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批批的宾客告辞,凤九渐渐感到不甚酒力,头晕的厉害,白奕怕凤九喝多丢了青丘的颜面,便让流月和迷谷带凤九出去走走,凤九一步步的走出府门,朝着往生海边飞去,后边跟着两人担心的跟着,成玉元君一看凤九离开,也跟着出来了。往生海旁阵阵微风吹过,有点凉,凤九抱了抱自己的胳膊,酒也醒了几分,成玉示意跟着的两人不要靠近,她自己走到了凤九身边,拉着凤九坐在了地上。成玉知道凤九心里难过,便开口说:“凤九,帝君一贯口是心非,你不必太难过,他对你好不好你心里该明白。”凤九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往生海:“成玉,你说往生海的风会停吗?风停了,是不是就不会有波浪涌动了?”成玉无言以对。凤九看着成玉说:“我悟不透,我看不开,忘不了,放不了手,可我必须这么做。本来以为他那次来看我,是喜欢我,原来是向我告别的。”凤九说完,脸上已经满是泪痕。“我不能在家人面前哭,更不能在我的子民面前哭,更没有机会在帝君面前哭,有人羡慕我绝色容颜,高贵的身份,可是我却羡慕旁人。”“成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今天这样子。”凤九靠着成玉哭的泣不成声。远处的两人看着他家君上,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第二天凤九因醉酒起晚了,急急忙忙梳妆一番,去拜见长辈。白奕为凤九安排了伺候的宫娥,贴身伺候的是馨儿,馨儿一直跟着凤九的娘亲,是个很懂事的丫头,毕竟迷谷是男子,凤九长大了,还是宫娥更方便。
这一个月来,凤九不断的阅读各种公文,批阅一些奏章,因初掌东荒,还有许多不懂的,白真便留在凤九身边,和流云一起帮着凤九。司命星君将帝君的书房的书籍取了一部分送到凤九处,告知凤九帝君已经闭关,太晨宫也闭宫了,便匆匆的离开了青丘回九重天去了,他怕呆多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青丘这位小祖宗多想,到时候帝君知道了,非的把他扔到下界。
凤九还来不及多想,折颜不请自来,说是看看凤九这女君做的怎样了,当然他想白真了,更重要的是他此刻是受人之托,带凤九上昆仑墟拜师的。凤九单纯的以为折颜只是来看白真的,当听到折颜要送她去昆仑墟拜墨渊上神为师,还是一头雾水?一边吃果子,一脸呆萌的说:“折颜你确定墨渊上神会收我为徒吗?我可是女子?我爹已经同意了?”凤九显得有点兴奋,能做墨渊战神的徒弟真是太好了,和姑姑就是同门了,说不来再过几万年自己可以飞升上神了。折颜说:“放心吧,我能送你姑姑上昆仑墟,也一定能送你去,我可是父神养子,只是你上了昆仑墟少闯点祸,不要让你墨渊头疼就好。”
第二天,折颜挥手将凤九变成了男儿身,隐了额头上的凤羽花,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清新洒脱的男子,一身白衣,翩翩风度,眉眼间尽是风流倜傥的气质,折颜看着不禁笑出了声,“小九,其实你做个男儿也不错,可别到处祸害姑娘,还有你到昆仑墟就化名司雨,如今便是司雨上仙了。”凤九调皮的学着浪荡公子的模样,让折颜忍俊不禁。昆仑墟仙雾缭绕,龙气十足,山峦连绵起伏,999层石阶直通昆仑墟主殿,主殿是座石宫,巍峨高大,典雅气派,昆仑墟的弟子们正在练习阵法,白色的衣袍,看起来整齐划一,十分有气势,弟子们见到折颜行礼后便散了,只是对新来的俊俏男子十分好奇。凤九虽然来过昆仑墟,但此次心境不同,一双眼睛转来转去,总觉得一切是那样的新奇。折颜拉着凤九来到大殿,墨渊上神已经宝相庄严的坐在上座,仿佛未卜先知知道他们要来,凤九甚至看到墨渊上神看到他的一瞬间一闪而逝的笑意。凤九给战神行了跪拜大礼,墨渊抬手让她起来。折颜上神笑着开口问:“我给你带来的这个徒儿,你是否满意。他名唤司雨。”墨渊唤来了自己的十六名弟子,让人端了茶,命凤九拜师敬茶,拜师仪式简单结束,墨渊上神说:“从此司雨上仙就是我座下十八弟子了,你就睡小十七那间屋子吧。”一众昆仑墟弟子看到玉树临风的小十八,十分兴奋,簇拥着凤九回房放置东西。见弟子们全退出去了,墨渊才开口道:“折颜,你的任务是完成了,我才刚刚开始,十七的小侄女也不是省心的狐狸吧,那日东华来我昆仑墟让我还他照顾金莲的人情,我就知道不好还,他也在这昆仑墟的子虚洞闭关了,修为损了不少,怕是要挺长时间。”听了墨渊的话,折颜真是有些惊讶:“哦,他竟然在你昆仑墟闭关,他还真是不放心啊,情之一字,连曾经的天地共主也逃不过啊。墨渊你可小心看好凤九,她可是白家孙子辈的独苗,更是东华的心头肉,可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你的昆仑墟怕是要毁在他手里的。”折颜满脸玩味的神情,心里感叹:凤九这只小狐狸果然厉害,竟然让36万岁的东华帝君情根深种,无数神魔女子思慕于东华帝君,东华帝君连看都不看一眼,是什么样的魅力让这块石头如此难以忘情,连闭关也要离凤九这么近,这两人的缘还真是深的很,只是他的诛心之劫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度过。
昆仑墟的夜晚格外静谧,繁星在夜空闪烁,仙气缭绕,凤九站立于自己的屋子前,看着眼前茂密的忘忧树,心中不由的感慨:东华,你知道吗?凤九已经是墨渊上神的十八弟子了,你能想象吗?仿佛一夜之间已经物是人非了,从此你我就相忘于江湖,再无关系了。凤九伸手向虚空中抓什么,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呢喃道:“东华,你在哪里?凤九好想你,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凤九无力的靠在树干上,双手抱紧了自己,无声的哭泣。东华隐身于凤九不远处,看到孤单哭泣的凤九,心中的痛楚差点让他现了身形。不知道站了多久,困意来袭,凤九回屋和衣躺下睡着了。紫衣神尊终于现了身形,遁入屋子,坐在了凤九的身旁,轻轻的将凤九抱入怀中,凤九皱着眉头动了动,紧紧贴着东华的胸口,看着熟睡的小狐狸,东华伸手触向凤九额间的凤羽花,嘴角不自觉的上翘,心中满是甜蜜,“九儿,乖乖的在昆仑虚修炼吧,本帝君会一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陪着你,护着你,直到你能保护自己,不再需要我。”漫长的夜晚却让东华帝君觉得过得很快,他不得不离开了,恋恋不舍的吻了吻凤九的额头,隐身而去,而两人这一别就是300年。
凤九一夜睡的很踏实,她梦到东华来看他,不远也不近,脸上没有了冰冷的神情,对自己说:“九儿,过来。”两人慢慢的走近,终于走到了彼此的身边,手牵着手。
墨渊上神对凤九的功课格外严格,不仅亲自教授凤九剑术、法术、佛理、铸造,更用心的教授凤九为君之道,排兵布阵。凤九聪慧好学,善解人意,与师父相处的非常亲近,常常做一些师父喜欢的点心,佳肴,墨渊上神对这个东华硬塞给他的小徒儿满意的不得了,只是凤九性子活泼,也喜欢跟着师兄们胡闹,每每闯祸,不是大师兄领罚就是师父亲自善后,凤九有了昆仑虚师父这座大靠山心里很是得意。不过凤九有时候想起东华,不免伤感,师父知道凤九所想,不便多问,但还是很心疼她小小年纪要承受与心爱之人分离的痛苦,遍允许凤九喝一点酒,无奈小狐狸酒是要喝的,酒量却不怎么样,喝醉了拉着师父的胳膊又哭又说,将百年来心中的痛说于自己的师父,自己信赖的人,墨渊觉得哭出来也好,不然憋出病来了。
在昆仑墟的日子惬意快乐,100年来凤九都不曾回青丘,凤九常常到后山离子虚洞不远处的一块空地玩,有时候练剑,有时候偷懒发呆睡觉,凤九总是远远的看着不远处子虚洞附近师父布下的醇厚仙障,很是好奇师父口中说的老友是谁,为何选了在此闭关?不过中间隔着一处深潭,凤九并不会打扰到客人。凤九曾偷偷的问过大师兄,大师兄说他也不知道是何人?只知道在她来昆仑墟之前的很多天就有人在此闭关了。但师父命令禁止靠近那处。
白奕上神云游四方归来,很是挂念自己的宝贝女儿,这日来到昆仑墟探望凤九,凤九正在跟师兄们一起练剑,远远的看到自家阿爹,凤九一个激动丢下剑,冲过去抱住白奕的胳膊,甜甜的撒娇:“阿爹,你怎么才来看凤九啊?”这句话一出口,师兄们瞪大眼睛盯着与他们相处了一百多年的司雨上仙,问到:“你是青丘女君白凤九?”凤九自知无法掩饰,低着头不说话。大师兄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翩翩少年,他居然是一名女娇娥,还是青丘女君,那先前一起在凡间胡闹,四海八荒的斩妖除魔,自己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眼前的俊俏男子竟然是当年白奕上神在西海要许给自己的那小丫头呢。师兄们纷纷给白奕和凤九行礼,这女君的地位和阶品比他们高多了。墨渊上神感受到不同的仙泽悠悠踱步而来,见此情景便说:“小十八司雨就是青丘女君白凤九,因为为师不收女弟子,她才化身男儿,你们不必大惊小怪,当年十七不也是如此吗?凤九你就恢复女儿身吧!既然是青丘女君,这些年你也有所历练,以后青丘东荒的事务也该担起来了,你一边继续好好跟着为师修炼,一边管理好东荒政务,二者皆不可废。”凤九向点头。墨渊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极其严肃的,既然身份已经不必掩盖,他希望他的小徒儿应该有更大的成长。白奕上神连连称是,并恭恭敬敬的向墨渊上神行了礼。