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凌晨两点,窗外灯火阑珊,在阳台上抽了好久的烟,往事如潮水般,在脑海里翻江倒海。明天我就要回国,这是离开十年后,第一次决定回来,因为你的婚礼,此生一次的,我不能错过。
认识刺猬那年是高三。对,她是一个像极了刺猬一般的女生,外壳坚硬让人不敢触碰,但内心火热的女生。那时的我还不是现在这般成熟,那时的我爱极了逃课和玩电子乐器。每周六准时逃课,去酒吧兼职唱歌。我是在学校的后门认识刺猬的。那个带着耳机明目张胆在后门抽烟哈气的女生,觉得很拽的女生。
从初中到高中,我喜欢的女生类型从未变过,都是娇小可爱型的。刺猬的那种,完全不是我的菜。但是故事的后来总是逆袭反转。由于逃课,我和刺猬相识。她分给我她的烟,我带着她去我助唱的酒吧喝酒。那段时间,我们仿佛已经忘记了,我们在经历高三。刺猬是文科班的美术特长生,老师眼里的问题少女,只是她家庭比较殷实,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呢,读完高三,家人已经安排出国事项,问题不大。我们就这样,过着我们的高三,没有题海战术,只有一起玩乐,相互做伴。
刺猬,从不聊感情不聊家人。她只聊以后。她说,我要去一个人流浪,我要在山花烂漫处唱歌,我要在海边裸泳,我要一个人死在铁轨上。是的,她就是如此奇怪的女生,独立而又孤单寂寞。高三快要结束时,我陪刺猬来了场小旅行。那天夜里她打电话给我,说,我在你家楼下,你快下来。我在睡眼朦胧中穿衣下楼。刺猬说,KK,我们去流浪吧,为了我,任性一次,这次我必须逃跑。我知道,刺猬是有事的,我没有拒绝,大概收拾了下,就随她离开。那天也是凌晨两点,我们在深冬的火车站,等待一辆不知要到达何处的旅车,那一刻,我知道,她想的只有逃跑。
我们彼此依偎,相互取暖。她说,KK,多亏有你。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吧。别对我用爱情,我不信那东西。我没说话,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些。依稀中还能听见她的声音:你说找个爱自己的人,多么不容易,他们为何要分开。他们不要我了。
我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是谁,我也能能理解刺猬的心情,她太过较真执拗,觉得只要爱着,就要在一起一辈子。我只能说,你还有我,刺猬。
后来,我们的流浪,以失败告终。我们还没逃出两天就被找回。父母说,我太为所欲为,提前要送我出国。当我知道消息时,第一时间告诉了刺猬,我说咱们见一面吧,我有重要的事说。她说,KK,一路顺风,我不会见面,永远也别捅破那层纸,任何感情只要沾染到爱情都不会长久,我们终究要与自己为伴的。
后来,我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也许是因为年少的执拗,也许是因为无法释怀。爱情,在还没开始时,都被对方判了死刑。我在纽约,一直以各种办法,关注着她,但从未联系。我知道,大一法院将她判给了父亲,她在美院学的专业是油画,她依旧是一个人。她的每一篇微博我都有看。有一遍就是找个爱你的人不容易。我知道她在说我们,但一切都已再回不去,我很清楚。后来,她恋爱,她订婚,她的婚房在哪,她的婚纱是在哪挑的。我都知道。我一直在远隔千里的纽约,注视着她。
以及她明天要结婚。我也是通过别人知道。我要去送送我的新娘。我知道过了明天我就要放下。我必须为我的青春来一场送行,我要看着,我爱的姑娘走进幸福,哪怕那个人不是我。我知道,她更需要快乐着。
后来,你以为时间可以重来,换个人当主角,爱情就可以天长地久。你以为一切都没选好,得到的和想要的对不上号。我不知道该怎么归结我们的爱情。或许从未开始,或许只是多过于友情,却没到达爱情,但是我明白你的珍贵,这些年,我的青春一直有你,后来,我喜欢的人,她们都像你。
你说过,找个相爱的人不容易。你说过,最后嫁给的不一定是爱的,一定是最合适的。恭喜你,18岁的刺猬女孩,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