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看得太多,只会更寂寞。
妈妈给我说南阳那边大雨滂沱的时候,我抬头望着郑州的天空,毫无倦意。天近黄昏,舞会的背景音乐聒噪地想起,片片云彩像棉被里散出在灰色被面上的棉絮,反映着若有若现的阳光的光泽,外面的家属楼不知为何放出烟火,在人群女生的尖叫中,弥漫出难以抑制的悲凉。
好好看的天空。
好喜欢的天空。
也许,我注定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那些快乐,感情,幸福,都存在过去或者是未来,但偏偏不是现在。
孽缘。为何就让我遇见呢?欠下的感情债原本够多,此刻就是便来还债的吧。而如今,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有偿还。我知道错了行不行。真的知道错了。
早该知道,自己并不会一直幸运下去。
五月之约,即将到期。原本以为要到五月的最后一天,和她大大的吵一架,然后躺在床上,等待六月的来临。像一个将死之人平静等待死亡来临那样。
如今看来,怕是要提前了。
已经受够了如此的折磨。疲惫以及不堪。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在你身上有过多大的梦想。到底这句是谁对谁说的?
六个人喝了四十多瓶啤酒,我还没倒下,多神奇。兄弟们在一起的感觉真好,而不喝酒的时候,却总是离他们又很遥远。即使是在一个宿舍,对着,说话,伸出的手却只是一直停滞在半空中。夜里的风有点凉,已不见了白日扬起的灰尘,偶尔会有狗叫,我们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那个时候,我怀念,萌芽,还有,榕树下。
在夏天里,我依旧执着地用洗衣机洗衣服,平日出一次校门都嫌远的我,只为了一个人,独自去陌生的城市,独自去火车站。而那些,全是已经你过时的没有实现过的许诺。
长这么大,第一次坐火车,没有想象中电视上轰轰烈烈的撼人心房的隆隆声,却有难言的紧张与激动。想起小王子中的小孩子们总会把脸紧紧贴在车窗上,扳道工说,只有小孩子才知道他们要到去哪里。
那一天,我见了无数张脸,熟悉的,只有你一个。
在青龙山上,感叹如此低的海拔的山间居然有氤氲的雾气,有小小壮烈的感觉。我拉着你的手,走在石阶上,你很累,我却觉得石阶太短,还没好好开始走,便已到了尽头,我走在前面,不止一次回头望你漂亮的侧脸。
在火车站,最后要走的刹那,我用手抵着你发烧的额头,难言的冲动,我拥抱了一下你,然后没有敢回头,直至走到那边,才回望一眼,找到你的脸。彷佛穿梭一个时空,再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身已在郑州的傍晚,突然对回校没有了半点的兴趣。我流荡着,不知道往哪里走。
宿舍的衡水老白干散发着异常的浓香,而我对白酒始终不感冒,以前喝了太多劣质的二锅头,胃跟心一样,早已千疮百孔。散落的书本,随处摆放的笔记本电脑,充电器,以及打火机,还没处理的餐盒,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和戴着耳机开着大大音量听两种悲剧的我一起,觉得无比的和谐,并且与世无争。
最近,突然听懂了很多情歌。不管是从不屑听的流俗歌曲,还是我喜欢的音乐人的音乐。
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究竟有多么的受伤。
你的那些过去,那些念旧,你的那些强大的念力,我始终无能为力。
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
难道就这样抱着遗憾一直到老呢。
其实,不止一次感觉到,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要转学,要出国,就走吧。
这些日子,我只会浪迹于社会各个阶层,抱着一个梦想和毫无理由的自信,苦苦挣扎。像童年那样错过和失去。
这就是我的未来。
本来想好好过日子,可是,生活就这样一次次开着玩笑。它轻轻地幽我一默,于是,我便哭了 。
怡然说,真的不希望你就这样的离开,可是又希望你又可以骄傲的离开。
我有我的骄傲,可是我的骄傲不在这里。
你是我的一颗,而我只是你的半颗。
多余的解释,歌曲开头的电话音,同心弦是一样的频率。
原本是多么美好。
如果,五月结束,我解脱了,那到底应该是高兴还是悲伤。
两个同样骄傲的人,是经不起折腾的。
我无法忍受无限期的拖延,于是便立了五月之期,真的无法忍受那些细微的伤痛,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忍受的真的已经足够的多。
我说我要离开,你说,那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也无能为力。
我真的也不想,可是我必须要这样走下去,我也无能为力。
期待的,浪迹天涯,期待的流浪与旅行,期待的走红尘路,期待的并肩看彩霞,期待的钢琴与吉他,那样的愿望,从今,便没了期待。
聪丽写,可以不选择么?可以停滞么?可以纯粹地孤独么?可以只余美丽的随想曲么?可以从头再来么。
我始终无法对出可以用作回答的下句。
我已没有了时间,于是,只能这样。
从此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