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迎来了2020级学生们,照例是要给孩子们做个自我介绍的,总是要求学生写,自己却疏于动笔,这可真是作难!
想来想去,就先从我的癖好说起吧!
明清之际张岱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
这句话说的是,看一个人值不值得交往,要看他有没有自己的爱好,否则就没有真挚深厚的感情。
而我,就是一个爱书成癖的人。
这个爱好的养成,还得归功于父亲。
父亲,是个下力的,这是俗话,在今天来看,就是靠出卖劳动力维生的工人。不过,他并不是普遍意义上厂矿车间流水线上的工人,而是,走船的船工。
在其实并不那么遥远的年代,父亲吃在筏子上,住在筏子上,行靠筏子,一年到头漂在水上的时间倒比在陆地上多。
所以,踏上实地,回到家,是一家人的节日。
而我和姐姐盼望的,是从不落空的礼物:
远地的土产,鲜活的鸡、鸭、鱼,还有小孩子的爱物——小人书。
和姐姐比起来,我,似乎更爱“看”书。
因为,小小的竹节书架上,爸爸才能看懂的字书:《东周列国志》《说唐》《三言•二拍》……我早已经清楚谁是谁,在爸爸终于闲下来答应给我讲书的时候,能准确无误地抽出那一本,满怀期待地翻到上次讲到的折角处,等爸爸又开讲。
爸爸总是宠我的,所以,只要我知道的书目,当然,那时也并不像现在这么信息发达,他都会想方设法买回来。
到得船工的活路式微,爸爸也调整了工种,到了地上,做了运输公司的调度。
于是,父亲读书的时候更多了,书的品种也更多了。印象最深的是家里买了几乎一整套的金庸武侠:《射雕英雄传》《鹿鼎记》《侠客行》……这可便宜了已经认识了不少字的我,一有空闲我就手捧一本,乐不可支:民族大义、江湖恩怨、儿女情长……直看得我热血沸腾,侠气横生。
现在想来,我柔软性格里头的热血、执着,兴许就来自那时的读书?
等到读中学,就没有多少时间读大部头了,初中时的《读者文摘》《意林》《中外少年》,高中时的余秋雨、林语堂、鲁迅……似乎因为学业的压力,老师硬性的要求,高中阶段的读书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只记得了班主任束平安老师总语重心长地提醒我:多读政史纪实类书,两耳要闻窗外事!
最有有印象的是每次月考、半期考、期末考后,总是犒赏自己饱饱地读喜欢的被老师目为“闲书”的《三毛全集》,紧张高强度的学习中失血倦怠的状态,总是在三毛率性的行走,灵性的文字里得到舒展。
也许,我散漫的性格,就来自那时的偏好?
接下来的大学,因为天高“皇帝远”,我更是由着性子只读喜欢的书,甚至,耽误了:该上好的课,专升本机会,学生入党机会……
等到毕业分配,严峻的现实把我打醒:我的读书,我的学习,我的生活,都已经被抛出了我想要的轨道,并且渐行渐远……
当年幸好,大学毕业是要包分配的。虽则只是一所初级中学,我都还是感觉工作吃力。
没办法,补呗。
还是靠看书:
第一次参加全区廉政故事大赛,没脚本,一头扎进图书馆、新华书店,找资料,写底稿,请人改……
第一次参加区优质课竞赛,想不出该怎么个上法,求助《名家教案》《语文教学通讯》《中学语文教学》……
第一次参加班主任基本功大赛,要有班主任带班理念总结,平时散脑花从不喜欢总结归纳,又求助于魏书生、于漪、窦桂梅、薛瑞萍……
渐渐地,我入了老师的门,开始喜欢上教书育人作,喜欢上课,喜欢和每一个孩子、每一个家长、每一个我身边的人,交流、沟通、学习。
那,为了我所喜欢的这一切,要不要阅读?
答案是必须的。
书里,不止是有那独具性灵的码字人感受状态的书写,更是古往今来一切智慧的集成,能打破一切时空界限、人我距离、物我隔阂。
就这样跌跌撞撞,书,从最初的只读喜欢,到为解决问题应对困境而读,到为我爱的一切而读。
有书同行,真好!
我爱读书,爱读书,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