无羡找到他的衣服给他仔细穿好,再沾湿毛巾敷在魏无羡的头上然后帖手给他把脉。加他岔开话题魏无羡也闭了嘴。片刻他皱眉说“你等我,我去叫大夫,不要睡着。”


“不必了。”魏无羡拿下毛巾“我该回去了,已经一天一夜了江澄那臭小子估计快被吓哭了T﹏T,我家有聂舅舅,聂大夫的医术可是招牌。我回去看吧。”


“不行。”蓝忘机把毛巾重新放回他脸上道“你现在走路都是问题。”


“蓝湛,我没那么虚。实在不行这样你把我送回去看着我进家门,总行了吧?求你啦——蓝二哥哥~”


蓝忘机最后妥协。


江澄到现在都不知道魏无羡脑子是怎么想的。他有些发木的看着昏倒在床上的某人脸色难看的厉害。


“魏无羡,聂舅舅一会就到了。”


“……”


床上那个人没有动作,江澄也知道他不可能会听见,他也听不见。一会聂江来了他带着寒风登堂。在看到躺着的某人后俊美的脸瞬间扭叭了,坐下臭着脸给魏无羡把脉。


“舅舅,可是药效过了?”


“是啊,这混小子绝对是喝酒了,要是不喝酒起码还能撑两天肯定能撑到上朝的日子,可现在唉,又得受苦了。”


江澄坐在床边,看着魏无羡的脸闷声问“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可不好说。”聂江给他盖好被子“他现在五感尽失,基本除了视觉,他现在是听不见,没有味觉,没有触觉,没有嗅觉差不多是个木头,他现在睡着了要想叫醒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等他自己自然醒。这都三年了你应该适应了,江澄。”


“……不,我永远都适应不了。”江澄凝视着魏无羡的脸喃喃地说:“他这样论谁也接受不了,不管是不是过了三年。”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我们只能默默的看着他独自前进,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哎,让他睡吧醒了之后通知我我给他施针。”聂江叹息一声起身离开走之前重重的拍了拍江澄的肩膀,后者仍是垂目。

应该是个梦吧,魏无羡看着自己缩小了好几倍的四肢以及周遭熟悉到陌生的环境。周围是三年前的景色,他骑着铁骑身裹着铠甲在炙热的阳光下霍霍生辉,他的身后是秦国的一把利刃是全军里最尖锐的一支军队,十万赤羽军整整齐齐的排列放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片,衣服是黑的,铠甲是黑的,兵器是黑的,就连皮肤都是黑的。唯有士兵们身后的披风和赤羽的军旗是鲜艳的大红色,风的扶吹下宛如跳动的火焰。


他站在全军的最前方,身后鲜艳的披风燃烧着他的心。他抬起重剑被硝烟熏得发黑的面庞流露出狮子般的咆哮“将士们!保我大秦江山,杀——!”


“杀——!”


那场大战耗时三个月,匈奴打算快攻的想法直接被赤羽军打破,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大捷可以狂欢的时候却巨变发生。中原地区还是在战乱时期就发明了一种新的武器称之为玄铁要借住紫流金提供能源,自秦统一后便大量研制这种兵器到现在早已炉火纯青,发展规模空前强大,但匈奴发现这个技术比中原人足足晚了近十几年所以当他们亮出玄铁虹鹰时根本没有人在意,这直接造成了悲剧的诞生。最后一战结束后,赤羽军擒获了不少俘虏,其中有好多中老年人魏无羡便下命令不要虐待俘虏将士们听从命令对他们只是看管。


直到一个人。


“阿羡!阿羡!”王离急匆匆地跑进帅营,跑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阿羡,有急事!出大事啦!”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做什么?还有到了沙场上别叫我名字,叫魏帅或将军。”魏无羡搁下手中的文纸问。


“哎呀,我跟你说就咱们抓的那些个俘虏里面你知道有谁吗?有咱们的皇亲!当年为了和匈奴交好陛下将一位公主嫁了过去,那个公主正是祈椛公主,而现在那个公主的孩子就在俘虏里面,而且貌似得了大病马上就要死了。”


“皇亲国戚?怎么可能呢,就算那皇子想出来打仗祈桦公主也绝不会让他来的……还有,你怎么确定那人真的是?万一是撒谎想逃一命呢?”

额,他身上有一块长命锁那上面有陛下的御笔,错不了。他不是自己说出来的,是他身边那点小人方才哭着求他救自己一命口里喊着‘殿下救救我’当时我刚好在旁边,就打听了一下。你是不知道那个青年身子有多弱哎呦那是一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我离他只有一步之遥都感觉不到他身上的鲜活之气!所以我这不叫你过去看看这该怎么办嘛。”


魏无羡摸摸鼻子想了一下,抬手拍了下王离的肩“尽管是郡主的孩子但是他也是匈奴的王子,是将士为国捐躯本就是他的责任……可要是国戚的话,算了,走吧去瞧瞧他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魏无羡跟着王离一路脚底生风似的快步走,等到了那时竟然出了一身虚汗,单薄的黑衣微微发冷。他从来那会就已经在观察,王离往人群一指他瞅了半天才发现单月利这个王子,他太削瘦浑身都是血泥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就算将其人扔到到街上也根本认不出是谁。


他走过去,俘虏们悄悄地挪地。他蹲在那位王子面前用平生最低柔最温润的口气与他交谈“你是单月利王子吗。”


那个青年只是木木的点头,四肢僵硬的厉害看起来脑袋也不是特别的灵光,看人的眼神仿若痴呆儿。瞧他这样魏无羡也只是认为他应该是被吓得,所以他很自然的握住了单月利的手安抚性的拍怕。“殿下请您放心,只要您不做要害我们的事我们就不会伤害你,你现在可否饥饿可需要饮食?”


单月利还是愣愣的,魏无羡注意到跟他绑在一起得这些战俘每一个的表情都不怎么自然,尤其是旁边这个女的脸白的就像一张纸。他可不希望吓死这些人,立刻下令“去煮一些暖粥给他们,给所有战俘一人备上三碗暖粥。”“是!”


“……你就是卫将军?那座越不过的大山?”脸色特别苍白的一位老妇人费力的问混沌的眼睛睁得很大,她伸出手问“你多大了?看着你好生年轻啊。你那个‘卫’可是护卫的卫?”


“今年十五。老人家,是魏国的魏,禾女鬼的魏,魏无羡。”他天生就对老人和小孩没辙,他反握住她的手问“老人家,连你们这样的老人也要上阵杀敌吗?”


“是啊……咳咳,我们整个民族皆可为兵只要有用的到的地方,不管是老人还是只有十几岁的毛头小伙都可以抄起弯刀……咳咳”老妇人眼底闪过一抹清亮“可不像你们中原人,咳咳,规矩多,磨叽。”


魏无羡松开她的手,语气稍微发冷的说:“老妇人可就不对了,我大秦之人亦是全民为兵,十几岁的少女亦可驰骋沙场,未及弱冠岁的少年也可以杀敌夺爵,只是没到时候罢了而且有规矩方可成圆。”言罢他起身离开,那老妇人忽然有些着急推了一把旁边的单月利,单月利在魏无羡转身时瞬间抱上他的腰,像一张钳子一样。


不一会粥来了,王离监督那边的人发完后刚来就看见这么一幕,二话不说就要揍他但转念一想这个人是皇亲国戚等局势太平后极有可能平地而起,不是他一个副将惹得起的。所以转拳为提,拎着他的后领讲他往后扯。可单月利就像长在了魏无羡的身上一样,怎么把都扒拉不下来,这倒令魏无羡笑了。


“老妇人,先喝粥吧,还有单殿下喝粥吧。”


“哎,魏将军别介意,咳咳咳,我们殿下天生有脑疾所以反应迟缓,他这是十分的喜欢你……咳咳咳咳……”

魏无羡表示理解,他弯下腰对这个瘦得几乎是具骷髅的人说:“殿下,先喝粥吧。多日的战争早将你我拖累了,喝点粥缓缓吧。”


他使了暗劲才把单月利的双手掰开将粥塞进他手里。他刚起身离开突然感觉身后有劲风吹来还惨杂着一股子鎏金的味道,刚扭身腰被再次锁住紧接着一声机器细微的啪啦声,一股炙热的感觉直接透过他的玄金软甲烫在他身上,他惨叫了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单月利以及笑的诡异的老妇人。


“去死吧,魏无羡!”


“大帅!”

耳畔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滚烫的感觉瞬间将他淹没,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想象不到是为什么。那个皇亲国戚为什么要把大量的紫流金戴在身上以自杀的方式来杀自己。他一直想不清楚。


那场爆炸的范围很广,为了成功的杀死魏无羡匈奴的首领干脆让二十多个人都戴上了紫流金在同一时刻一起引燃巨大的爆炸直接破坏了战俘所在的那块地,打算玉石俱焚同时出动了玄虹鹰,这完全超出了王离的想象当时他们只能被动的应战退居战线后方。那场爆炸震动了朝野,皇帝震怒下誓要踏平匈奴皇昭正写着就传来了密保。


魏无羡重伤性命岌岌可危。


他站在黑暗里,三年前的事情一幕一幕的不停的浮现在眼前,也不断地体会当年的痛苦。尤其是吃药那一段时间,因为这次重伤直接导致了他半残疾险些成为一个废人。所以他几乎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嗅不觉食不知,痛不察触无感。在长达一个月了他完全地活在黑暗里变得偏执乖戾脾气嫉妒暴躁,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就连江澄都不敢靠近。


后来聂江找到了一位江湖郎中从他那里得到了一种药方可以暂时性的抑制它的伤势,可是这种药的副作用确是永远的不能根除病症,只能在服下后一段的时间之内可保正常人之姿,药效过后就是个废人除了能说话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魏……无……羡……魏无……羡……羡……魏……婴……婴……

耳畔的声音模模糊糊就好像沉在水里,睁开眼连立于身旁的人的脸都是模糊的,只看紫衣和身型才依稀辨认是江澄。


“你说什么?嗯?”魏无羡起身钝痛突然袭来,冷汗瞬时浸湿了衣裳。咬咬舌尖牙齿有些发木来,浑身异常的疼他抽气道“原来,是药效过了……呼。”


江澄坐在他身边肆无忌惮的审视着他的脸,摸了他一下,挑逗他的发丝,褐色的眼睛微微的闪了一下,狭长的眼尾微吊,他看着魏无羡的眼睛,缓缓地俯下身。


他痛恨他自己的这个想法,江澄难以自制的舔舐着魏无羡的眼尾,随即滑到他的耳际,眼泪却砸了下来。


“江澄,你在哪?说话别玩了。”

江澄抬头低声说“你知道吗?我经常这么做。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会对你有这种龌龊的心思,真是令人恶心,可是我依然被你这混蛋吸引……魏无羡,我好难受……”


“江澄?你生病了?哪里难受?”魏无羡伸手他毫无知觉的挥手“你这臭小子跑哪去了?”


很神奇的也不知道他是真聋还是装聋,江澄坐在他腿上,看着他暗淡的眼睛,陷入了沉思,突然他眼前一晃一张好看的脸贴了过来,吓得他差点从床上跌下去,他大声的说:“魏无羡你乱晃什么?我差点让你摔下去!”


这下他可看清楚了,魏无羡眯着眼睛看他“好你个江澄,欺负我是吧,骑在我身上,要不是我发现不论我怎么动眼前的景色都没怎么变,还发现不了你这混小子正压着我呢!”


江澄压的更重了些“哼,老子两天不眠不休的看着你,哦你倒好连声谢也不说。白眼狼!。”


魏无羡哭笑不得轻拍着他“快,快,快起来,我难受,我虽然感觉不到外面可是我感觉得到我体内的感觉啊!我体内疼呢,你压着我虽然我感受不出来但是你牵引这把我的体内的伤给压着了……快起啦。”


江澄白了他一眼道是很轻的从他身上下了地,坐在床沿贴他的耳边大问“怎么样?药效过了体内现在感觉怎么样?”


魏无羡喘气“呼,还行……哎?我怎么回来的?”

江澄抄着嗓门“你还有脸说!,三天前你丫的给我从家里溜了跑了一天一夜,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个蓝忘机,我说你也不害臊一个大男人让人家给你抱回来,哎呦。”想到某个人扒在蓝忘机的身上不肯撒手的样子,就感到一阵阵的头疼“啧啧,你就跟个八爪鱼一样,丢人!”


魏无羡倒不觉得随口一说:“那有啥,我俩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过了,这怕啥,再说从全京城整个世家来看,论脸皮,我魏无羡说第二谁敢称第一?”


江澄直接一脚飞吻。


这时门开了,聂江拿着药箱坐在桌边,给魏无羡把脉,他打开药箱拿出一圈针。“江澄你按好他。”“是。”魏无羡一看见针头皮甚是发麻刚要跑江澄就拉着了他的胳膊。“想跑?往哪跑?”“!”


“……啊啊啊,疼!聂舅舅你轻点!疼啊!……”


“疼就对了!这扎了快小半柱香时间了你才感觉到疼,这套针法会调理你的肌肉神经,要是感不到疼,那就太失败了!”


江澄被他嚷得耳朵疼,魏无羡感觉不到,但他可受苦了。聂江的嗓门很大在街上听大有狂犬狂吠之效,江澄绷着牙难受得紧。


等试完针后魏无羡昏睡过去,江澄问聂江“他这情况是否有好转?”


聂江道:“嗯……有好转,这几年终于有动静了,像前一段时间哪怕一天扎他十次也未也未必见得有成效,现在触觉在慢慢恢复,急不得啊。”

江澄瞟了一眼魏无羡,道“我看他这病是好不了了。”

聂江:“你这臭小子瞎说什么,砸我招牌啊?我是谁?我可是天下威名赫赫的聂医师,招牌在哪挂着呢!我的病人有治不好的?”

“哎呀,不是说你医术不行。”

“怎么说?你给我说清楚。”

“如今边境局势越发危险,国内也是动荡不安,表面和谐实际底下早就暗流汹涌了。”

“何解?”

“简单,如今大公子很是得势在朝野威望甚高,其本人也是儒家学士推崇儒术,是温润的像块宝玉一般,所谓‘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他的名字便取于此处,而他机智聪颖,生具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见识博远,深受人民的爱戴可以说一旦继承皇位必定是一位顺得民意好皇帝。”

“可是,这只是表面的。”

“舅舅你长期四处游玩可能不知当今朝局,皇帝经常出巡前几年还好这几年更是频繁,不理时政整日的沉醉在长生不老的幻想中,一应事务几乎全是大公子主理,但这也是前几年了。”

“最近这些年小公子胡亥逐渐成长,而陛下对其宠爱更是日益上升,要什么给什么,就连上朝也会将他带在身旁,一同问政。这已不算宠爱,而是溺爱,再加上陛下迟迟不立储君,又对这两个人的态度如此模糊,致使整个朝野间都在暗暗的分派立党,为夺嫡你抢我争,对于国事也没几个真正在乎的。”

“面对如此,急得究竟是谁就很明显了。”

聂江收拾药箱,摇头“哎,就他老爱瞎操心,明明三年前就可以退后养病,家里也有你可以养他,知道他是心中的大义驱使他前进,可也不至于连身体都不顾。”

离开前最后一句“他爹娘知道,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可都来不及了。”

两天后,魏无羡上朝江澄来到他房中,倚着墙看他穿衣“手脚挺灵便啊。”


魏无羡白他一眼,“别说风凉话,今日我上朝,还不知陛下想要说什么呢。”


江澄:“昨日大公子不是给你送信儿了吗,说让你最好今日上朝跟陛下当面商议此时,嗨可真会使唤人。”


魏无羡:“喂,不可背后语人是非,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江澄踹他“切,你就护他吧。护护护护!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魏无羡躲开,笑着说:“那可不是,当年是大公子把三岁的我捡到的,带了我一年后来遇到江叔叔才把我带回你家来,这期间的恩情,长着呢。”


江澄抬手打他“哼,就你有理。除了他你还护谁?蓝家那个?”

魏无羡一甩长发坐在凳子上背对着他“少废话,帮我束发,手有点发软。”


江澄扯他“呸,真会使唤人,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兄弟。”


魏无羡:“哎,别扯别扯,疼呢!哎呦你怎么还越梳越带劲了!江澄我错了,对不起哎呦……”


江澄:“疼也好,活络活络你的脑子!活该你。”


嘴上这么说但手里也没停,快速的给魏无羡梳妆好后,又给了他一拳“快滚,快滚,看见你就心烦。”


魏无羡笑着抱头跑了。


朝堂之上魏无羡再次发挥了嘴炮的功能,讲话说的条条是理,皇帝硬是被他弄得摸不着东南西北,本来不答应结果在这么一忽悠下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将兵符赐下。两日后起身离去前往北方匈奴战线。并在城中发动一级军级防备。


年关到,城内灯红似火,人群攘攘。恢弘大气的贵族建筑物挂上红灯笼,贴上了对子,稍微贫困点的就用红纸扎了几个灯笼挂在门口。半大的娃娃们穿着新衣扎着丫鬟辫手上拿着耍活吆喝着小伙伴们。有一个跑得慢了些的胖娃娃撞在了一位青衫青年身上,青年拍拍小孩的肩膀,告诫道“小朋友跑那么快做什么,小心摔倒。”那小孩对他呲牙一笑跑了。

青年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座修得很是漂亮的宅子前,敲了门。

“你是何人?”家丁问。


“请告知江公子,王氏王离前来拜年。”王离道。


家丁侧身“请进,不知是王公子前来,小弟马上去通知家主和江公子。”


王离进院,问“家主?可是江宗主?江宗主回来了?”


家丁低声道:“回公子正是,家主前些日子刚好回来了,此刻正在大厅。请。”


王离点头。进入会客厅他才观察整个房间的布局,极具南方特色。


“王公子,请坐。”


“江宗主,多年不见啊。”


“哈哈才不过两年,何来多年之说,今天是除夕夜非拜年之时,你过来可不是拜年吧。”


“实不相瞒,我是来替魏公子传信的。”


“婴?他现在在北方可好?可是否有伤损?战况如何?”


王离抱拳相视一笑“宗主莫急,魏公子现在一切安好,仗还没有打起来,这是他的手书,请过目。”


江澄走过去接过递给江宗主,江枫眠大致略过一遍给了江澄。“婴的话我已经看了,他说的不错,陛下决定要再次修筑长城,此前长城已经修筑的差不多了,如今应该只是整改和修缮一下,可按婴他所说恐有大变是何意思?”

王离道“江宗主,您常年游离在外行走江湖应该有所耳闻,近几年的匈奴行为有异,魏公子恐有变就早早地向陛下要了兵符前往北地驻守边疆。只因一句话。”


江澄问“何话?我怎从未听说过。”


王离沉声道“灭秦者,胡也。”


江澄发怔片刻回道“胡?可是匈奴?胡人?这从未听他提起过。”


王离拱手道“是这样,大约是一年前魏公子帅兵巡逻途中走到了一处峡谷,而在那里碰到了一位险些遇险的方士,其名为卢生,是一名曾经的楚国地界云游四方的闲散方士,那方士为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就给了一本书,叫《图书录》。”


“此书有何怪处吗?”江澄问“难道就因为一本书,魏无羡他就向陛下要了兵符前去北方了?”


“阿澄。”江枫眠看了他一眼有些责怪。


“……是父亲……”江澄闭上了嘴。


王离喝口茶继续说:“我知道江公子和江宗主都有疑,听我说,那本书开头的第一句写的不是别的,而是‘亡秦者胡也’当时我们极度震惊想要去抓那个方士,可眨眼间他就消失不见了,就跟没来过一样。后来在当天我们返回的途中又遇奇事,就在边疆地区有一块天降大石突然被雷劈裂了!我们当时心里就想,这怎么可能!那块石头得有十几个人包才能堪堪围合,又坚硬无比怎么就说被雷劈就劈裂了?于是我们就前去查看,那块石头果真裂了,还裂的很均匀,但是那中间却有东西。”


江澄问他“什么东西?快说。”


“那石头里有一面不怎么规整的黑色的墙,刻着金字‘灭秦者胡’。”


江澄“所以你们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陛下,然后陛下起了疑心就连连排他出兵巡逻驻扎边境?而自己又频频出游还要在这种年关修筑长城,就是为了这句话?”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江枫眠手指轻微一颤茶水微微荡漾,他皱眉沉思片刻道“信上说,匈奴已经大军压境了,战争不可避免,而且陛下要修筑长城定会派一位王室亲族前去督工……婴说要大公子注意些。”

王离看了看江澄,继续道“是的,他这么说确实有道理,现在是特殊时刻京城正需要一位可以稳住大局的人坐镇,今年陛下在京更应该要加强防护,可是北方匈奴却蠢蠢欲动,朝中局势也是暗涛汹涌而且朝中两员大将魏帅和蒙将都不在,这一旦发什什么单凭禁军根本做不了什么。这修筑长城听上是不错,可实际是什么?那就是流放,我看陛下现在是想要裁治朝中朝员了。大公子现在威望甚高也得民意,陛下这是起了猜忌之心啊。”


江澄将信藏进袖子里,道“不错,现在还有胡亥小公子崭露头角,朝中也有向他倾倒的现象,所以在这关头若是大公子一旦有所失手……”


江枫眠叹息“哎,稍不注意,就会被卷入夺嫡中,一旦卷入,赢,可万人之上,输,则粉身碎骨。”


外面灯火通明,灯光下的房宅影绰绰侍女们不停地忙上忙下,江枫眠让人带了一大袋子吃的和药物用品让王离带走说:“这是他姐姐给准备的,切记告诉他他身体不好万不可太过劳累,注意休息。”


江澄在王离离家前一秒抢上前去,塞给他一个长条状的东西拿红布裹着,这听他缓缓道“你把这个给他,告诉他要是丢了或者坏了,我就打断他的腿。”


王离爽朗一笑“哈哈,魏帅有你们这样的家人可为三生有幸啊!告辞!”

江澄看着消失在黑暗的背影,微微发怅。江枫眠拍拍他说:“没关系,他的本事你清楚,不会出事的,既然我们随他走上了这条路,那就扶着他,让他无忧的往前走。明日你前去大公子那将此事告知他,想必这也是阿羡的用意。”


竖日江澄讲此时告知扶苏,扶苏却并未在意他直言道“为百姓而谋罢了,况且胡亥他还小喜爱玩闹父王喜爱他很正常。方士之言不可全信。”


江澄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郊外的一片森林里,那片森林离江府较近,他在里面直走左看右看最后停在了一棵焦黑的枯树前,少年时期的记忆展现在脑海,那个宽大的洞里似乎还装了三个小孩子,中间那个最大,将弟弟和妹妹揽在怀里,小大人似的给他们讲故事。


现在他就算蹲着也挤不进去了。江澄看着树洞呐呐自语道“我知道你对蓝忘机上心,你想对他好,我也知道你想和他结好……那我呢?”抚摸着干枯硌手的树皮“你让我怎么办?魏无羡。”


他刚回到家中,一位内侍就小步跑了过来,瞧他满头是汗,江澄问他“乱跑什么?出什么事了?”


“公子,蓝家的蓝二公子要成亲了,跟黄家的小姐……刚刚家主已经收到拜贴了。”


“你说什么?!”

江澄扯他的领口“不可能!他蓝忘机不是说不会娶那个女的吗?他出尔反尔!?”


“这,小的也不知啊……”


“人走了吗?”


“已经走了有一会了,公子,要不要告知魏公子?”


“……蠢货!你告诉他干什么,他现在正在战场上,告诉他让他分心吗?……我亲自去蓝家,好好问问。”


蓝家地牢里坐着一位白衣素人,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发如墨,肤凝雪,面庞俊美额带一条二指宽的抹额绣着端庄大气的蓝氏的滚云。听到外面有动静蓝忘机才缓缓的睁开眼,眼底有淡淡的血丝。


“忘机,你可悔过。”蓝启仁站在栏外问他。


“未曾有错,不知悔何。”蓝忘机回答。


“忘机!你当正要一错再错吗?”蓝启仁几乎要飙血三升“你们都是男人!男人懂吗?就算你只考虑现在,那未来怎么办?”

“无悔。”

“我看你是病了,得用药。”蓝启仁平复心情“半月前你跑来跟我说要与那魏婴成亲时我那时就应该直接将你打晕,拖进地牢里,让你好好悔过!”


“叔父!忘机所言乃句句真心,毫无半分虚言!魏婴他是我……”


“够了,忘机,你累了,我给你带了莲子粥,喝了吧,明日我再来。”


蓝启仁把食盒放到地上起身离开,蓝忘机看着那碗粥,迟迟没有动,轻轻嗅了一下便将其推到了一旁闭目养神。没一会又传来了脚步声。


“忘机,你还好吗?我听他们说叔父把你关起来有几天了,我刚给你做了碗莲子粥,快趁热喝了吧。”


“兄长,我无事。”


他接来蓝曦臣的食盒打开一看是卖相极好的莲子粥,闻着有股清香参活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见他起疑蓝曦臣笑着说“这地牢潮湿晦气,待时间长了对身子不好,我便让厨娘往里面加了些药材,驱寒的。”


“好,多谢兄长。”蓝忘机未有停疑便一口饮尽。


喝完之后,蓝曦臣收拾碗筷时发觉哪里不对,他问“忘机?你怎么了?”


“兄长……无事……”


“忘机?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你往粥里放了什么?怎么回事……头好晕……”


“没别的啊,就是普通的药材,都是补气血,除湿气的养身药材啊?!忘机!”


蓝忘机直接倒在了地上,门又开了,蓝启仁慢慢的走进来,蓝曦臣看着他问“叔父他这……?”


“不要怪我……”


“叔父!你对忘机做了什么?”


“曦臣,等忘机醒来之后让他好好收拾收拾,再过半月就成亲吧。跟黄姑娘。”


“叔父,难道你不知忘机他心里的那个人谁吗!你这么做,是比杀了他还要命啊!”


“住口!曦臣你记住,等他醒来后魏无羡这个人就会彻底消失,彻彻底底的消失的一干二净!包括你在内谁都不许再提起这个名字!”

包括你在内谁都不许再提起这个名字!”


蓝启仁离开地牢回到迎客厅,大厅里坐着的正是江澄,他开口道“江公子,还望半月后忘机的宴会上可以见到你们,哦魏无羡也可以来。还有忘机最近几日在闭关不方便见客,若无事就先请吧。”


“蓝先生,请你告知蓝二公子,我云梦江氏对此事誓不罢休,你姑苏的蓝忘机对我云梦的魏无羡做了什么,希望不要忘记。等他回来那天,再一并清算。”江澄留下此话甩袖离开。桌上的茶水动也没动,蓝启仁冷冷一笑。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江澄默默吟诵,这首诗还是他的启蒙诗,是某个小混蛋再一次犯错后被罚跪祠堂时悄悄吟诵的。当时两个小儿哪懂什么是诗歌,只是为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而留恋。

“现在这么回想看来,这首诗还真是应景。”江澄买了一条红色的发带“你这个人可够懒的,发绳都快断了还不换一根。”


他将这条殷红的缠着中国结的发绳放进衣服里,从街上又买了好些糕点和灯拿纸装好,在街上漫游。莫名的一股淡淡的寂寞垠上了心头。这时他看见了一处酒坊,天子笑。


“——急报!——急报——让开!西北之地战争打响!全民急报!”


传哨官兵的铃铛在夜空骤响,马蹄踏踏,马玲叮铃,奔跑的宝马带倒了好多摊位,怒骂声随着全城像爆炸一样的响得警报钟声变成慌乱和惨叫,人群就像煮开得水一样,街道瞬间不堪入目。


江澄站在原地,抬头仰视着天空,那个可入画的人仿佛在对他微笑,背后的军旗仿若烈火般的耀目。


“来了。”

赤羽营主营,魏无羡端坐在正位低头沉思,手纸时不时地打一下面前桌子上的羊皮地图蒙恬站在他身后同样的眉头苦皱。


“他们可是来了个好时机啊,在初二这天开打,真他妈会挑时候。”蒙恬烦躁的解下头盔,指着羊皮地图上的路线“你看,他们现在集中所有兵力集中攻打我们,这和三年前有什么不同。”


“有不同。”魏无羡也解了头盔搁在案上“是四年了。他们这次不是集中所有兵力来攻击我们,四年前他们想来个鱼死网破可是被我们全力抵住了,今年他们养精蓄锐就为了找一个时机将我们一锅端了,可是他们料错了。”


“什么意思?”蒙恬问“什么叫他们料错了,咱们也是这些天得到消息说他们匈奴打算绕道攻击我们腹地,所以才派王离前去驻守,可你现在说料错了,是什么意思?是怕王离吗?”


“你以为王离是谁。他的父亲王帅前几年才退去了军装,王翦可是一品军侯,他的儿子能差了?匈奴铁定没料到我们之中还有这么一个人,一骑顶千军的人,所以他定会派一支小分队,悄悄地绕道我们的腹地,打击我们的后营。并且还认为很容易就能办到,也会认为我们没有反手之力。”

“对啊!王离他没怎么硬上过战场,所以对方是断然不清楚咱们这边除了有你这头大王坐镇,其实还有个老虎盯着他们呢!所以这就超出他们的预料了!可他们匈奴毕竟也不傻,不可能只派出一支小分队吧?他们铁定会让一个比较重要的人领队,但是这个人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很重要,但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可有可无。”


魏无羡指着地图上的路线,沉声道“据我们现在可靠的消息,他们部落现在正在王权更替,正是内乱之时,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可是坏在,他们那边有一个叫元九烛的,他是中原人叛变过去的一个人,以他的头脑可以说是个军事奇才。咱们能想到的,蒙大哥你觉得他们会想不到吗?”


蒙恬揉了把头发拽下了几根,愁苦道“哎呀,真麻烦!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外面现在已经打起来了,估计再过不久你我都要上场了。”


魏无羡站了起来,直视他的眼睛“蒙大哥,我有一个办法。”


蒙恬脸色铁青。


魏无羡穿上铁衣,体内流动的紫流金带动着浑身玄铁运行的热量,他戴上了一张面具,面具狰狞恐惧仿若厉鬼邪神遮住了他那张可入画的脸。蒙恬站在他的身后翻身上了马,背后的红色披风像烈焰耀眼夺目,那团火焰在心底燃烧


燎原烈火 。


蒙恬笑了笑,拍拍他的后背,刚毅的面庞反射出金属般的光。


“要是这场仗打不赢怎么办?”


“战死又何妨。”

阅尽天涯 可曾记来时路


照影惊鸿  快意相逢


折歌击箸  唱遍人间无数


俱是风流  无拘无束


曲终人醉  浮生短  温酒覆


朱颜已改  舟横野渡


梦醒踌躇  掷剑茫然四顾


青山与我  朝朝暮暮


是黄粱梦  漫卷西风


血染征袍  一败盛名误


江山万里  却生无边荒芜


仰天长啸  英雄迟暮


蔓草萦骨  烽火烧天


若日月重叠  再回当年


擐甲执戈何妨立死阵前


留肝胆与山河同眠


杀——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雪。

魏无羡亲帅三千精骑在这盘如期乳胶的战场上杀出了一条口子,火红的铁骑像极了一团流动的野火。手中双剑抢在空中抡成一个银质弧形,直接贯穿三颗头颅。有一把剑从他右下肋刺来,他腰间一扭胯下生力抓着马背浅浅翻了半圈,双脚一夹直接夹断了那柄长剑同时手腕发力割下了他的头。炙热的鲜血喷在它身后的披风上,很红。

“那个人是魏婴!”

魏无羡乘着玄铁宝马手中长枪一掷,直接刺穿他的咽喉。随着铁骑踏过他足下的尸体越积越高,恶心的味道引来了盘桓在天上的秃鹫。

赤羽就像其名字一样,轻装上阵,轻如羽赤红如血,在匈奴的黑色大军里像一条红色的长河冲散了蛮人的心。

虎型大营里有一位身形高挑修长戴了半张面具,满满中原书生人的味道的中年男子。他坐在主帅的位子,手敲打着羊骨桌上的地图,狭长的眼睛眯起来,问“你确定是他?”身旁那个胡人低声道“是的必勒格,确定是巴特尔。他就在隔壁仗营。”

“没有伤到他吧。”

“我们不会伤害巴特尔的。”

“好。”

元九烛掀开厚重的营帐,走到了另一间。里面特别的暖和,跟这外面的极寒相比里面可以说暖如三月春风,呼口气都是闷热的。里面的羊皮床榻上躺了一个人,脸上带着染满鲜血的鬼面,带着头盔身上穿着玄甲,单单看一眼还以为是个厉鬼。

他走过去,解下他的头盔,除去他的铁甲,最后留下他脸上的面具。瞧着这浑身的伤,元九烛浓密的眉毛跳了下,他低下头,屈指弹了下那张脸,笑道

“晚上好啊,魏婴。”

帅营里王离都快疯了,第三次砸烂茶碗一旁的蒙恬脸色也很难看,但是他还是开口“你就算把所有的碗全都砸烂了,你也换不回他来。顺其自然吧,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你还好意思说!天,大帅大帅啊!领兵打仗的头被抓到敌方大营了,你还不着急?蒙恬,你之前的性子可没这么温热,一点就爆,怎么打仗把你的杀性都给磨下去了?”王离问他。

“他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蒙恬耐着性子。

“屁个道理!我看他就是疯了!万一出个什么事,谁做担保!”

“王离你够了,婴下的决定,不能不从,在这抱怨有什么用,先往下走吧,这是他的意思,等他被元九烛抓了后就开始第二计划,你想让他白走这么一遭吗?”


“……好,我到要看看,他这小混蛋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蒙恬一笑,揽过他的膀子“老王啊,走吧,这场仗我们必赢,这次一定要把那些胡人通通撵走,打哪来的滚到哪里去啊,哈哈哈哈哈!”


“得了吧你,看把你吹的,等那小子回来,我一定要他和菜梗汤!喝不死他!”


“也就你了解他不喝什么。”


“哼,第二计划啥。”


“来你看。”蒙恬指着背立着的超大型地图指着上面红色的小点“这个是咱们,嗯那个隔咱们老远的那个小绿陀就是匈奴大营,根据老魏所说这次可能会派那么个对咱们来说挺厉害的,但对他们来说就那样的人,所以要咱们想对策。”


王离指着小绿点一路往下滑,找了一条最近的路点到赤羽营上,皱眉“他们现在走的路是这条最近的,我们在大路上设下防备他们一定知道。但是据这几年的观色,匈奴出牌越来越稀奇,它们有时会抄最近的路,但有时会走最远的那条,因为这个咱们刚开始吃了不少亏。”


“嗯,有那个元九烛,总觉得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每次打仗回来不管是赢没赢总他娘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唔唔!瘆得慌。”


“那可不,我听老魏说,那元九烛就是个疯子,要不就是个娘炮。天天说话阴阳怪气的。”


“他怎么知道的?”

“话多,看地图,现在我们离他们的大营总共三条路,最远的一条对方得在草地上饶个弧形再过一条河才能到咱们的后营。”王离打着响指“哦,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会费老大的劲绕道咱们后方,从咱们的腹地下手?”


“王离,你忘了,几天咱们就换营了,魏婴他让你带着第二分队和后勤部换了地为的就是这个,三天前他被抓走的时候就吩咐过,如果这次来的是那个元九烛,就告诉咱们一定要戒备,因为那可不是个善茬。”


“啊?那个元九烛我也见过几次,单看相貌也不像是那种城府很深的人,我知道他是用兵奇才,可不是善茬是为什么?我印象里记得这个特能还挺重信的,说和手三月就真从未发动过一点挑衅之事。”


“哎,阿离啊,你今年二十刚出头吧?”蒙恬说:“你没有硬上过沙场,没怎么和他接触过,这个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你记得几年前魏婴的伤吗?”

王离一震,陈年旧恨涌上心底“记得,怎么不记得……莫非!”


“就是他。”蒙田凝视着地图上的小绿点的说:“若是没有那次惨烈的胜利,我们恐怕还记不住这个叫元九烛的人。”


“这个元九烛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听老魏提起过,他好像是当年的七皇子。”


“不可能吧,七皇子和她娘因为私通外族通敌叛国,本要流放可最后被胡人掳走了至今还不知死活的,怎么可能。”


“确实是他,他走之前和我说,这个元九烛虽然容貌大改,但是跟七皇子烛鸠极像……”


“……砰。”


王离又砸了个碗,他道“若真是他就好了,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侯爷为了给他求情皇帝差点把他军职剥了,可后来呢,这东西非但不领情还怪罪他,怨侯爷不救他,藏了半年还改了名跑出来差点把侯爷害死!若不是侯爷命大……不杀这个元九烛,我誓不罢休!”

“现在来部署吧,在这条路上先设暗流,让我们的人主刺杀,先砍掉他半条战力,然后再引导哦他们进入我方后地重兵区,剿灭。”


“可他们要是不往这条路上来怎么办?”


“哼,这个来不来可由不得他们。”


草原的空气里总是惨杂着青草的味道混着羊群的声音,夜幕降临时天上的繁星就像神仙手里撒的一样,手里乾坤袋漏了星星全都撒了出来。鹅黄的月光柔柔的倾洒在草地上坐着的人身上,月光将他衬得越发的朦胧。


匈奴人正在设立篝火,他们带了好多个姑娘衣衫尽开,女子们袒胸露乳招呼着将士们痛饮,本深邃刚毅的五官染上酒气,腾上一片红晕,平添几分好看。


“一碧无垠骏马翔,少年鞭响牧歌扬。姑娘舞动裙欢悦,篝火星燃醉晚阳。”


魏无羡冷冷的盯着这个吟诵着诗踏着月光来的人,“怎么不和你那帮兄弟们吃酒赏月庆功擒获了我这个‘巴特尔’了?必勒格。”


元九烛笑着走进来将一盘果酒搁在他旁边的地上,坐下来笑着说:“魏将军,别来无恙,这两个称呼你倒记得熟。”


“哼,不杀了我吗?给你们涨涨军威?”


“那怎么行,你可是巴特尔,是英雄,怎么能让你死的这么随便。英雄就要有英雄的死法,那样才显得你身份高贵啊。”


“元九烛,你够阴损的,竟然用毒。要不是我的人中了你下的毒,怎么可能手脚发软使不上力再被你擒获?”


“兵不厌诈,你有法?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你的人我也不会动一下,你不是名威天下的安定人心的宁国侯吗,驻扎西北,平定天下,安抚民心,人人提起你这宁国侯总会连连赞叹。”


“不敢当。”

“可是,魏婴。你既然那么希望守护这个国家,那我就偏要碾碎她,我要你看着你想要守护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被人蹂躏,践踏。看着你永远挂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破碎,我要你生不如死。”


“变态。”


“哈哈啊哈哈哈哈,我当然是变态,我要不是小变态,怎么逮到你这个大变态呢?哈哈哈哈哈!”


魏无羡根本不想搭理他,刚别过头元九烛就直接掐住了他的下巴,将他掰了过来“魏婴,你逃不走的。你不是中原人嘛,来用你那盛满了墨水的嘴吟上一支曲,何如。”


“哈哈,抱歉,魏某只会骂人,不会唱曲请你另请高明吧!”


“砰。”


元九烛直接一拳砸在了他的肚子上,魏无羡吃痛闷哼一声吐了一口血,冷冷的笑“来啊,继续,反正我都落到你们手上了,有本事你们就折磨死我,越厉害越好,越残忍越好,哦,最好让我死了,待我死后便化为厉鬼邪神,一直缠着你,跟着你!劝你也不要放过我否则要不然指不定哪天我就跑了,让赤羽搅的你们永不得安宁!”


又是一拳,揍在他胸口,一口黑血直接喷了出来,他哈哈的大笑“七皇子,匈奴究竟给了你什么好的,让你愿意屈尊给他们当军师?”


元九烛突然蹲下抓着他的头发强制让他抬起头“哈哈啊哈,魏婴,宁国侯,你可总算认出我来了!不过也太迟了吧!”


他又来了一脚“你问我为什么屈尊?那我倒要问问你,为何当年我和我娘被匈奴卷走时,你没有来救我,反而想拿我们做筹码来换大秦的太平,还下保证书一切安定后会来接我们,可是呢,你们出尔反尔,结果呢?匈奴一怒之下将我娘掳走,我跑到你那里跪下来求你而你和那个狗皇帝却对我们见死不救,最后害得我娘亲惨死在匈奴的胯下!而我则受尽虐待,毁容!几乎不再是男人!你问我为什么屈尊?那我就告诉你,我要接他们的手毁了你们,然后再毁了他们,给我娘报仇!”

魏无羡苦笑一声,“我并非对你们见死不救,五年前,我,还有大公子一起求陛下五夜,陛下才允许赐了我兵符,可当时……”

“已经晚了!”元九烛拎起他的领子“魏婴,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还记得四年前你打的最惨烈的那次仗吗?怎么样?是不是很记忆犹新?痛不痛?爽不爽?”


“……你?是你!”


元九烛扔开他,喝了一杯酒“不是我还能是谁,不枉我花了半年的时间部署。怎么样,看不见,听不见,摸不着,没有味觉,没有嗅觉,就跟一颗植物一样的感觉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咳咳咳咳……哇……”


魏无羡让他气得直接吐了口血出来他实在想不到,当年他为了救出七皇子烛鸠他们母子可以说上是筋疲力尽,差点得罪皇帝可到头来却差点命丧沙场。还是那个他一心想帮助的人害的。


“元九烛,九烛,烛鸠,好一个烛鸠,哈哈哈哈哈!我他妈的当初真是瞎了眼!陛下说的果然没错,就不应该救你!你知道为何当年皇帝不愿意救你们吗?那不单单只是因为你娘是胡人,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你娘琦妃她私通外敌,与朝中某些人狼狈为奸多年,陛下本不想杀他,可架不住人家来抢啊哈哈啊哈哈!”


“魏无羡,我杀了你!”

元九烛气急败坏地一掌拍下,魏无羡冷笑地看他的手掌砸在自己的耳边,然后轻声说“既然有人来抢,何不拱手相让呢。第一有了条件挑起战争,第二可以除去忧患,何乐而不为。我现在可总算是明白了,你懂了吗?”


“……啊啊哈哈哈哈!魏婴啊魏婴,你想激怒我,拖延时间吗?等人来救你吗?哈哈哈哈哈哈!很好,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元九烛掐住他的脖子手指逐渐发力“不错,我确实不敢杀你,但是魏婴我告诉你,你的兄弟们不知道但是我可知道,你的身体没几年时间了,我现在确实杀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慢慢的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他手指一松,魏无羡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唇边的笑容不减,元九烛踹了他一脚,再将一大瓶酒尽数给他灌下,看着他大口的咳嗽,冷冷的说:“来人,把他给我拖到暖帐里,拿绳子绑住他,给我好好的盯着他。”


“是!”


魏无羡坐在地上双手后背被绑住被扣在营帐里,唇角的鲜血差不多干了,他合目闭神一会,约摸半柱香后他冷冷一笑。


“时间到了。”

元九烛被士兵唤醒,士兵说“必勒格,我们钱前锋队损失惨重,然后滕尔格大将被也被人夺走了首级,剩下的残兵只回来了几个,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损失惨重?哈哈哈哈!好,赤羽不愧是赤羽少了主帅还是这么威风,待我好好会会他!拿我的战甲来!”

蒙恬坐在马上,手中的大刀飞转像绞肉机一样剃飞了十几颗头颅。他率先冲前嘶声吼道“将士们,我们的敌人就在眼前,他们伤害我们的战友,蹂躏我们的祖国,战士们,国就在我们身后,我们没有后退的余地,将士们,誓杀匈奴!”


“誓杀匈奴!”


八万赤羽像极一条有力的红色绸缎打的匈奴溃不成军就在昨夜子时,匈奴大将腾尔格率领先锋夜袭赤羽后营被伏击在半路的蒙恬打了半残,在逃亡的路上王离率一万铁骑将其全部缉拿,为首者就地格杀。凌晨一早蒙恬再率八万赤羽冲上前线将匈奴的阵营撕成破布。打到午时三刻匈奴逐渐后力不支,蒙田根据战术采取拉锯战,硬是将匈奴的三万军骑拽到了后方战场,匈奴心知中计却无可奈何只得硬头上最终全部被擒无一人脱逃。


战事传到了元九烛那里,元九烛倒不怎么生气,他开完会后走到关押着魏无羡的帐篷里,瞧着这个满脸血污的少将讥讽的说“少将,可真是大手笔啊,不惜深探虎穴为军中传递捷报,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把谁安插到了我身边?令我神不知鬼不觉的着了道!”


魏无羡虚弱一笑“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是我的朋友能干而已。往你身边安插眼线,多虑啦…何况这都有几天了你连饭都不给我吃只让我喝水,我哪有精力去策划这些事呢?你的人打不好仗只能怪两个人,第一个就是你用的人不中用没脑子,这第二个嘛,可不就是你吗,你自己的脑子不好使转不过弯来分不清这局势,还妄图借匈奴的手来灭掉我大秦,兄弟,七皇子殿下,你这小脑袋里到底装着啥呢?”


“哈哈哈,赤羽的少帅果真伶牙俐齿!只是不知我要是哑了你的喉咙,你还会不会这么会说?”


“你要毒了我?好啊你来啊,我还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再加上被你所害我可以说我自己本身就是一副药了你觉得你那点毒药能弄死我?”


“哦!你要是不说,我都要忘了,你就是一副药材呢!”


“你要做什么?”

“哼哼,我要拿你的血炼丹,你的血里混杂着多种药材,极其稀有名贵的也不再少数,若是能炼制成那我服下后就一定会阳寿大增,不老也有可能!别这么惊讶的看着我,要不是因为这一点你早让我杀了泄愤了怎可留你到今日?哈哈哈哈哈哈!”


“你疯了!吸活人献血你是想患上终身隐疾变成一个怪物吗!”


“哈哈,我管他呢……怎么你怕了?哈哈哈有意思,天不怕地不怕的宁国侯居然怕了!也好,我先尝尝味道!”


“你滚开…啊!”


也不知道这疯子的牙是怎么长的,特别的尖细刺到肉里生疼,他不敢乱动只得保持住身体,长时间没吃饭又有伤导致体能下滑没一会就眼前发昏晕了过去。元九烛擦了嘴角的血冷冷的笑“果真不错,蛮人的法子就是好待我和你结合后一定会永得长生,然后再杀光性赢的为我娘报仇!来人!准备热水把他给我洗干净了,换上嫁衣晚上再送到我帐里。”


“是必勒格!”


夜里子时,赤羽军营内异常的严肃,为首的大将个个都是神色萧目,蒙恬开口“诸位,今夜将是决战的时候!准备好了吗?大帅为了我们亲涉敌营为我们传递消息,今夜便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今夜胡人会举行祭天仪式,我们就在这个时候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好,蒙大哥,侯爷不在那你就最大,你来制定战术吧!”


“王离,你率一万精骑绕到他们的后营与魏帅汇合,然后你们从内部攻破记住一定要悄无声息,尽量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左副帅赵梓涵,你率两万铁骑重兵从左面包抄,许衡右副帅你也帅两万重兵从右包抄,我率三万从正面直接冲过去我们要声势浩大,在气势上就首先吓懵他们。剩下两万就重兵把守后方界限,留守后方,咱们有奇袭,不代表他们没有。等形成合围之势后燃放信号,将这帮蛮子们彻底绞杀!”


“是!”


异域人的祭天仪式总是很独特充满神秘的味道。他们搭了一个巨大的台子,建了一个篝火立了一个柱子上面绑了一头羊和一头牛,光头祭祀脸上抹了奇怪的妆身上穿着巫袍,手里握了一把短刀,锋利的寒芒倒映在畜牲的眼底,元九烛坐在首领的一旁,带了张更加诡异的面具,穿着大红袍。而在后方的营帐里也有个人穿着红衣脸上抹着异常妖艳的妆容,和身上的儒服嫁衣即冲突又融洽,再加上他本来就精致的五官此刻显得他更是雌雄莫辨,貌美惊人。他攥着衣服,眼底闪过凶厉之气他恶狠狠的说:“元九烛,你他妈的给老子等着,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随着祭祀将一把奇怪的粉沫撒到焰火里颜色骤变呈蓝色的幽火,夜晚的草原上也绽放了炫目的烟花,首领拍了拍元九烛的肩后者点头。


“诸位兄弟们,请听我祝九一言,我五年前找到中原人追杀,是首领见我可怜把我带了回来给我治伤并让元某在草原上定居,九烛无以为报,先行干了!”元九烛干了一碗烈酒,台下的将士们五一不欢呼雀跃,他抬手示意安静一下“将士们,近日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前些日子我们擒获了赤羽的大帅,我们的巴特尔!在今日我想请大家同意,我想借着这个大好的日子迎娶巴特尔!”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皆是差异万分,有一个人问“巴特尔的本名叫魏婴,他是因为骁勇善战所以受到我们的尊敬被称为‘英雄巴特尔’可就算我们再尊敬他,他到底也就是敌人,是我们的宿敌,现在你要娶他,这不合情理吧。”


“都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只要让他倒向我们,那整个西北不全是我们的了吗?他人都是我的,还怕他会造反?”


首领从虎皮大椅上站起来,“不错,义弟也确实应该娶妻了,我们蛮人不讲究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喜欢哪个姑娘就把她抢过来,男人也是如此!既然九烛喜欢他,那我们兄弟们就帮他一把,把‘巴特尔’抢过来!”


“好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我们做兄弟的还有什么异议!等明日我等兄弟们一起上场把巴特尔抢过来!杀光那些鸡毛们!”


“对杀光他们!抢回巴特尔!”

在他们情绪到了极点时,元九烛拍手“来人,把夫人,巴特尔请上来。”仕女立刻响应前去接应,等了好一会,首领的酒都喝完两壶了还不见佳人过来,他笑着说:“九烛,你这媳妇可比大姑娘还要爱美啊,不愧是汉人。”元九烛涩味一笑“他可能就是还有些不习惯,再等等。”


又等了块半柱香时间带下的士兵们都按耐不住了问“这是什么情况,新娘子还不来?”还有几个开始灌酒竟然已经到了一片。元九烛终于查出了不对劲又派人去看,结果连那个人也没回来,人们越等越烦,首领也起了急躁之心,他问“巴特尔怎么还不来,莫不是趴在房里睡着了?实在不行,你去看看吧,这都去了三个人了,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打扮的,这是迎合你们都是汉人所以才布置成了这样,这要是按照我们的习统,只喝了酒后直接抱着老婆上床躺着了。哪有你们这么麻烦。快去看看吧。”


元九烛磨磨嘴唇,只得答应,在离去时首领问他“你要不再带几个人过去瞧瞧?”


“多谢首领大哥,不必了,过了今夜他就是我的人了,所以小的想见证她最美的时候,解了我心头之急。”


“你……算了,快去吧。”


“是。”


…………稍后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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