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范延光遣使以蜡丸密信招诱那些不得志的人,右武卫上将军娄继英、右卫大将军尹晖在大梁,温韬之子温延浚、温延沼、温延衮居住在许州,都响应他。范延光令温延浚兄弟取许州,聚集徒众已经到一千人。娄继英、尹晖事情泄露,都逃走。
七月二日,皇帝敕令,说范延光施展奸谋,诬污忠良,自今往后,凡是抓获范延光的间谍的,一律有赏,杀死间谍,但对蜡丸密信直接焚毁,不必奏报内容。
尹晖打算投奔南吴,为人所杀。娄继英逃奔许州,依靠温氏。忠武节度使(总部许州)苌从简严密戒备,温延浚等无法发动叛乱,于是想要杀娄继英以自明,温延沼制止,于是一同投奔张从宾。娄继英知道他们的阴谋,劝张从宾逮捕温氏三兄弟,全部斩首。
胡三省注:
尹晖举军投降潞王,得到节镇之职,现在挂名禁卫军,实际上是散官,没有实职实权。温韬在唐明宗时被诛(事见公元928年记载),儿子们被废弃。而娄继英的儿媳妇是温延沼的女儿,娄继英此时也是闲散官职,所以他们都响应范延光。
37、
白奉进在滑州,军士有夜里出去抢掠的,搜捕,抓到五人,其中三人隶属于白奉进,二人隶属于符彦饶,白奉进将五人全部斩首。符彦饶因为他没有先告诉自己,非常愤怒。第二天,白奉进带了几名骑兵随从,前去找符彦饶道歉,符彦饶说:“军中各单位各有处分,你为什么逮捕滑州军士并斩首,就不讲一点主客之礼吗(符彦饶是本地主将,白奉进是客军)!”白奉进说:“军士犯法,何分你我!我已引咎向你道歉,而你怒气不解,岂不是要与范延光同反吗!”拂衣而起,符彦饶也不留。帐下甲士大声鼓噪,生擒白奉进,杀了他。随从的骑兵走出,大声呼喊,诸军争相披上铠甲,拿起兵器,喧噪不可禁止。奉国左厢都指挥使马万惶惑不知所为,率步兵准备跟从作乱,遇上右厢都指挥使卢顺密率部出营,厉声呵斥马万说:“符公擅杀白公,必定与魏城通谋。此去行宫才二百里,我们及军士家属都在大梁,为何不思报国,反而助乱,自求灭族吗!今日当共擒符公,押送天子,立下大功。军士从命者赏,违命者诛,不要再犹疑了!”马万部士兵还有蹦跳呼喊的,卢顺密当场杀了数人,众人不敢再动。马万不得已,顺从,与奉国都虞侯方太等共攻牙城,逮捕符彦饶,令方太押送大梁。
七月四日,皇帝敕令,斩符彦饶于班荆馆,对他的其他兄弟都不追究。
38、
杨光远从白皋引兵前往滑州,士卒们听闻滑州发生兵变,想要推举杨光远为主。杨光远说:“天子岂是你们贩卖玩弄之物吗!晋阳之降(在晋安寨杀张敬达出降)出于穷迫,现在再改变立场,那就真是反贼了!”其部下于是不敢再说。
当时魏、孟、滑三镇相继叛变,人心大震,皇帝问计于刘知远,回答说:“帝者之兴,自有天命。陛下当年在晋阳,粮食都不够吃五天,却能成就大业。如今天下已定,内有劲兵,北结契丹,这些鼠辈能有什么作为!愿陛下抚将相以恩,臣请戢士卒以威,恩威并施,京邑自安,本根深固,那枝叶也伤不了。”刘知远于是严设法条,宿卫诸军没有人敢违犯。有军士偷了一沓纸钱,被主人抓住,左右说情,刘知远说:“我只问他有没有偷,不问他偷的东西值不值钱。”竟将那士兵处死。由此众人都畏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