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的过年

想想,80年正月出生的我,虚岁四十了!

春节,对于我来说早已不是那么值得期待的日子,反而是希望普普通通过,也挺好。

现在呢,已是两个女儿父亲的我,还有妈妈,为了让孩子们心里有美好的童年回忆,努力在做好一个父亲,营造一个快乐、祥和的节日。妈妈早就着手收拾屋子、洗床单被罩、擦玻璃等等等等,腊月二十九早上,爸爸贴窗花、挂灯笼,还在窗户上粘彩灯,爸爸还突发奇想,摆凑了一个佩奇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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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了一个心形拼图,妈妈说是气球,小猪佩奇玩气球。

闺女们照例收到了红包,姥姥姥爷给的,因为远方的妈妈的奶奶家也来了几位亲戚,所以也收到了他们给的红包。也并没有爸爸妈妈小时候得到红包时的喜悦,妹妹小,姐姐呢,现在对钱还没有概念,平时什么都不缺,缺少的东西家里的钱也足以应付了,又不用买奔驰宝马游轮别墅。

大年初二上午天气好,温度不低,爸爸带着俩妮下楼。一开始摔小金鱼玩,后来姐姐说想买那种地上转的烟花,爸爸就牵着妹妹的手,和姐姐一起去买,正好小区外面就有卖的。买了三四样,花了100块钱,回来路上在小广场看一个爸爸带着两三岁的儿子放二踢脚,俩妮就捂着耳朵在一旁看,知道爷俩离开不放。然后我们仨就玩健身器材,玩广场浪花雕塑,妹妹在上面走,爸爸扶着。再后来爸爸不小心踩到了一种小鞭炮,竟然“啪”的一声响了,就和姐姐妹妹一起满地找,满地踩。姐姐最后发现只要两头都满药的都响,摔就响。后来姐姐还找了四五个拿在手心里,给妹妹了两个,让妹妹摔。妹妹哪能摔响,就用脚踩,脚后跟踩,果然能踩响。

玩到十二点多,回家吃饭吧。

后来几天姐姐一直没有好利索,烧到39℃多,就没有再下楼。一直在楼上,睡觉、看电视,状态好的时候玩十分钟游戏,可怜的娃娃。

想想自己小时候的春节,还是比较有盼头的。

那时候家里条件多数是不怎么好的,平时很少吃好东西,像大鱼大肉,基本上只有过年才会有,还有新衣服,基本上也都是过年的时候才会给儿女们添置上一身,最起码会有一件新的上衣或新棉袄。除了吃的和穿的,过年还可以放鞭炮,对男孩子来说,也是最期待的事情。

从小年开始,也就是腊月23,在我们那里的农村,基本上已经开始准备过年了,越来越有年味儿了。

好像有几句顺口溜:

二十五,扫房子。

二十六,割块肉。

二十七,杀只鸡。

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

记不清也记不准确了,应该有一天是“过油”的日子,就是用油炸些丸子、焦叶子、鸡、鱼,有些用来当做贡品,余下的全都是陆陆续续吃掉。

作为小孩子,这些事情是不用参与的,要做的,只是在期待中数日子就好。依稀记得在二十九或是三十的时候,要跟着大人去已逝先人的坟地上,放几个炮仗,磕几个头,引着先人们回家过年,而这项工作,必须男性成员来完成,所以记忆中连续好几年,都是我和三叔去的。

在我的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件事情是年29的赶大集。我们镇上的集市是逢五逢十,但是大年三十可不能去赶集,所以每年都是二十九赶大集。每到这个时候,姐姐们和娘在家里忙活,我和爹会骑车去镇上赶大集,买年货。一般也就是买些鞭炮什么的,肉基本上已经都买好了,因为村里边很多家都养猪杀猪,不用赶集称肉的,顶多买点羊肉,而这样的时候又比较少,羊肉贵!

集市上卖东西的都是分片区的,有青菜区,有肉类区,卖鞭炮的也有一个专门的地方,很大的一个地方,当然,只有年前这几天才会有鞭炮区,平时好像都是卖布和缝纫的地方,因为我的舅舅是裁缝,逢集都会来的。

卖鞭炮的有开三轮车来的,有开大车来的,也有用自行车带着个小箱子来的,都是很忙,尤其是大车,你看吧,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满满的,因为开大车来的因为货多成本低,往往舍得降价,而买鞭炮的人群中有不少人也在想人多更乱,有机会买到更便宜的——不用花钱的鞭炮。就是说趁乱,买一挂拿两挂。

有一年,我和爹还有一个邻居,我喊他哥,一起去赶集。那个哥就很厉害,挤到里层,拿了好几挂鞭给了爹。当时的我感觉挺好玩的,也许这种行为不能算作偷吧。

三十终于来到,白天收拾一下院子,准备下午的饺子。到了下午三四点钟,开始下饺子放鞭炮,下饺子和我无关,放鞭炮是我最爱!饺子出锅前两碗是要给老天爷和过世的长辈们吃的,一碗放到堂屋门口一侧的“香台子”上给“老天爷”,另一碗端到先人面前,也就是兄弟几个谁家供奉祖先牌位,就送到谁家。给老天爷吃的那碗,摆一会儿,让老天爷闻闻味,我们再端回来吃掉,端出去给先人吃的,是不会再端回来的,谁家供奉祖先,谁家吃掉。

小时候没有电视,三十晚上开始,都是拿着根点燃的香,棉袄棉裤兜里塞满鞭炮,到街上放鞭炮,小朋友们都会出来,没有在家里的,尤其是男孩子们。大家聚到一起,比着放鞭炮,看谁的鞭炮响,看谁敢手拿着鞭炮点着再往地上扔,看谁往天上扔的高。有钱的还会买“二踢脚”,两响的那种。没钱的也有办法,自己造。拿两个鞭,把其中一个“屁股”上的胶泥用针抠掉,然后将第二个的引线顺进去,外层用纸包上,再用唾沫粘上,卡在石缝里,点燃第一个鞭的引线,炸了以后就把第二个引燃并蹬上天,第二个就在天上炸开了,基本上都是可以成功的。

玩到半夜(其实没有到十二点),回家睡觉,等着一早大人下饺子时叫起来放鞭炮,我们这里三十下午和除夕凌晨下饺子时都要放挂鞭,并且一定要比别人家起得早,好像起得早来年就会过得更好!点火的任务一般是大一点的男孩子,也是非常期待的。

等我上了高中,对春节就没有感觉了,除夕一早放鞭也不那么的期待了,记得有一年老爸叫我起来放鞭,我耍赖不起,老爸就说:“你看人家宝童早起来了。”我就回了他一句:“他起跟我什么关系呀?”呵呵

起床放鞭吃饺子,然后就是大人们串门磕头,当然是先给自己家逝去的先人的牌位磕头拜年,然后再去村里面供奉祖先牌位的家里面磕头拜年。

这也是我过年期待的一个环节。

我会跟着老爸去拜年,穿着娘给做的棉袄,棉袄的内部有一个特质的兜子,能装好多好吃的。这个时候跟着老爸去串门,人家一准会给同行的小孩子拿吃的,瓜子花生,或是自制的一些油炸的东西,比如焦叶子,一种过油的面片,甜的咸的都有,一圈下来,兜子一定是鼓鼓囊囊的、硕果累累的,几个姐姐就会过来讨吃的,那时的我感觉一定是超级棒吧。

再到后来,有了电视机,有了春晚,过年活动的就少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失去了童趣,内心深处,感觉也失去了许多的欢乐!

最后再写几个从未实现的过年愿望吧。

小时候家里边养了一群羊、一群鸡鸭鹅,狗就一只。因为我和大姐上学,家中经济上比较窘迫,放学去放羊是必做的家庭作业,而我又是不愿意去,这个时候老妈总是会说:“好好放,等有钱了,咱过年杀一只羊,不卖,自己吃。”有时候也会说过年杀只鸡稣着吃(油炸),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愿望还没有实现,羊一直没有杀,都是整只整只的卖掉了,钱当然是让我们两个上学的花了。

工作了,有钱了,却也吃不动了,但是这些儿时的愿望,直到今天,仍然是我的愿望,也会一直成为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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