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渴望眼睛,若不是我救赎心情,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特殊的铃声,宁宁不用看来电提示就知道是谁打来的。
“喂,大卫……”可能她自己都没察觉到那声音是怎样的温柔。
其实她并不是温柔的人。
有权威人士已作出论断:“影响和反映一个人性格和心理的因素有很多,而服装就是能反映人的某些心理特质重要因素之一。”
身着白T恤和纯蓝牛仔裤,脚上穿着印花的帆布鞋,这种中性化的打扮无不展示她tomboy的一面。
经此推测,电话那边一定是她喜欢的人。
“哥们?”宁宁轻轻地重复这两个字,眼眸也暗沉了下来。
“谁和你约定好的?我有说过这个词语吗?”
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企图阻止纷乱的心绪,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高嗓音向电话的另一端再次清楚地表达她的情意。这也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有人说,每一个人都是残缺的半圆,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宁宁和大卫从还在穿开裆裤就相识,他们对彼此身上有几块疤,几个痣都了若指掌。看了许多折子戏的宁宁也一直以为大卫就是自己的另一半。
上高一的时候,大卫的父母不知因为什么突然离婚。本来品学优良的他开始与社会上的小混混鬼混,他学会了酗酒,抽烟。宁宁劝诫了几次,无果之后便听之任之。毕竟那只是在放学之后,在学校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听老师的话。
又一次周末,他再次酩酊大醉。他那帮所谓的义气哥们并没有送他回家。深夜十一点,他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晃荡荡的走着,好心的路人借给他手机。他盯着手机的键盘看了许久,最后他按下了一串熟悉的数字,按下了绿色的按钮。
他联系的人不是整天忙碌的不着家的父亲,更不是早已远离A市的母亲,而是宁宁。
“你来接我吧。”没有人能想象到,当大卫虚弱地声音传到宁宁耳朵的那一刻,她是怎样的恐慌。
宁宁找到大卫的时候,他正一个人蹲坐在地上,一手在背后着地支撑着,一手扶着紧皱着眉头的额头,眼睛紧闭,脸色苍白的就像纸片一样。霎时,宁宁的心感觉到了疼。
宁宁怎么叫他,他都不应声。
她不敢告诉她爸妈,她只能偷偷的向在医院工作的表哥求助,在电话中一遍遍的喃喃:“救救他……”
检测结果是酒精中毒,若是再晚送去医院一会儿,他的命或许就保不住。她听了之后,先是感觉到了后怕,然后又松了一口气。
表哥看着她的表情,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他问宁宁那个男孩子是谁。
宁宁平心静气的回答:“是你妹夫。”
或许,爱情就是从一个人心疼另一人开始的吧。
如果故事到此结束,真的算的上是感人至深,皆大欢喜。
后来,他醒了,什么也没说。
高二那年,他交了第一个女朋友。宁宁到如今还记得她的名字,窦如慧。
不过这一段恋情却只维持了一个月,因为宁宁向班主任举报了他们。
在学校集体的会议上,她说不出来是因为可以报复而喜悦还是因他们的名字可以一块被议论纷纷而嫉妒。
宁宁一直担心大卫会知道,所以躲了他很长时间。可,这件事,她从没有过后悔。
高考结束,从来不缺乏勇气的宁宁第一次向大卫告白。
大卫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给宁宁发了好人卡:“你真的很好。”虽然伤心但却依然感到不甘心的宁宁以近乎耍赖的方式,使他答应:只要他们学业没完成,就不能谈婚姻。
再后来,他在大一那年又交了第二个。那一次,宁宁没问他,她是谁。暂且叫路人甲,因为不久后又出现了路人乙,路人丙……
有人在他的生命中来了又去,而只有她一直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开。宁宁在心中默默的和自己打赌:她赌他最终会爱上她,生时同眠,死亦共穴。
爱情也好,婚姻也罢,说穿了,不就是一场以未来为筹码的赌注吗?
她以为她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努力,可他的喜帖却提前来宣判结果。
浑浑噩噩活着的这几天,她其实一直在思考,若是以这从儿时到现在的情谊去求他,不要和那个人结婚,他会不会为了她而放弃?
“我们是哥们”,这就是他的态度。原来不爱就是不爱,咖啡再加上糖也会苦涩。
她私定的赌约早就注定了是这样的结局。因为她忽略了对方是否愿不愿,一个人的独角戏注定是个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