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怦然心动》,教会我们爱的第一课

今日电影:怦然心动

导演:罗伯·莱纳

制片国家:美国

豆瓣评分:8.9

你看到他(她)的全景了吗?

二年级的茱莉对新邻居布莱斯“一见钟情”,说有Bling Bling的东西他的眼睛里。她的目光一寸都不离开布莱斯,就连在教室里,在操场上,都要粘着他,她觉得布莱斯一定也喜欢她,只是他太害羞了。

茱莉的“疯狂”追随一直持续到了中学,当然,她不是小丫头了,喜欢也含蓄起来。她悄悄地嗅布莱斯西瓜般香甜的头发,与布莱斯一起坐校车上学,只是,在车来之前,她会对着布莱斯大喊,报告校车的位置:“还有三条街,两条街,只有一条街了——”茱莉怎么看到的?也许你不会想到,她坐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

没错,茱莉每天都在这棵树上呆很久,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是她的据点。她邀请布莱斯到她的据点来,邀请了很多次,可惜,布莱斯总是找借口拒绝。茱莉对布莱斯有了一丝不屑,嘲笑他“视觉障碍”。如果布莱斯肯爬到树梢看看,他也一定会认同茱莉的嘲笑。

茱莉坐在高高的树杈上,微风格外香,那是阳光混着野草的味道。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眺望夕阳,有时是紫粉色,有时又是橘红色,燃烧着地平线上的云朵。她看日出,某天清晨,她正在心里记着一道道光线如何划破云海,突然,树下传来隆隆的机器切割声。“你们要干什么!”伐木工这才发现树干上的她。无论茱莉怎么央求,树是一定要砍了,因为这块地的主人要盖新房,因为新房会让这条街更漂亮,因为这个位置盖房子更有价值,因为……这些算理由吗?在茱莉心里,这不是一棵简单的梧桐树,这里是一个13岁少女的新世界。茱莉不肯下来,她要捍卫她的新世界。

树终究被砍掉了,茱莉拥抱新世界的双翼,刚刚张开就被折断,连同她对布莱斯的爱慕,也随之折断。在砍树那天,她想要布莱斯的支持,只要他肯爬上树哪怕一米,但是,布莱斯转身上了校车。那天起,茱莉再不在梧桐树的位置乘校车,那是她的伤心地。一连很多天,一想起梧桐树,她就忍不住哭。

茱莉的父亲——看上去生活一团糟的画家,有一天,送给茱莉一幅画——是那棵枝叶繁茂的梧桐树。父亲说:“我想让你不要忘记在树上的感觉。”被捧在大地之上,任凭风的吹拂……就是这种感觉,茱莉看着画纸上的梧桐,看了很久终于破涕而笑。“我看到了树以外的东西,和爬在上面对我的意义,对周遭事物的看法也开始改变,对布莱斯的感情,还依旧吗?”茱莉在心里问自己。

从“迷恋”布莱斯,到“感情”开始动摇,从8岁到13岁,从目光只在布莱斯,到发现比布莱斯发梢更心旷神怡的味道和更美妙的世界。房屋、学校、家人……在她“脚下”,还是老样子,但她看到的,却是透过朝霞和夕阳镶了金边的新天地。

她明白了父亲的话:你要看到全景才行,画不只是各部分的总和,牛本身只是头牛,草地本身只是青草和花朵,透过林间的太阳也只是一道光,但你若将它们放在一起,就会出现奇迹。她也读懂了父亲的画:不能因为一棵树,放弃全世界。

布莱斯曾是她的全世界,她“爱”他的眼睛、他的笑容,但那不是布莱斯的全部。“爱”之所以加引号,因为对天真的少女来说,那只是喜欢,像会因一切美妙事物而陶醉一样的喜欢。喜欢,在茱莉看到布莱斯的一瞬间触动心弦,但现在已悄然发生变化,这其中的催化剂,是成长。

他(她)是什么颜色的?

对茱莉二年级起的“迷恋”,布莱斯认为是摆脱不掉的“跟踪”。8岁的小男孩,怎么能忍受一个小丫头在教室里拥抱他,和他挤在一起荡秋千?更别说都中学了,茱莉竟然还要他一同爬到树上看风景!他受够了被同学开他俩的玩笑,现在更是避之不及。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茱莉,只是对她种种行为有点不理解,或者说感到了某种“特别”,与那些兴致勃勃聊扎耳眼的全校最辣女生比,茱莉的确太特别了。

茱莉每天坐在树上的事成了新闻,登上了当地的报纸。有一天,对自己有点冷淡的爷爷突然希望布莱斯能邀请茱莉做客;有一天,爷爷竟帮着茱莉修整乱糟糟的院子。布莱斯有些小嫉妒,爷爷难道喜欢茱莉胜过自己的亲孙子?在爷爷眼里,爬树的茱莉和自己动手改变糟糕环境的茱莉,是那么可爱。布莱斯后来才知道,原来,茱莉让爷爷想起自己的妻子,那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他的奶奶。

对茱莉从小的“跟踪”,爷爷说,不是谁都能遇到这样的邻居。而茱莉抗拒砍树的事,爷爷赞赏她是个有骨气的女孩。爷爷的话让布莱斯有些不解,直到他得知茱莉的爸爸,那个看上去把生活过得一团糟的画家,一直在照顾自己智障的弟弟,他没有更多的钱来修整院子,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房子。他还没有钱为家人买一处安定的居所,但,那不是他的错。布莱斯看到茱莉一点点修出漂亮的栅栏,草坪一片翠绿,他似乎发觉,有一颗种子在自己心里悄悄萌芽了。

爷爷对布莱斯说:“有的人是浅色的,有的人是缎色的,有的人是带光泽的,但偶尔,你会发现虹彩色的人。”咀嚼爷爷的话,布莱斯想,在他心里,茱莉不是素色的吗?她没有漂亮的耳饰,穿朴素的格子衬衫在鸡窝里除粪……突然他拿出刊登茱莉的报纸,他看到了茱莉描述的在树上的感觉:被捧在大地之上,任凭风的吹拂。“天哪,哪个初中生会讲出这样的话!”再看茱莉的照片,长长的头发垂在肩上,有阳光在发丝间跳跃,“茱莉是虹彩色的吗?”布莱斯知道,他开始喜欢她了。

“怦然心动”该是什么样子?

真不巧,茱莉不再迷恋布莱斯时,布莱斯却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懊悔不已,这次是他“跟踪”茱莉了,可惜他总是出错。好友取笑茱莉智障的叔叔,布莱斯只是不想在安静的图书馆反击,不料被茱莉听到了他的敷衍;家人担心茱莉送来的鸡蛋不卫生,布莱斯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却被茱莉看到他把鸡蛋扔掉。茱莉认定布莱斯是懦夫,尽管她知道一切都是误会,但她不喜欢布莱斯的犹疑怯懦。布莱斯越是想让茱莉知道自己的心,越是碰壁,甚至茱莉躲着不再给他开门。

那个早晨,隔着窗,茱莉看到布莱斯又出现在院子里,让她生气的是,布莱斯竟然在平整的草坪上挖下一个大大的坑。不过紧接着,茱莉笑了,布莱斯正扛着一棵树种走向那个大坑。茱莉飞奔而去,她知道,她的梧桐树又回来了。

那一天,他们一起种树,说了好多话,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彼此。这一次,不是你“迷恋”我,我“跟踪”你,而是两颗心开始走近。父亲问茱莉,你喜欢布莱斯什么?茱莉说,还是喜欢布莱斯的眼睛。当布莱斯看着茱莉时,我想,他们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带着虹彩光芒的更好的自己。这,才是“怦然心动”真正的样子吧。这样的“怦然心动”,又有什么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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